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纪贞,她是纪荣前妻的好姐妹。我的出现,让她很不舒服。针对也是在所难免。”
“她不是纪荣的亲姐姐吧?”
“不,不是。”
她垂着眼,摇摇头。
这一刻,阮玲竟然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你现在还是新生的艺人,等你生罢孩子,随时回去。”
夜风中,她的声音像一道按钮,仿佛一下将这姑娘点醒。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未来漫长的时光中,温宜竟成了她最艰难时刻的伙伴。
纪宣从店里出来,阮玲已经跟温宜分开,回了车里。
他开车门进去,不仅带了一缕凉风,更弥漫了淡淡的酒香。
阮玲下意识地去捂鼻子,将身子侧向一边。
纪宣见她排斥,但还是将车门关上,并示意阿盛赶紧开车。
路上,他朝她靠近,用手圈住阮玲的腰身,将脑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低声问:“有心事?”
阮玲动了动身子,缓缓侧过身。
“我今天去见那个樱庭泽,他说窑厂有秘密。”
纪宣缓缓坐起,沉声道:“他是骗你的。樱庭泽有特殊的手法,专门哄骗女人,他的情妇可不止宋焕焕一个。”
阮玲听着,不作评论。
回到别墅,纪安之和阮爽都在各自的房间做功课。
纪宣先去卧室洗澡,阮玲捧着一杯水进去,就看到他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辣的。”
他说着,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茶杯。
“也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很想吃。”说到这里,她似突然想到什么,继续说:“你说,我这不是姑娘吧?”
“医生不是说,是儿子。”
纪宣纠正,拿着吹风机进了卫生间。
再次来,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平时三七分的发型,在这一刻成了顺毛。
这是阮玲跟他结婚以后,第一次见他这个造型。
“我明天上午,一定要去见一见宋麟。”
阮玲收回视线,在床沿坐下。
纪宣收拾一番后,在她身侧坐定,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俯身,将耳朵贴了上去。
他听了半天,一脸幸福地将她揽在了怀里。
“这些事,你其实大可不用亲力亲为。”
“我只是怀孕,别把我想的那么矫情。”
阮玲知道他是怕那个樱庭泽,又找机会接近她。
“明天,我有重要的事,不能陪你过去。”
“有阿盛,你不用管。”
纪宣没再应声,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满眼含笑。
.
阮玲在早饭后,坐车赶往西山监狱。走时,她带着一份宋文玺的个人信息。
这个宋二叔,要是宋麟不认识,那可真是假到彻底了。
阮玲为赶时间,让阿盛寻了一条近路。刚开始还好好的,后面颠簸起来,她坐在后排,好几次差点吐出来。
一直到拐上通往监狱的那条路,车子才稳稳当当。
阮玲办理探监手续,跟着狱警进去探监室。
当她看到他下巴黑乎乎的络腮胡茬,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彼此拿起电话,隔着一道隔声玻璃,阮玲听到宋麟哑着的嗓音道:“玲玲,感谢你来看我。”
“若不是有事,我并非大老远跑来。”
阮玲心里还是恨他的,毕竟,他为了许红香暗害自己的父母,这是天理不容的。
宋麟被她的话震慑到,好半天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端着电话,望着她。
阮玲不想扯些有的没的,她从文件袋里取出那份信息,贴在面前的玻璃上,示意宋麟仔细瞧清楚。
半天,他对着电话,叹了口气。
阮玲不由地心下一紧。
“他是不是你的二叔?”
“是。只是,他已经死了很多年。”
“死了很多年?”
阮玲被宋麟的话惊到,不禁重复。
“你在宋家待的时间不短,那时候,你可听说过家里人提到过宋二叔?”
从来没有!
“我想知道你们在法西是受到谁的帮助?还有宋氏集团不是梅英的产业么?为何,你身为她的儿子逃往国外,公司却未受到任何的波及?”
“如果将宋氏集团比作一个朝代,我就是个被架空的皇帝。有与没有,又有何区别。”
宋麟音色,充满了说不出的怅然。
阮玲吸了吸鼻子,狠心再问:“那在你走后,宋氏集团谁在管理?”
“当时走的太仓促,无人管理。”
“那就奇怪了。无人管理,屹立不倒。现在,这个宋文玺,你说他早就去世了,但是现在他不仅没死,还是宋氏集团的总经理。”
“怎么可能?!”
“需要我把他给你带过来么!”
“玲玲,你要相信舅舅。我当时,真的是一丝鬼迷心窍。”
“你还不说实话。外婆跟外公辛辛苦苦拼下来的产业,竟被你一手糟蹋!”
阮玲忽然恼了,她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电话一通怒吼。
不知是惊扰了旁人,还是怎么的。狱警过来提醒她:“探监时间到。”
那端,也有一个狱警过去,拉起了还握着电话的宋麟。
阮玲这一趟,说有收获,倒也有。
至少,她知道宋文玺的身份有异。
“夫人,回家,还是......”
她正走神,阿盛忽然发问。
“回家。”
话音刚落,她握在掌心的手里,忽然来了电话。
阿盛自动放慢车速,沿着路边行进。
那端的人,不知给阮玲说了什么,她匆匆挂断电话,冲阿盛道:“掉头,快!”
阿盛没敢多问,原地调转车头。
等阮玲过去,有个女狱警将一封信交给了她。
“很抱歉,阮小姐。在你走后,宋麟写下信,撞墙而死。”
阮玲瞳孔倏地张大,满心惊愕。
宋麟被判死刑,缓刑一年。如今,却迫不及待寻死。恰恰是在她探监后,这能说明什么,有些秘密恐怕即将暴露。
“他妻子和女儿知道了吗?”
许久之后,阮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女狱警时刻看着她,怕她出什么意外。
“暂时还不知道。”
“我想见见许红香女士,或者宋焕焕小姐。”
“阮小姐,这个......”
她的要求,女狱警有些为难。
国家规定,一次只能探一个人的监。
现在,她才看过宋麟,人就自杀了。若是再发生事故,他们也担当不起。
“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不可以,那就算了。”
阮玲神情有些失落。
她转身走,女狱警却在身后将其叫住:“阮小姐,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