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仿佛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她本不愿醒来,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将她唤醒。
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绿帷幕。
她偏头,打量了屋子。没有什么家具,只有床头放着一个简单的桌子,上面搁着一些日用品和药品。
难道,她被救了?
只是这样的房子,看起来为何这么奇怪?
她狐疑,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子好无力气。尤其是左脚猛地一使劲,便传来一阵酸疼。
阮玲倒吸一口凉气,只得再次躺了下去。
这时候,才看到她的床边,架着一根输液杆,上面吊着点滴瓶,直通到她的右手上。
她还在输液,应该是刚过没多久。
不知道谢襄如何了?
正思虑着,从外面进来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姑娘。
看到阮玲醒来,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跟着,她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陈慕?”
这里既然不是医院,陈慕为何在此?
阮玲看到他,撑着身子要起来,被过来的陈慕摁住,并安慰道:“别动,你身子还虚着,需要静养。”
“现在什么时间,谢襄呢?他怎么样?”
见她有些着急忙慌,陈慕也不隐瞒:“他走了。”
陈慕给她盖好薄被,又看了看点滴。
“你昏迷了一夜,他比你先醒来。让我传达,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阮玲躺在床上,平视上方,半天没再说话。
她终归是欠了谢襄一个人情!
“既然醒来,就无大碍。你扭伤了脚踝,我已经给你处理上了药。这外面有人,你需要什么,就喊一声。”
见她半天不吭声,陈慕叮嘱又走了出去。
“对了,我已经给纪宣打电话,他应该很快就会到。”
临出门,他又转了回来。
阮玲没有理会,他默默走出了帐篷。
这边是江门市下面的县级,因遇到泥石流伤亡惨重。陈慕得知消息,主动带着医疗队前来支援,却意外救下谢襄和阮玲。
阮玲下意识地抬手,摸到右边脸颊的纱布,微微叹了口气。
脑袋晕乎乎的,不知不觉中再次昏睡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有一双手在摸她的脸颊,触感格外温柔,像极了三月春风拂面。
这几天发生的事,使得她早已心力交瘁。
“怎么还没醒?”
床边坐着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深情得好似要融化。
另一侧,站着身穿白大褂的陈慕,手抄口袋,眉头紧锁。
“也许是太累了,在你没到之前,是醒来过,还问了谢襄的事。”
“有没有说别的,比如......她的脸颊是怎么受的伤?”
“不曾。不过,我看伤口应该不是这两天造成的。”
“谢襄临走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有,就是让我好好照顾她。”
陈慕话音一落,纪宣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她这几天都跟谢襄在一起吗?她跟他在一起,又发生过什么?
见他不再说话,陈慕绕过床,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她的状态还可以,应是没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太累了,想一次将觉全补回来。”
陈慕的话,让纪宣有了些许的慰藉。
阮玲迷迷糊糊醒来,发觉自己不再是睡在床上,而是......
她的手放在某人的怀里,而脑袋靠在的位置,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是?
阮玲倏地睁眼,抬头就对上一双温柔的好像要将她吸进去的利眸。
“纪......”
刚要说话,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剩下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许是经历过生死,她竟比任何时候,都要贪恋他给的温柔。
前面开车的柯杰察觉异样,自动降下后排的挡板。
两人不知亲吻了多久,终于在紧急关头,彼此克制。
“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习妍妍做的。”
阮玲直言道出,眸底蕴藏了浓重的愤。
“这么说,绑架你的人,也是她。”
纪宣的声音透着一丝冷冽。
阮玲点点头。
“我差点就要被她喂鱼,逃跑途中险些丧命,好在遇到了谢襄,不然不是渴死就是饿死半路了。”
她的嗓音很淡,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纪宣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恶人有恶报,因为她的事,连累了习家。”
阮玲佯装不知。
“什么意思?”
纪宣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低低道:“习家于两天前,宣布破产。”
“那习妍妍呢?!”
“从你消失,我就一直在找,她家的事,我是不敢兴趣,”
“但是现在应该感兴趣了吧?”
别看阮玲平日里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其实内心还是一位对事耿耿于怀的小气女子。
“当然。”
他的指腹,移到她受伤的脸颊,脸色越发阴沉。
“她那只手伤的你,我就让她哪只手废掉。“
“倒也不必。那么残忍的事,我可不想再看到。”
说着,她抬眸,对上纪宣的眼睛,微微眯眼:“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纪宣最爱的女人。”
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并非因为孩子,才留她在身边。但那样的话,就会让她觉得,他在刻意强调孩子的重要性。所以,他只能继续隐瞒。
“嘁。”
阮玲每次听见他说情话,就忍不住想要吐槽。
纪宣不同于别的普通男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经常混迹商界的男人,竟然会有撩人的本事。
见她不屑,纪宣抬手扣住她的下颌,低头再次含住她的樱唇。
车子从江门回到京都,历时近五个小时。
途中,阮玲睡睡醒醒。
问到孩子,纪宣依旧选择沉默。
沉吟了好半天,他道:“甜甜那天下午的演出,我去了。因为没有看到你,她很失望。我就以你因公司有事,临时出差为由,将她骗过。”
“我的甜甜,妈妈对不起你。”
阮玲忽然伤感起来。
纪宣要说话,她及时打断:“这次去,我发现她比以前更加依赖罗裳了。不过,这都要归功于他的照顾,才让甜甜觉得他很可靠,像个父亲。”
提到父亲二字,纪宣没来由地哼了一声。
阮玲没理会,将脸转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