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来不及穿外套,就要闯出去。
张嫂马上将人叫住:“少爷!”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纪宣绷着一张脸,迅速在玄关处换鞋子。
正要推门出去,张嫂赶紧开口:“你衣领上有东西,夫人许是看到了,所以才......”
扶着把手的纪宣,缓缓转头,锋利的眼神透着一丝不解。
他衣领有东西!
昨夜,在他离开时,确实有个女人撞进了他的怀里,只是他几乎没有给对方停留的机会,便将人推倒在地。
片刻迟疑,他快速跑回楼上。
镜中的他的白衬衫领口处,确有一片红色的唇印。
“该死!”
他怒愤。
抬手解开纽扣,迅速脱下,像丢垃圾一样,嫌弃地丢在了地上。
猜想阮玲当时看到唇印的表情,他赶紧冲进浴室。
数分钟后,他换了一身衣服,从卧室冲出。
可在经过客厅时,被纪安之叫住:“爸爸,刘爷爷送妈妈去医院了,你得将我和小爽送去学校。”
“自己去!”
他冷然丢下话,奔了出去。
“臭男人,臭男人!”
沙发上,阮爽背着小书包,气的不停地拍打着面前的琉璃茶几。
张嫂在一旁干着急,倒是纪安之很安静地回到沙发,劝说阮爽不要生气。
“小少爷,学校距离这边不近,要不我送你们过去?”
“步行的话,我们会迟到的。”
纪安之冷静地看向她。
张嫂只好说:“要不给小柯打电话,让他过来送你们。”
纪安之转头看阮爽,她紧抿着唇不言语。
张嫂见时间确实不早了,便自作主张给柯杰打了电话。
此时,医院。
阮玲从手术室推出,正好碰上纪宣匆匆而来。
陈慕一看到他,垂首摇头。
“人怎么样?”
纪宣跟着平板车去病房,一边急不可耐地询问。
陈慕侧首瞧他,反问:“你问大人还是孩子?”
“两个。”
纪宣沉声回应。
陈慕不再言语,闷着头进往前行。
阮玲因为麻醉,还未醒来。
病房内,纪宣与陈慕对立。
“发现的早,孩子暂时无大碍。”
“怎么会这样?”
“这要问你了。你可不是一般人,怎么就被人给下了药?”
“这件事,我会细查。眼下,我担心、”纪宣说着,扭头看向沉睡的阮玲。
“她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但我觉得你接下来不仅仅要查谁下的药,还要担心她醒来会不会跟你闹。毕竟,你衣领的口红印是最大祸首,我本来想给你消灭证据的,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她看到了。”
陈慕说着,视线落在了纪宣风衣里面的黑色衬衫领子上。
纪宣并未在意他的眼神,整个视线锁着阮玲柔和的面容。
他从医院出来,径直去了公司。
在电梯口碰到了柯杰,他是刚送完纪安之和阮爽回学校。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专属电梯,柯杰见他家老板沉着一张脸,大气不敢出。
许久之后,纪宣开口:“昨天晚上,跟着阳康的那几个女演员,都是什么身份派人去查一下。”
“好。”
柯杰在六楼出了电梯,纪宣继续往上走。
昨天晚上,盛典结束,阳康为了巴结纪宣,直接从颁奖晚会邀约几个漂亮年轻的女演员。可他不知道,因为他的私心,这几个姑娘可能演艺生涯到此结束。
柯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虽然一直跟在纪宣身边,但昨晚上,他是在将纪宣送去吃饭的酒店,就开车回家了。至于是谁送的人,他一概不知。
早会上,部门总监汇报工作,主位上的纪宣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纪总,大乔影视的乔总说,想跟我们合作一部电影。”
投资影视部的总监,在所有部门汇报后,小心翼翼地插了话。
纪宣抬眼,朝他看去。
对方不敢与之对视,仅一秒便垂了眸。
“今年主攻《天妒红颜》,电影方面明年再考虑。散会!”
纪宣做了结尾,拿着秘书送的文件出了会议室。
在他刚进办公室没多久,柯杰便带着一个牛皮袋回来了。
“纪总,人都查到了。”
他将文件从牛皮袋拿出,一一摊在纪宣面前的办公桌上。
本来正在打字的男人,忽然停下,冷眼扫了过去。
“你觉得这三个里,哪一个好看?”
“......?”
柯杰被他给问懵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这三个女人别看年纪不大,思想却邪恶的很。”他说着从椅子上站起了身,随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敢在我的酒里下药,想必也是想好了退路。”
“药?”
柯杰讶异。
“一个戏龄三年,一个六年,还有一个十二年。张贾菲,童星。”
他说出这些话,一旁的柯杰不由地为这些个姑娘捏了一把汗。
下药那种事,都敢干,当真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三个人三个公司是吧?”
“是。”
“那好,分别发律师函。就以......以色诱拐他人犯罪。”
“这一旦发出去,她们将止步演艺圈。”
柯杰有些于心不忍,话一出,正对着香烟嗅的纪宣,转眸看向他,冷声说道:“她们不让我舒坦,我凭什么要她们好过。”
声音不大,却重比千金。
柯杰没敢再多言,收起桌上的资料,快步出了办公室。
阮玲醒来,是在下午。
闻着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她不自觉地蹙着眉。
陈慕站在床沿,正端着病历本在书写什么。见她醒来,问候一声:“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我的孩子?”
他一提到肚子,阮玲忽然惊慌。
陈慕将手里的病历本合上,温声细语回她。
“还在。”
阮玲淡淡出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顺着肚子下移,落在了小腹上。那里虽然平坦,却有一颗小心脏在砰砰跳动。
“纪宣,他回公司开会。估计,一会儿就来。”
“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你可以听他解释,兴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这是在替他掩饰吗?”
“他的事我没有参与,当然也不是太清楚,更不存在掩饰。”
陈慕说的理直气壮。
阮玲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烦躁的心稍稍平和了些。
见她不再暴躁,陈慕这才继续说:“纪宣跟旁的男人不同,我想你之前也听说过一些传言。说他不近女色,冷酷无情。其实那些话都是真的,传言传成了现实。”
“嘁!”
阮玲对于陈慕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好哥们当然会替好哥们说话,不然他怎么会急着跟纪宣擦他衣领上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