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坐的车子,司机还是她来时的小陈。
纪宣说,这是他妈妈的车。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能证明纪母确实已经接受她了?
但从刚才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还是存在着芥蒂的。
女朋友和媳妇之间,果然还横着一个红本本。
阮玲单手支着下颚,思绪也是飘忽不定。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兰菲酒店不久,纪宣跟着纪铭瑄的车也驶离了这里。
“少主,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纪铭瑄坐在后面,靠着椅背在假寐。
听着司机的话,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甩掉。”
司机猛踩油门,一路穿梭,将后面的纪宣远远甩开。
刚不过一分钟,他突然超越,在前面红绿灯前,将车横在了马路中间。
纪宣推开车门下车,别的车继续行驶,只有纪铭瑄的车子无法开走。
他大步上前,敲了敲前面车窗,司机一脸懵。
“下车!”
纪宣冷然开口。
那司机看了一眼后排的纪铭瑄,无奈出了驾驶室。
纪宣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他,转而坐了进去。
这一举动,惊住了后排的纪铭瑄。
“堂哥,给我开车,倒是稀奇的很。”
“稀奇的事多着呢,你以后会领略到。只是现在,我请你去喝杯咖啡。”
话落,纪宣启动车子,越过他自己的车,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高档的咖啡厅。
两男人无比养眼地从车上下来,立即引来不少路人的注目。
他们倒是毫不在意,径直推门进去。
大中午的咖啡厅,因为是刚上人的状态,所以除了悠扬的轻音乐,几乎没什么客人。
两人寻了一处落地窗前的座位,刚落座,就有侍应生过来。
“二位需要喝点什么?”
“一杯古巴,给这位先生来一杯曼特宁。”
“好的,请稍等。”
对面的纪铭瑄听到纪宣给他点曼特宁咖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悦。
他故意的!
明知道曼特宁的咖啡,带着酸味,他还给自己点这个口味的。
“想聊什么?”
他忍住一丝不快,望向纪宣。
“沈伊南是你的人!”
话出,纪宣挑眉,神色充斥着说不出的冷冽。
对面的纪铭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沈伊南是他精心训练过的,不可能轻易出卖他。
“什么沈伊南?”
他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听到那三个字只是短暂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原样,不留破绽。
只是,他尽管小心翼翼,依然没能逃过纪宣的法眼。
他未点明,暗暗嗤笑。
“有些话,我不明说,不是我不在意,而是看在纪家长辈的面子。”
“所以,你想说什么。”
这时候,侍应生将咖啡送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等人一走,戾气再次加重。
“林君怡是你派人做的吧,以及封住林家的嘴,让这件事自己湮灭。”
纪铭瑄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他。
面上的自信,让人无法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竟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堂哥,这些事只是你认为的,毫无证据。”
“只要有人做,总有被暴露的一天。”
“那我等着看。”
彼此针锋相对,似是随时都会迸射电石火花。
在纪宣的印象中,纪铭瑄一直是家里的乖孩子,表面更是温和待人。在他这里,从来就像个长不大的弟弟。可是,自从那次在大颠,纪铭瑄完全倾覆了以往,他的所有认知。
纪铭瑄背靠着的是洛氏,这他早就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但是,他无法忍受的是,纪铭瑄竟然是促成阮玲伤害的间接人。
“别的我说的,你不想承认没有关系。不过,你让人去陈家接走患病的陈曦,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只想要我喜欢的女人,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似乎碍不着你什么事。”
话到这里,纪宣心有不爽。
“既然你们已经分手,那阮玲她就是自由身,她想爱谁都是她的权利。”
“嘁!分手,是分手。”
纪铭瑄冷嗤,神色有着淡淡的哀伤。
“她为什么跟我分手,我想纪宣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的情绪,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纪宣冷眼瞧着,仿佛要将他窥透一般。
半晌,他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你太小看一个女人的感情了。她若爱你,谁都抢不走;她若不爱,就算是强逼,都是煎熬。”
“那只是你的谬论,我跟她在国外待了五年,比你更了解她。”
“五年,我记得你当初跟宋家并未有什么交集。还有,那时候,你突然出国,当真是对她一见钟情,追逐而去?”
“是。”
编,接着编!
纪宣暗暗不屑。
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
一个自以为很强的人,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已被人查个底朝天。
“看来,你半路截我,就是为了弄清楚。玲玲爱的是我,还是你。只是,纪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虽然现在,我们不在一起了。但彼此还是留下了很美好的记忆。我的好,早已随着时间的脚步,印刻到了她的心里。”
纪铭瑄忽然起身,指着自己左心房的位置,郑重地说。
纪宣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嘚瑟的样子,恨不得一拳挥过去。
“原来,你竟这么有自信。若是让她知道,林君怡,是你残忍害死的;于曼,更是你收买在身边,几次陷她于危难;指使陈曦伤害她,让她与自己的孩子相隔千里,不得见面。种种事迹,她若是知道,你觉得你的那些侥幸,还能存在吗?!”
“纪宣!”
纪铭瑄被他的一番话惹恼,猛地重重拍在面前的餐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顿时,引来周围客人纷纷朝这边看。
但是,怒气只存在于片刻。
他突然扯唇勾笑。
“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明知道她在查以往旧事,偏偏要横插一脚,找人假扮林君怡家人,你这简直就是欺骗。若是让她知道,恐怕你这后果,可不是严重二字能承担的。”
话至最后,他咬牙切齿,满目凶气。
阮玲最恨欺骗,纪铭瑄算的上是最懂她的人。
但纪宣也有顾虑,不然早就将三个孩子的事,告诉于她。他只是一直在寻找,一个巧合的时间而已。
隔着不远的角落餐桌,有一部手机正在录像,画面正是他们俩激烈冲突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