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在房间睡了不到半个小时,便自动苏醒。
见她们不在,给阮玲发了条信息,很快得到回复:在楼下!
罗裳头发长,因为睡觉,明显看着很是凌乱。他用手理了理,重新扎好,拿着手机出去。
刚下一楼,迎面就看到酒店门口站着阮玲母女,正跟一个男子在说话。
他从认识她开始,阮玲算是第一次来法西,然而这里除了他竟还有熟人,倒是让他很意外。
“甜甜。”
老远,他唤了一声。
不仅阮玲和甜甜齐齐朝他看过来,与她们说话的男人也跟着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有不明火花撞击飞散。
“罗裳叔叔,你怎么下来了?”
甜甜一开口,响亮甜美的嗓音立即引来不少人的回头。
罗裳走近,摸了摸她的脑袋,朝阮玲道:“怎么不叫醒我,跟你们一起?”
不等阮玲说话,谢襄率先开口:“这位是?”
“罗裳,一直帮我照顾甜甜,我记得你们见过的。”
“是吗?忘记了。”
阮玲话出,谢襄敷衍。
看向罗裳的眼神,更是带着一丝不屑。
文艺青年与富家公子之间,不管在任何时候,都隔着一条互相看不惯的鸿沟。
“谢襄。”
阮玲引荐。
罗裳看向对方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具体在想什么。
他很快转移视线,朝阮玲母女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带你们去个地方。”
话落,他就要出去。
谢襄及时出声:“不必了。”
罗裳站定,缓缓转身,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好不容易甩开两个姓纪的,这又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拦路的!
“罗裳叔叔,这位谢叔叔说要带我和妈妈去歌剧院,看世界上最有名的演出。”
“甜甜,你越来越任性了。歌剧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看的。”
他说着,斜了谢襄一眼。
甜甜倒是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转了风向,站在了他的身边。
“那我还是等着你回来,接我们吧?”
说罢,她看向阮玲。
“妈妈,我们还是跟罗裳叔叔一起吧?”
小姑娘变脸有点快,令阮玲有些措不及防。
她看向谢襄,略有不好意思道:“这,你看......”
“没关系。既然罗先生要带你们一起,也是可以的。”
谢襄笑的僵硬,朝阮玲点点头,单手抄兜进了酒店。
阮玲带笑的脸,对向甜甜时,一点点消失。
罗裳看在眼里,不觉有些难过。
她看来还是很期待,跟那个谢襄走的。
“罗裳叔叔,我跟妈妈在这儿等着你。”
“嗯,那我快去快回。”
两人商量,罗裳朝阮玲看一眼,迅速去到门口拦车。
母女俩没有上楼,而是在一楼大厅等候。
谢襄怕她们引起怀疑,径直上楼去了。
他在法西的财产没有人知晓,甚至一起玩了那么多年的纪宣堂兄弟,都是一概不知。
若不是宋家人逃了在此,他又意外告知阮玲,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人清楚。
毕竟这些年过去,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这种关系,他也不想一下子暴露人前,可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二位,需要喝什么?”
阮玲正在低头看手机,忽然有一个服务员端着茶水和饮料过来。
她用着流利的英文询问,阮玲马上坐正身子,诧异非小。
毕竟在国内,很少能看到酒店还有这种服务的。看了一圈,好像都没有这种服务。
阮玲忙摆手,笑着拒绝:“我们在等人,不需要谢谢。”
但是甜甜却忍不住,伸手指着玻璃杯的白开水,用英文道:“我要水,谢谢。”
服务员笑着递给她,随后又转向阮玲,再一次确认:“确定不喝?”
阮玲摆手。
这一幕,正被某个房间看监控的人,一一看在眼里。
“老板,这位女士是谁?”
他身后站着一个光头外国男人,盯着监控,满脸好奇。
虽然,见过很多黄皮肤的中国女人,但他老板从未像今日这般关注过别人。
“一个很重要很有趣的人。”
男人说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没过多久,监控里进来一个男人。蓝色衬衫搭配深色夹克,深色西装裤。
“哇,好有魅力。”
光头男人忽然扬声,引来坐着的男人微微皱眉。
他亲眼目睹,阮玲和罗裳带着甜甜,像极了一家三口欢快地出了酒店。
坐了半晌,男人起身,沉着脸出了这里。
于此同时的国内,纪氏别墅。
纪宣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因为是静音,他并未在意。一直到会议结束,才拿起查看。点开见是推送新闻,看也没看直接划走,却意外跳到微信。
这是才发现,阮玲不仅换了头像,还发了一张朋友圈。
看着上面仅有的一张照片,他脸色一一点点变得阴沉。
一男一女一个孩子,这样看着竟是那么的和谐温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阮玲,你好样的!
他在国内为她担心懊悔,她却在国外跟别的男人到处游玩。
回到卧室,纪宣气不过,抬手摔了手机。
良久之后,也冷静了大半。
等他再去捡起手机,发现屏幕已经破碎。
深更半夜,他亦是无奈,恨不得现在飞去她所在的城市。
在房间徘徊片刻,又转去小隔间取酒。
一杯烈酒下肚,心中闷气更盛。
他开门出去,午夜的房子里,传来下楼的噔噔声。
客厅里亮着暖色的小夜灯,纪宣抓起座机电话,还是惊动了佣人房的张嫂。
她开门,就听见纪宣在客厅打电话。
好一会儿,她又合上门,始终没有走出去。
外面客厅,纪宣打通了电话。
那端的人,正是阮玲。
本来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挺惊喜的。可他说的话,让她瞬间心房崩塌。
“大老远跑到国外,就是为了见别的野男人是不是!”
“纪宣,你嘴巴放干净点!”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给她打的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狠声质问。
阮玲在国外这几天,就算没有查清宋焕焕一家所在的具体地址,但有甜甜在,她还是挺开心的。
可是现在,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呵责。
“干净?阮玲,你是我女人,你可有摆正过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