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并不知道他母亲去了别墅,此时,他正不听劝阻,穿了救生艇跟着海警登上了巡逻艇。
“纪总,深夜出海并不安全,要不等到天亮再找。”
岸上,柯杰说的口干舌燥,然而纪宣像没听见似的。
看着巡逻艇一声长鸣,消失于黑暗的海域。
柯杰眉头皱成了一团,但同时印证了阮玲在纪宣心中的重要性。
他为了寻她,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柯杰和一众保镖等在码头,直至东方天际出现鱼肚白,才都打起精神,朝着望不到边的海际看去。
茫茫大海,没有看到一艘船。
这时,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大响。
柯杰以为是纪宣来了电话,拿出才发现竟是纪母的。
他犹豫片刻,走到挡风的地方,才将电话接通。
“阿宣呢,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纪母上来就是这么一问,可为难住了柯杰。
他经常跟在纪宣身边,明知道纪太太不喜欢阮玲,他这要是说出真相,估计这老太太会气的进医院。他若是不说,老太太估计也不会就此罢休。
“怎么,出了事,还想瞒着我老太太。”
半天未见柯杰应声,纪母的语气一下子厉色了不少。
柯杰一咬牙,也不再隐瞒。
“老太太,是这样的。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就实话跟您说,纪总他出海了。”
“阮玲那个女人还没找到?”
“没。听说是被人扔进了海里,这区域太大,不太好寻找。”
柯杰面露难色,视线不自觉地转向大海的方向。
“孩子,我先接回老宅。等阿宣回来,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咧。”
电话挂断,柯杰神色做出一个意外的表情。
执拗倨傲的老太太,竟然将阮玲的孩子连同纪安之一起带回老宅?
这是在慢慢接受了吗?
心存疑惑的他,收起手机,朝堤岸走去。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的时候,海警的快艇终于在海的中心出现了一个黑点。
......
阮玲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总之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六年前,与梅英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后来,是听见有人喊她,才使劲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室余晖,以及全然陌生的环境。
她猛地坐起,掀被下床。
刚一离开床,脚下一软,便摔倒在地。
同一时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朝那边看去。就见一双铮亮的黑皮鞋,朝她一步步稳重地走了过来。
阮玲讶异,缓缓抬头,猛然一怔。
男人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一股子强大气场。
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对方很快移开视线,踱步绕过大床,去到窗前伸手拉开了窗帘。
一道很强的光线,照了进来。
“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他再次返回来,主动朝她伸出了手。
阮玲本能地将手放到他的掌心,莫名地感觉到一抹熟悉感。至于是什么,她一时也难判断。
“这是在哪儿,我......”
不等她说完,男人牵着她出门,下楼。
直到他按着她在长长的餐桌前落座,才再次开口:“你已经昏迷三天,先把肚子填饱。”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轻的佣人端着食物,微笑着朝她走来。
看着面前盘子里,有点西式餐食。
阮玲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因为是下午,强烈的夕阳映照远处的房屋,熠熠生辉。
可那房屋边上的翠绿的大白杨,让她内心霍然一震。
三天时间而已,不可能从初春蹦到春末了吧?
来不及吃饭,她猛地起身,往外跑。
因为太过着急,一出门就摔在了地上。
也就是这一摔,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起身,低头一看。
她记得跟陈曦去集装箱码头的时候,明明穿的是厚厚的大衣。可现在,身上只着了单薄的女式家居服。
就在阮玲低眉沉思的时候,男人走近她,在她身后站定,淡淡说道:“你身子不太好,不宜出门。”
阮玲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转身拧眉:“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要回家了。”
话出,她作势要走。
男人伸手将她拉住,强行拖回屋。
阮玲想挣脱,发现浑身乏力。
他说她昏睡三天,只是感觉身上没有力气,却并未感到有丝毫的饥饿感。
阮玲再一次被他逼着按到餐桌前,然后男人陪着她坐了下来。
吃就吃吧!
她拿起餐具,一点点将拌了不知什么酱汁的面,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空气异常安静,除了餐具碰撞的声响,再无其他。
“好了,我吃完了。”
良久,阮玲细嚼慢咽解决完一盘面,放下餐具,擦了擦嘴。
男人起身,伸手牵她。还没碰到,就被阮玲躲开。
她绕过餐桌,径直出餐厅。
男人看不清神色,只是默默跟在她后面。
进入客厅,阮玲也不言语,再次向往外面去。
这一次,男人几个阔步上前,一把将她捞起,像夹小猫一样,带上了楼。
门一关上,阮玲怒火中烧。
“我要出去,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男人很高,一身藏青色西装,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几近完美。
他像没有脾气一样,面对阮玲的狂躁,依旧保持着温声细语:“你生病了,医生交代不宜出门。”
“你才生病,你全家都生病!”
阮玲跃跃欲试,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甩到大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没有多大耐心,但是对你还是有足够精力。”
阮玲被他的粗鲁吓住,半天没能反过神,惊恐地望着他。
直到男人转身出去,她慌忙下床去开门,才发现房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
阮玲后退一步,心落入谷底。
她被这个陌生男人软禁了!
在房间兜兜转转,阮玲生气,上前对着房门踹了一脚。然后,去到落地窗前,那里除了一扇小玻璃窗,完全没有任何可以逃生的出口。
她有些泄气,往床上一躺。可这一闭眼,就是深夜。
阮玲不是个能坐以待毙的人,她一睁眼,就又去踹门。
这一次,她将动静闹大,很快便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