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车祸结果的同时,阮玲去了一趟宋程家。
他家住在江南区,紧邻东区,是一处近两年才建起来的公寓楼。
阮玲从车上下来,示意阿盛在车里等着,她坐一会儿就下来。
因为是下午,她去的时候,宋程的媳妇正在午休。
开门的那一瞬间,她以为阮玲是上门推销广告的,正要把人撵走。阮玲说:“我姓阮,是宋氏窑厂的老板。”
对方一听,握着门把的手,瞬间松了,连态度也变了。
“那进来。我正在坐月子,孩子还睡着。这几天老有宣传打广告的,我就烦的很。”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念念叨叨。
应该是因为坐月子,她穿的极其随便,身上是一套粉红色的西装睡衣。然后,在额头上戴了一个像帽子一样的头巾,看布料有一定的年代了。
房子是两居室,大约一百平那样,装饰也极其简单。墙壁还是白色的,没有做任何粉刷。客厅除了一套沙发,就只有墙壁上挂着一个电视机。
阮玲在客厅打量了一会儿,才在沙发上坐下来。
女人给她到一杯水,递过来的时候,阮玲起身接走,礼貌的道谢。
对方眯眼微笑:“我听阿程说,你是表姑奶奶的外甥女。”
“宋氏窑厂是我外婆的,按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堂嫂。”
阮玲嘴上叫的很亲热,但心里早已经在吐槽。
都表字辈了,那亲戚关系都不知道远了几千里,还想着攀起来呢。
“你结婚了没有,有没有男朋友,可以找我给你介绍对象呀。”
女人坐在她对面落座,丰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果然是一对夫妻,这估计打起架来,不分胜负。
“我结婚了,都有孩子了。”
阮玲看着她,讪讪而笑。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朝房间看去。
“咱们这说话声,不会吵到你家孩子睡觉吧?”
“不会,不会,睡得可香了,打雷都吵不醒。”
她这话一出,让阮玲没了言语,只能陪笑。
“宋程说,一直是你妈妈在帮你带孩子,怎么不见她?也在午休吗?”
话一说完,阮玲再次往房间的方向瞥去。
女人马上笑着说:“没有,我妈出去买菜了。”
阮玲来此就是为了先探探底,这宋程既然有问题,那她也不是善茬。
“我能看看你的宝宝吗?”
“当然可以。”
阮玲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
她们一前一后,悄声进了卧房。
婴儿车上,刚出生奶呼呼的孩子,正睡得香。
阮玲趁着女人不注意,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她没有多待,临走前,从包里取出一沓百元大钞。看这情形,女人一下惊住。
阮玲把钱塞到她的手里,好言道:“初次拜访,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女人不敢接,又推还给她。“不不,我不能收,这太多了。阿程若是知道,非骂我不行。”
阮玲重新塞给她,凑近了说:“你干嘛让他知道?一个女人,生了孩子,这青春就走了下坡路。以后,你不能挣钱,还要伸手向他要。我给你这钱,你可以自己留着不让他知道。”
最后,她朝那女人使眼色。
对方有些动容,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
阮玲离开的时候,女人把她送到门口,并朝她道:“妹子,以后常来玩。”
她回头,只是笑笑,却没有作答。
回去的路上,阮玲给纪宣打电话,他可能在忙,所以她一直没有打通。
阮玲回到家,纪安之和阮爽已经从学校回来,正在客厅看电视,却不见甜甜的身影。
她把包放下,来到俩孩子身边。
“怎么就你俩在,甜甜呢?”
没有等他们回应,张嫂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夫人,甜甜小姐跟太太回老宅了。”
“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走的急。太太说,甜甜小姐最近看着不太高兴,把她带过去住几天散散心。”
既然老太太是这样的想法,那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阮玲跟孩子在客厅待了一小会儿,就上楼去了。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只要一沾床就困。
这不刚打开电脑,就开始打哈欠。
抬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经有了日暮西山的样子。
登上id,强撑着最后一点点的清醒,看了别人的留言。大都是一些无聊的八卦,和一些闲聊的玩笑。
她自从回国,对自己的专业,就属于放养状态。有单子就做,没单子就闲着。如果是放在从前,她都是主动在群里留言,找单子。
看他们一个个悠闲地在这闲扯,估计也没什么单子。
阮玲视线转移,瞟向窗外。
不知道那个撞死丑丑的肇事者,到底是谁指使谋杀她的!
思绪飘远,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纪宣从外面回来,天色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从玄关径直上了楼,完全没有在意客厅的人。
推开门,就看到侧躺在床上的阮玲,旁边的电脑开着,还登着她幽灵的id。
纪宣无奈摇摇头,把电脑收起来。然后,把她抱进被窝里,把窗户开小了一点。
可能是他的动静太大,阮玲缓缓睁开眼,正看到他转身回来。
“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
阮玲揉了揉头发,掀开被子要下床。
纪宣连忙过来阻止,“待在上面,别下来。”
“我饿了,得下楼吃饭。”
“我给你端过来。”
他说着,强行扶着她坐回了床上,还不忘摸了摸她的头。
临出门,他回过身来。
“对了,我从米莱回来,去医院看你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于曼。”
阮玲正低头看手机,听到他的话,缓缓抬头。
而他说完话,已经开门出了卧室。
于曼自从跟纪铭瑄在一起后,就没再跟自己联系过。甚至就算碰面,于曼也免不了对自己酸上一酸。如今,自己住院,她竟然那么快就知道了,还出现在了那里,确实有些奇怪。
正沉思着,纪宣端着一托盘的吃食进来。
阮玲回神,还是掀被下床,低笑着说:“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生病,没必要这么夸张。”
他从回来,连衣帽间都没来得及进,就来忙活她的事情。
这一点,让阮玲内心暖暖的。
纪宣把餐食放到靠近阳台玻璃门处的桌子上,眼瞧着阮玲下床,就也没再管,急匆匆去了衣帽间。
等他换了家居服再出来,就看到阮玲正低头喝粥,纪宣忍不住站在一旁,抱臂打趣:“看来是真的饿的不轻。”
阮玲抬眼瞪他,嘴被占着,也没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