他来过这里的厨房,是真是假,当然也是纪宣最清楚。
半晌,纪宣开口。
“是,海鲜厨师是单独一个厨房。”
“不可能。甜甜就是在这里吃了东西,才出的意外。”
“意外?”
店长一听意外,吓了一跳。
阮玲斜了他一眼,继续说:“早上我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在车上没忍住呕吐。陈慕说,不仅吃了海鲜,还沾染了酒。”
“小孩子喝酒,你觉得可能吗?”
纪宣忽然反问。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店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位女士到底是什么原因,想查什么?”
“我女儿脚上发炎,差点截肢。就是因为在你们这儿吃了海鲜,沾染了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不是你们又在别的地方,吃了什么宵夜?”
“我们回到家就已经很晚了,而且她在车上就在说脚没知觉。我当时没在意,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彻底麻木到站不住。”
一旁的纪宣,微微拧着眉。
刚才听着阮玲说的七零八碎,还没感觉多严重。
现在再听,他的脸已经慢慢变得阴沉。
“调一下大厅的监控,看一下是不是上错了餐。”
说罢,他已经往员工操作室走去。
阮玲领着女儿,紧随其后。
监控室挨着厨房,与前厅隔着一条走廊。
他们进去的时候,几块监控大屏都在正常工作中。
店长亲自操作,纪宣和阮玲在后面看着。
“昨天七点钟来的这里,结束于八点半。”
她看着屏幕提醒。
店长利用时间搜寻,很快便找到昨天晚上的监控。
纪宣的视线从罗裳进门开始,就变得犀利起来。看着他们像一家人一样的画面,他的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
“下次能不能不要,跟别的男人一起用餐。”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惹来阮玲一个白眼。倒是那店长,一脸吃瓜地抿嘴轻笑。
阮玲全神贯注地盯着画面上服务员过去点餐,然后上菜。一套流程下来,完全没有上错餐的迹象。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我要看厨房的画面。”
店长应她要求,将画面切到厨房,依然没有任何的异常。
“大厅的监控再倒回去看一遍,加上海鲜厨房的监控。”
纪宣在一旁提议。
“妈妈,那个坏阿姨。”
阮爽突然开口,直接监控扬声道。
阮玲凑近,就看到在他们进入餐厅没多久,宋焕焕和另一个女孩也跟着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她们没有去正大光明的座位,反而去了一个小角落。
“这里有没有监控?”
“那个是死角。”
“监控放大。”
纪宣指着,朝宋焕焕她们走近的服务员,说。
店长将监控拉进,却发现她们跟服务员说了什么,然后那服务员进了后厨,再出来时,宋焕焕点了两道餐。因为点单器太小,上面的字实在看不清。
“厨师几点来?”
纪宣忽然问。
店长看了一眼时间,道:“差不多应该快到了。”
“去将他们都叫过来。”
“好的纪先生。”
店长离开,阮玲还盯着监控看。
她发现宋焕焕从进来的眼神,就在时不时地往他们那桌瞟。当时人多,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个女人呢!
阮玲暗暗有些懊悔。
纪宣的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别担心,会找到原因的。”
这时,店长领着四个厨师进来。
纪宣看向他们,神色冷然道:“昨天晚上七点到八点半之间,你们谁做的四号桌的餐?”
“我。”
他们中有人举了手。
紧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站了出来。
阮玲的目光,这才从监控脱离,朝他转了过来。
“你昨天都做了哪些餐食,能否复述一遍?”
见她语气轻柔,纪宣当即不悦。
“是不是额外又接了一单!”
小厨师正要开口,被纪宣这突如其来的斥声,吓得连连点头。
“你真的又额外接了单子?”
阮玲结合监控上宋焕焕的行为,问他。
小厨师倒也不隐瞒。
“四号桌我接了两次单子,所以印象深一点。”
“后面一单是什么餐?”
“一道是酒心蛋糕,一道是焗鱼排。”
阮玲身形不稳,纪宣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一定是她干的!”
她闭了闭眼,身心交瘁。
宋焕焕现在改了目标,开始对她的甜甜下手。
“你们都先出去吧。”
纪宣将她揽进怀中,朝那些厨师说了一声。
他们陆续出了监控室,店长也准备识趣地跟在后面,却被纪宣叫住。
“我这个监控,整理出来发到我的邮箱。”
“好的,纪先生。”
从头到尾,这家店的店长对纪宣的恭敬,都没能引起阮玲的注意。只因她对甜甜的事,太在意忽略了他的细节。
纪宣见她一直没有询问,也没多作解释。出了餐厅,他亲自将人送去了医院。
她们进病房,他则去了陈慕的科室,却恰巧碰到傅迦砚也在。
脑袋好像没人打了,陈慕正在给他做包扎。
察觉有人进来,这小子不安分地扭头,被陈慕喝了一顿:“能不能等我包扎完!”
他没看清,又像陀螺一样转了回去。
“怎么搞的?”
纪宣进去,先开了口。
傅迦砚一听声音,忙兴奋道:“哥,好久不见。”
他未转身,抬手朝着身后挥了挥。
纪宣没理他,淡淡地看着陈慕。“给他弄完,也帮我上点药。”
陈慕做完最后一步,才抬头朝纪宣扫了一眼。
傅迦砚已经转过身来,一眼看到他眼角的淤青,强忍着笑道:“谁的杰作?嫂子?”
“小三。”
纪宣冷眼甩出俩字,越过他,拉了那把椅子坐下。
傅迦砚像打了鸡血,想继续追问下去,被纪宣抬眸一个眼神吓退了。
“好。哥,我不问,你们忙,我先走一步。”
话落,人已经消失在科室门口。
陈慕端来药盘,先给纪宣淤青的地方做了消毒处理,才又抹了祛瘀的药膏。
“傅迦砚什么情况。”
“跟陈曦打架。”
“没想到你那妹子,还挺彪悍。”
“哎!再这样下去,真担心会闹出人命。”
陈慕哀叹一声,满是无奈地摇头。
说到陈曦,纪宣莫名想到阮玲。
她性子有时也很暴躁,但该温柔的时候,也还是有小女人的一面。
“你这伤昨天我说给你处理,你偏不让,所以她看到是什么反应?”
陈慕说着将药盘归整,收起放到指定位置。
纪宣从椅子上起身,去到旁边的落地镜前,专门照了照。
“没什么反应,不过给她敲了个警钟。有的时候,我也是个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