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抚平女儿皱着的眉头,柔声说:“我们小爽最是大度,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而记仇呢?纪安之他不是旁人,而且他吃掉的棒棒糖,本来就是他奶奶给你的。你应该让着她的,毕竟他是去的咱们家。你应该将自己的好东西,无条件心甘情愿地与他分享,因为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阮玲的一番话,让小丫头好一番消化。
“那好吧,我不生气了。但是妈妈能陪着我们漂流吗?”
“妈妈有些头晕,看到水更晕了。”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阮爽信以为真,抬手抚摸了她的脑袋,转身对着纪安之说:“妈妈不舒服,咱们要跟着芳奶奶一起漂流。”
纪安之有些迷茫,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站着的刘芳。
随后点点头,勉强道:“那好吧。”
她们去漂流,阮玲站在进口的地方,拿着零食和水等待着。
在游乐场待了一上午,等回家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奢华,气势优雅的女人。
阮玲将车子在路边的临时停车地停下,还没等下车,那女人已经缓缓扭头。
“奶奶。”
不等她看清,坐在后排的纪安之,已经开车门下了车。
阮爽似乎没有那么兴奋,她跟着阮玲下车,才朝老太太打招呼。
“奶奶好。”
“你好,小爽。”
纪母歪着脑袋,一脸温和的笑容。
这一幕,让阮玲觉得眼前的老太太,可能是真的打算接受她了。
但她此来的目的,阮玲也猜了大概。
请她进去,刘芳端来了花茶。
“纪太太,这是我新泡的玫瑰花茶,美容养颜,您尝尝。”
“谢谢。”
纪母朝她点头,淡笑。
阮玲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的神情,暗暗无奈。果然,这人是不知不觉中看顺眼的。
从前,她处处护着宋焕焕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刻薄又无知。如今再看,竟有些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看到阮玲过来,她放下茶杯,用帕子沾沾嘴。
“我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请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
“明天?宴会?”
“是。”
阮玲诧异后,恢复沉默。
纪宣还未脱离嫌疑,她没什么心思参加什么宴会。
见她低眉不说话,纪母继续说:“既然想好好跟阿宣在一起,那家中长辈必须都是要见一见的。”
“非要明天吗?”
“阿宣堂叔的女儿,明天订婚。我思前想后,觉得你还是跟着我一起去。阿宣他忙,可以理解。”
“纪铭馨明天订婚?”
她记得纪宣只有一个叔叔,就是纪铭瑄的父亲。
“看来你认识她。”
“上次,去纪老爷子的寿宴见过。”
阮玲说的坦然。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席,就相当于是阿宣的太太。下午五点,跟我去挑选礼服。”
“我看不用选了,您直接选好,送过来就行。我这边还有事,可能赶不过去。”
“行啊,我就喜欢不挑的。之前,那个焕焕,每次我挑的她都不满意。表面不说,非要背后议论。”
听着她的抱怨,阮玲敷衍一笑。
“人跟人不一样,她是她,我是我。”
正说着话,从后院回来的纪安之和阮爽,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奶奶,爸爸不在这儿。”
“奶奶知道,奶奶过来是看乖孙子。”
老太太摸着纪安之细软的头发,满脸的欣喜。
阮爽捧着一大盒子棒棒糖,也凑了过去。
“这是我妈妈买的,奶奶,你也尝尝。”
她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把强行塞给老太太。
她竟然全部收下,放到了昂贵的包里。
“一会儿,跟奶奶回老宅好不好?”
她在跟纪安之说的同时,看向了阮爽。
小丫头这时候想到了妈妈,她朝阮玲看过来的时候,眼里透着一丝期待。
“想去,就去吧。”
“好耶。”
阮爽兴奋地跳起来。
客厅的气氛,一时高涨。
老太太看了眼时间,默默将杯中的花茶喝完,才看向阮玲。
“你这佣人不错,还懂养生。”
“她不算佣人。从前,一直待在我外婆家,我将她当成亲人看待。”
她们说着话,刘芳见老太太要走,捡了几包封好的玫瑰茶包,送了过来。
“纪太太,这个茶包,虽然不是什么神仙圣品,但真的可以清肺润肠的。我给你准备几包,你要不要带走?”
阮玲和纪母齐齐朝她看来,片刻迟疑后,纪母上前,撑着包接走了茶包。
“好的,我收下了。”
阮玲讶异。
这老太太搁在以前,怕是对这些不上档次的东西,都是嗤之以鼻。
然而现在,这倨傲的性子,竟也有亲民的时候。
送她出去,阮爽和纪安之已经兴奋地跑在了前面。
“妈妈,晚上记得接我。”
关上车门前,小丫头还不忘开车窗,朝阮玲挥手。
“好的。”
她朝车里,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车子远去,阮玲往回走时,刘芳在旁边忍不住开口:“这纪老太太,我瞧着很喜欢你。”
“那你不知道以前。”
阮玲勾唇,脸上划过一丝复杂。
“那会儿,焕焕跟他儿子结婚,过的也不快乐。一边要防着老太太,一边还要费尽心思讨好纪先生。”
“她为什么要防着老太太?”
阮玲开门的手一顿,倏尔转身,满脸疑惑。
“进去说。”
刘芳催促。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一次晚饭,我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偷听到的。纪先生的儿子,不是焕焕生的,是她在医院抱别人的。”
“这个我知道。不过,宋焕焕她也够胆大的,竟然抱别的孩子充当纪宣的。”
其实,刘芳说的这些,纪宣都跟她说过。
只是,她还想听听,从一个日日待在宋家的人,说说亲身经历。
“她可胆子不大,都是许红香唆使。自从夫人去世,这宋家就落在了儿子头上,生意什么也大不如前。他们两口子,只能出主意攀上纪先生,以此来扶持生意。自从纪先生跟焕焕结婚以后,宋家的声音就没再出现下滑。”
“那只能说纪宣脑子坏掉了,竟然看不出是别人的阴谋。”
“当初,夫人就是看许红香太过精明,才不大同意他们的婚事。这不结婚那几年,一直捣鼓着宋麟气夫人。”
从她进宋家,去到外婆身边,就感觉许红香不像别的女人好相处。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就算抱怨也没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