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纪宣端坐椅子上，抱臂看着中央站着的金玉琪，俨然一副就要为难人的大爷样。
只是纵然态度很恶劣，但仍然不影响他那俊美邪肆的容颜。
金玉琪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不住地躲闪旁处。
倒是挨着纪宣坐的编剧和制片人，全都一副看戏脸。
“我能说实话么。”
沉默良久，金玉琪终于顶不住压力，打算坦白真相。
她能签约新生传媒，也是靠的运气，所以她不会埋怨老板为何非要让她竞争女主角。
“当然可以。”
纪宣声色铿锵有力。
金玉琪缓缓抬头，与之对视，嚅嗫出声：“我本来是要竞选配角。”
“所以呢？”
“但是，我们阮总要求我角逐一下女主角。”
话音一落，所有人沉默。
金玉琪紧咬着嘴唇，低垂着脑袋，不敢抬一下头。
而坐在座位上的纪宣，则是一脸冷然地盯着她。
旁侧的女编剧和制片人相视一眼，对着口型。
数秒后，纪宣起身，阔步离去。
“咋回事？”
制片人一脸茫然地问导演，后者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
这时，柯杰走了进来，在导演面前的纸上写了一字：弃！
所有人看到，猛地松了一口气。
柯杰走后，导演对杵在那儿的金玉琪，缓声道：“玉琪啊，你这形象其实不错，只是这个女主角可能真的不适合你。不过，后期配角我们会给你留一个，你回去等消息。”
金玉琪虽初出茅庐，但也能看懂脸色。
从她将个人资料给编剧和制片人看，她们的眼神就充满了各种鄙夷。
“好的，谢谢导演。”
从这里退出去，金玉琪有些欲哭无泪。
但外面排着等着看笑话的人那么多，她只能憋着不快，尽量露出笑容。
助理迎上来询问怎么样，被她狠狠拧了一把，以至于后者差点惊叫出声。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她跺了几脚地，抱着自己蹲了下去。
助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好在她很理智。
“玉琪，梁姐跟我说，若是没选上，就让我去顶层找柯杰。”
金玉琪忽然止哭，缓缓抬头，眼眶微湿。
“那你还不赶紧去。”
她喝了对方一声。
助理没敢耽搁，赶紧往电梯跑去。
巧的是，柯杰刚从广告部出来，正要回顶层。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几十秒后，电梯到达顶层。
柯杰先一步出去，助理有些迷茫。毕竟，初次踏入这种高档的写字楼。
“请问，我想找柯杰。”
时间紧迫，这里只有一个人，还低头看着文件。见他正要走远，她急急开口。
柯杰脚步微顿，慢慢转身。
“我就是。”
助理脸色，当即通红。
早知道都是这里的人，她应该在电梯里就问来着，也省了不少时间。
未敢多想，她快速说道：“我是新生传媒艺人的助理，我们阮总说，金玉琪若是竞选不上女主角，就让我来顶层找柯杰。”
梁秘书叮嘱的话，她原封不动地复述。
可话一出，对方神情明显僵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到三楼跟那个金玉琪等着。”
“好。”
看到胖胖的助理跑回电梯，柯杰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到到地上。
这都什么事呀！
方才，纪宣突然去选角现场，他就已经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得知是新生传媒，更是毫不犹豫给了个‘弃’。
任性来的快，恐怕打脸更快。
柯杰在外面好一番思量，才忐忑地去了纪宣的办公室。
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抬眼，就见纪宣站在窗边出神，指间的香烟已过半截，灰白的烟灰留在上面似掉不掉。
他进去，将门合上。
纪宣像没听见一样，依旧静静抽着烟。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日光，穿过玻璃窗，折射在他欣长的身子上，显得整个人温润了不少。
柯杰在他身后站定，未等开腔，就听见他道：“什么事。”
随之，转身回来，夹在手指间的烟头，微微垂下，正袅袅生烟。
柯杰不敢看他的脸色，微微低眉，踌躇着说：“关于新生传媒的演员，是不是可以考量？”
“你是谁的人。”
纪宣声音加重，踱步去了办公桌。
他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蒂，捻进烟灰缸内，可那动作，暗暗带着一股子杀气。
柯杰霍地侧身，急促且严谨道：“纪总的人。”
屋内，气压骤低。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纪宣不应，他柯杰更是不敢出声。
过了好半晌，柯杰有些按奈不住地开腔：“纪总要不我去给夫人打个电话。”
刚一抬脚，就听见纪宣猛然暴戾的声音响起：“滚出去！”
柯杰吓得脚不沾地，逃也似地开门出去。
外面正站着广告部的总监，对方见他脸色发白，本要进去的，也被劝阻在外，没敢踏入。
“谁在外面？！”
这位无辜的总监，刚要撤退，听到里面传出的质问，惊得一身冷汗。
他下意识地抹了额头，谨慎地推门进去。
而站在走廊上，局促不安的柯杰，赶紧给阮玲拨去了电话。
那端一接通，他便忍不住抱怨：“我说姑奶奶，你想害死我么。”
“我可没这么老，你少跟我攀亲戚。”
阮玲俨然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但纪宣那状态，很明显两人吵了架的。莫非？
柯杰还在猜测，那端的阮玲已经换了口气：“是不是因为我家的艺人的缘故？”
“是。”
她既然这样问了，那他也没必要遮掩。
“所以，他是什么态度？”
柯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避开：“我说你跟纪总咋回事，一直不是相亲相爱的吗？”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投机取巧竟也再次踩雷。
“你这突然转题，是挨训了吧？相亲相爱？我没跟他去离婚，就算很对得起他了。”
“什么？离婚？”
柯杰捂着手机听筒，生怕第二个人听见那端人的说话声。可是他却忘了，他自己不由自主地重复出来，正巧被出来的男人听了正着。
他就站在柯杰身后，电话也不是很隔音，阮玲说的每一句，甚至连语气也被听了去。
“我也懒得跟你说太多，你就告诉我，金玉琪的女主角成功与否。”
“否。不过，......嘟嘟嘟！”
柯杰本想解释的，可阮玲已经断然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