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阮玲刚将衣服叠好放到收纳箱,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
她抬头,朝来人看一眼。
“不是不进来么。”
她笑着说,似乎是在暗嘲他。
纪宣见房间只有她自己,紧张的思绪缓缓得到释放。
然而,外面。
甜甜被纪宣那一扒拉,整个人跌倒在地。
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好了,更加讨厌。
阮玲听到哭声,跑出来就看到罗裳正牵着哇哇大哭的甜甜。
“怎么了?”
“是他。妈妈,是他推的我。”
小姑娘跑向阮玲,抱着她的腿,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纪宣跟着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痛哭的甜甜,俊脸浮上一抹懊悔。
他刚才是过于心急了些,才不小心碰倒了孩子。
“对不起,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走近阮玲,对着伏在她身上的甜甜道歉。
倒是一旁站着的罗裳,禁不住说起了风凉话。
“纪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再怎么,她也只是个孩子。”
“你闭嘴!”
纪宣有气,转而朝他撒去。
罗裳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没再吭声。
阮玲瞪了纪宣一眼,蹲下身耐心地哄甜甜。
晚上,他们去了附近的民俗馆吃饭,甜甜整个人腻在阮玲身边。盘膝坐在对面的纪宣,隐隐觉得有种挚爱的东西被抢的错觉。
而坐在侧面的罗裳,全程淡笑着盯着阮玲母女互动,完全当纪宣不存在。
“服务员,你们这个是什么汤,味道听不错。”
纪宣突然像经过的服务员询问。
只因,他发现甜甜很喜欢喝这个汤,从上菜开始,小姑娘除了这个汤,别的几乎没碰过。
“这个是雪莲银耳莲籽汤。养身滋补,老少皆宜。”
“那麻烦再上一份。”
“好的。”
等那服务员离开,罗裳斜了纪宣一眼,自顾吃着自己的。
小样,以为这样甜甜就会原谅你?做梦!
十分钟后,服务员端着汤回来。
罗裳突然来了一句:“甜甜,晚饭适量,不然夜里又要说肚子疼。”
纪宣脸一沉,看着罗裳,冷厉质问:“你什么意思!”
送汤的服务员,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阮玲察觉,朝纪宣轻咳了一声。
他看过来,冷着的脸,稍稍缓和。但面对罗裳,还是丝毫不肯松懈半分。
一顿饭下来,状况百出。
夜晚的召南,异常美丽。
因为白天气温高的缘故,所以一到晚上,许多异地游客都穿着当地人的服装,行走在大街上,或聚在小酒吧,听着当地的民谣。
阮玲坐到一半车,想步行。但甜甜已经有困意,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罗裳将车停在路边,朝后排的阮玲说道:“改天抽空出来逛,甜甜累了,需要回去休息。”
阮玲一听,立马起身,扒着副驾驶看。
转头,朝坐的端正的纪宣,催道:“跟甜甜换个位置。”
纪宣二话不说,开门下车。
小姑娘一看是纪宣要抱她,瞬间惊醒过来。
好在阮玲,已经下了车。
等到纪宣坐进副驾驶,立即遭到旁边人不善的眼神。
“当真是委屈了纪大总裁,屈尊降贵坐我这小车的副驾驶。”
纪宣不理他,将脸侧向窗外。
甜甜窝在阮玲怀里,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等到住处,小姑娘依旧睡得香。阮玲不想将她扰醒,直接抱回了房间。
纪宣在院子的凉椅上等着,明亮的月光照进来,格外惬意。
罗裳从屋子里出来,见他忽明忽暗在抽烟,忍不住说:“大总裁,我这小院经不起你来折腾,麻烦抽烟去外面。”
他的语气很不好,纪宣也懒得跟他斗气,起身去了门口。
一支烟完,阮玲还没出来。
他正要进去催促,罗裳拎着个毛巾将他挡在了门口。
“干什么!”
纪宣从来开始,他就在处处针对,着实忍了大半天。如今,又这样,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纪宣的底线。
“这里是我家,我想让谁进,就让谁进。你纪宣,哪凉快哪待着去。”
随着他不忿的指指点点,纪宣气上心头,抬手捉住他的手腕。一个猛然拉扯,罗裳整个人从院子里摔到院子外面。
罗裳不服气,起身扔下毛巾,就要去推纪宣。
哪知,他一个闪身,对方踉跄撞在了大门门框上。刚要起身,纪宣已经上下其手,将人钳制,并伏在他耳边低语威胁:“我告诉你,甜甜现在还只是个孩子,你少怂恿!”
罗裳不受威胁,强行挣脱。可挣扎了半天,也没任何动静。
“放开我!”
随着他突然的高声,屋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纪宣猛地推了他脑袋一把,朝着院子里走去。
阮玲换了一身衣服,看样子是要睡觉了。
纪宣看到,脸色当即阴沉。
“你还真在这儿睡啊?”
“我答应了甜甜。”
两人正冷挚相对,罗裳突然走过来。
“你跟他走吧,甜甜有我看着。”说着,他冷睨了纪宣一眼。“我这里简陋,不适合像纪先生这样的大人物居住。”
酸溜溜的话,像根刺一样扎在阮玲的心里。不疼,却很难受。
纪宣毫不在意,避开他的冷嘲热讽,示意阮玲道:“去收拾收拾跟我去酒店。”
阮玲一番沉吟,看向纪宣:“要不,你跟罗裳将就将就。”
纪宣不屑。“我怕明天,他没命醒来。”
罗裳站在没有月光的屋檐下,气的攥紧了拳头,一张脸更是看不出是何模样。
好一阵镇定,他淡淡道:“还是别了,我床很小。”
阮玲无奈,在原地停了几秒,转身回了甜甜房间。
若不是看在她睡着,就将她带回酒店。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连睡觉还要分开,阮玲自觉很对不起她。但又怕纪宣乱来,这里毕竟不是京都。他的性子,她太了解。
阮玲悄声整理行李箱,生怕惊到女儿。
罗裳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间门口,等她一抬头,就看到他颓丧的神色。
“你脸怎么了?”
刚才在院子里,没灯看不清楚,这下全暴露。
灰头土脸不说,额头还有一点发青,还有身上也是沾了灰尘,整个人像刚逃难回来一样,狼狈不堪。
经她这么一问,罗裳有些不好意思,忙用衣袖胡乱擦了脸。
“没事。刚去仓库找东西了,可能是不小心沾染了灰。”
他这样说,阮玲虽然怀疑,但没再多问。
他也自知自己没那么大资本,不敢拆穿是纪宣所为。关键原因,还是因为察觉有人近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