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杰话到最后,被纪宣一个冷眼吓到。
商人重利,纪宣亦是如此。
他没敢再往下说,匆匆出了办公室。
某天下午,距离阮玲家没多远的一条马路,出现追车大片。
前面开车的女人,正是林君怡。
而后面追她的,则是两个纹了满头刺青的壮汉。
“务必将钥匙拿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两个男人耳朵上,皆别着耳麦。
那里面有一个男人,带着愤怒的声音,叮嘱他们。
两人沉声应下,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林君怡一边看后车镜,一边不断给油门,脸色早已因为紧张成了猪肝色。
她现在心中窝着一股劲,那就是将钥匙交给阮玲。
既然纪铭瑄阳奉阴违,那就别怪她不择手段。
这把钥匙当初她偷偷拿出来,本就是打算跟阮玲做交易的。现在被他知晓,四处抓她。
正中午的大马路,加上比较偏僻所以没什么车辆和行人经过,才让林君怡有一丝逃脱的侥幸。
可不过一会儿,她的额头便渗出细密的汗珠。
瞟了一眼后视镜,见追她的车渐远,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尖锐大响。
她来不及看上一眼,伸手去摸,慌乱中,手机掉落脚边。
她只好低下身去捡,同时踩着油门的脚有了些许的松懈。
车子忽然猛地震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
等她想要去阻止时,已为时已晚。
前面那条岔路,突然冲出一辆大货车。
随着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车子直直撞了上去。
一时间,场面惨状,触目惊心。
后面追车的两个男人,及时刹车,从车上下来时,随手戴了黑色的鸭舌帽。
等他们走近林君怡已经撞得不成型的车子,正好看到她满脸鲜血,还在试图向外爬。
“救我......”
似蚊蝇的声音,在两个男人这里,就像空气。
他们带着目的来,死也是他们逼得,求他们相救,简直天方夜谭。
一个人站岗放哨,另一个人面如表情地将林君怡拉出来,在她身上翻找到钥匙后,直接拿出火机往废掉的车子一丢。
数分钟后,车祸现场突然爆炸,火光冲天。
那个货车司机只是轻微昏迷,好不容易醒来,刚要下车,就葬身了火海。
等消防车和警车来的时候,拿走钥匙的男人已经开车离去。
正在家中对着电脑查找宋氏一家的阮玲,听到爆炸声,从房间出来,隔着窗户玻璃,老远就看到西北方向黑烟滚滚。
“芳姨,发生什么事了?”
等她下楼的时候,刘芳开着一楼大厅的门,正站在门外看。
她的询问,未得到回应。
阮玲换了鞋子,也去了外面。
家门口的马路上,聚满了不少附近的居民。大家纷纷朝着爆炸的方向看着,小声议论,还有不少直接朝出事地点走去。
因为隔得近,阮玲跟刘芳也朝那边走了几步。
等她们到的时候,现场的火势已经灭掉,被警察拉了境界线。有不少警察正在清理现场,还有几名穿着白大褂带着医用口罩的法医,在现场检查。
隔着人缝,阮玲看到一个被烧的黑乎乎的尸体,抬上了平车。
那一眼望过去,顿时肠胃翻滚:“呕!”
她捂着嘴,去旁边的绿化带干吐。
忽然,有人朝她递来一个块手绢。
阮玲以为是刘芳,看也没看,径直接走。
等她稍稍平复心情,起身时,才看到是许久不见的纪铭瑄。
所以,这手帕也是他?
她后知后觉,尴尬一笑。
“那个,我哪天去商场给你买一块。”
“不必,你拿着用吧。”
纪宣身着白t恤,搭配黑色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你不会也是来看热闹的吧?”
阮玲朝车祸现场瞥了一眼,那边围观者已经渐渐散去。
纪铭瑄淡然一笑。
“我是路过。”
“表小姐,咱们该回家了。”
刘芳走过来,喊她。
阮玲正好跟纪铭瑄许久未见,有些话想讨教,就跟刘芳道:“芳姨,你先回,我跟朋友说会儿话。”
随后,她又看向纪铭瑄:“或者,你跟我去家里坐坐,就在这儿附近。”
纪铭瑄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改天。我也挺想你的,但是现在有一点急事。”
“好。”
阮玲没有再强求,目送他朝车子走去。
两人往回走时,刘芳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表小姐,这位先生,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阮玲笑着纠正:“芳姨,我现在将你当做亲人,你还跟我这么客气。跟我外婆一样,叫我玲玲吧?”
刘芳低着眉,努力回忆着。
忽然,她抬头拦住阮玲的脚步。
“表......,玲玲,我想起来了。”
她说着,前后看了一眼,拉着阮玲快速回了家。
阮玲看着她警惕地关门,不觉更加疑惑。
“方才那男的,他个焕焕认识。”
“这个我知道。”
以宋焕焕以前是纪宣媳妇的身份,怎么会不认识纪家的人。就纪家长辈组织的各种宴会,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的意思是他跟焕焕,之前就在密谋什么。”
“密谋?”
阮玲突然笑了。
说宋焕焕密谋,她倒信。但是跟纪铭瑄在一块密谋,那还是算了。
估计,他还看不上宋焕焕那种女人。
然而,一切都只是她的自我以为。
殊不知,她能在车祸现场意外看到纪铭瑄,也并非巧合。他就是专门去看看林君怡死了没有,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因为是新修不久的马路,所以监控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装,所以若不是动静太大,估计连人知道都没有。
当天晚上,纪宣来吃饭的时候,阮玲接到警察局的电话。
“阮小姐吗?来一趟警察局,这里有你的东西。”
简单的一句话,让阮玲陷入怀疑。
她能有什么东西丢到警察局那里?
见她挂断电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纪宣禁不住狐疑。
“怎么了?”
“警察局的电话,说我有东西丢了,在他们那儿。”
她漫不经心说完,又道:“你说,他们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有案底。”
纪宣话罢,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阮玲现在换了号码,在警察局根本没有什么历史记录。
想到这里,她发现了一件必须重视起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