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站在下面微微抬头,声响戛然而止。
紧跟着,屋子的客厅有人影晃动。
他迅速走过去,再一次摁门铃。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门打开。
“你怎么来了?”
阮玲看到他,些许的诧异。
但纪宣一下就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有哭过的痕迹。
跟着她进去,在玄关处换了鞋子。
“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阮玲从冰柜取了两瓶冰水,去到了客厅。
“我听说,你拿到了证据。”
阮玲听到他的话,拧瓶盖的手,猛然一滞。
他见她的迟钝,伸手拿走了茶几上另一瓶冰水,打开后,仰头咕咚咕咚猛喝了一阵。
可阮玲却没有心思,将手中的冰水往面前茶几上一搁,很严肃地说:“我报警。”
纪宣看着她,未等开口,她继续说:“我的外公外婆都是他们害死的,这一次,我绝不姑息!”
“有我在,你尽管放手去做。”
他的话坚定且柔软。
阮玲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有光闪过。
谢谢!
接下来,她因为要处理宋家的事,暂时忽略了刘芳的儿子。
纪宣也落得个清静。
某天早上,阮玲领着一群人闯进了宋家,却没了宋麟和许红香的身影。
刘芳从佣人房出来,见是她,扑簌簌直掉眼泪。
“你来晚了。”
一开口,阮玲心头一沉。
芳姨,这是何意?
不等阮玲说话,女人抹了一把眼泪。
“他们都走了,连夜离开的。”
“走?”
阮玲眉头蹙起,连忙问:“宋麟一家到底去了哪儿?”
“昨天半夜,我起夜见他们大包小包地往外面搬东西。当时,我还疑惑。直到少爷说,他要去国外一阵子,要我也赶紧搬出去。”
“混蛋!还是晚了一步!”
阮玲咬牙,愤恨不已。
宋麟和许红香一定是知道她在调查外公外婆的事,怕事情败露,才会想着逃跑。只是为何这么巧,偏偏是她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就得到消息,她要将他们送进监狱?
跟着她的保镖,从楼上下来,皆摇摇头。
阮玲在原地踱了几步,朝刘芳道:“芳姨,既然他们要你搬离这儿,就证明这栋房子已经变卖,或者出了别的事故。要不你跟我回家,帮我照顾孩子。”
刘芳抹着泪,转身回房收拾东西。
阮玲从这里出来的时候,给纪宣去了电话。
“帮我查一下,宋家这栋别墅近来的情况。”
“纪总不在。”
电话那端的人,是柯杰。
“他去哪儿了?”
“纪总在会客。若是阮小姐着急的话,我可以帮你调查。”
“尽快,宋麟一家已经逃去国外,我需要马上知道这栋房子怎么回事。”
“稍等,我这就去调查。”
电话挂断,阮玲回了车里。
刘芳因为常年待在宋家,倒也没怎么受委屈,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也是极好的。
“表小姐,你是不是有些人脉。”
后排车里,女人突然恭谨起来。
阮玲本正走神,经她这么一问,忽然想到了什么。
“芳姨,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她在心里,猜出了大概。
——沈伊南。
她因为忙外公外婆的事,倒是忽略了这件事。
想到上次那个撞到纪宣车子,满身是血的男人,阮玲隐隐有些后怕。
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刘芳发间的白发,不免有些心疼。
她算老年得子,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阮玲决定暂时隐瞒,不告诉她真相,以免让她难过。
“哎!”
她先是重叹了一声,才缓缓吐出:“我儿伊南,从去年见过一面,就再也没了消息。”
“那他......,芳姨放心,我会托人帮忙打听。”
阮玲虽心有不忍,但还是想要竭尽全力帮她。
“有没有他的照片,或者他身上有什么特征,这样利于寻找。”
“有。”
刘芳拿出手机,翻到一张沈伊南的照片,朝她递过来。
上面的沈伊南没有戴眼镜,五官周正,面色清秀,斯斯文文。
正是,她那次在纪氏集团地下停车场见到的人。
“好,我会尽快找人打听。”
两人寒暄一路,跟在她乘坐的车子后面的保镖车,在快到家的时候,转了方向,不再跟着。
“到了,芳姨。”
车停,阮玲搀着刘芳下车,行李则有司机帮忙送到屋子里。
刘芳站在客厅,四下打量后,饶有感慨道:“夫人若是知道表小姐过的很好,一定会很欣慰。”
阮玲倒了水,请她坐下。
然后,郑重地说:“芳姨,我已经知道外公外婆是被许红香和宋麟夫妇害死的。”
刘芳一脸欣慰地点点头。
她从阮玲带着人去宋家,就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才会说了那一句:你来晚了!
“当年,夫人住院期间,一直是我守在床边。说实话,她的病并没有多严重。刚开始,医生明明说,过几天就能出院的,谁知那一住,便再也没有下过床。”
“证据,我已经收集到了。抓他们就是打算连带着那些证据,一起送到审判庭。”
两人正说着,阮玲的手机响了。
——是柯杰来的电话。
“你先坐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她说着,起身去了后院。
“阮小姐,宋家那套别墅,户主还是宋麟。”
“不可能,他走的时候,跟家里的佣人说要她赶紧离开那里。那不是很明显,他要变卖房子。”
柯杰的话,让阮玲产生了质疑。
“或许,现在还没着手准备。”
柯杰只能这么猜测。
毕竟,宋麟带着妻女匆匆离国,根本来不及去变卖房产。
关键是宋氏集团,那么大的产业还在呢。
“我要联系报社,大肆宣扬宋氏集团总裁宋麟,为夺财权,暗害亲生父母。”
阮玲心中憋着一股子怨气,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宋麟这个禽兽不如、枉为人子的混蛋!
“好。我这就去联系报社,开始准备。”
柯杰打电话的时候,纪宣就坐在对面。
等他挂断电话,将阮玲的要求一一复述。
办公桌前的男人,扶额沉思。
好半天,他着重叮嘱:“让公关部的人,发挥最好的水平,多写几分通稿。尤其是对宋氏,可以造成严重毁坏的话题。”
“纪总,可阮小姐在电话里并未说起宋氏集团,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