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和时迎听到她那句话,明显都怔了怔。
以为她是产后抑郁,却不知她是悲到极致,产生了怨。
时迎在房间陪她没多久,因为一个电话,不得不暂时离开。
一时间,病房就剩下她跟陈曦。
她跟陈曦不像于曼那般可以敞开心扉,偶尔就算待在一起也是自找话题。
如今,因为纪宣更是无话可说。
因为刚生过孩子体虚,所以见她闭着眼,陈曦也不打扰,自觉坐在一旁看手机。
直至,陈慕进来给她检查,她才睁开眼。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阮玲开口问,嗓音柔弱不似从前。
陈曦站在一旁,看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脸蛋,略微有些心酸。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
当年,她也如阮玲现在这般,只是她更惨,被男人无情抛弃。
“身体恢复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
陈慕照实说,因为她是顺产,所以身体恢复会比较快。
阮玲没再说话,将他的话默默记下。
这一天,她醒醒睡睡,期间去保温房看过孩子。
隔着一道透明玻璃,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这是纪宣多少个日夜期盼的小生命,如今他出生,他爹却不在。
看着襁褓中幼小的孩子,她的心一点点变得坚定。
两日后,阮玲出院,在家里做月子。
孩子却因为太小,而要在医院待上一两个月。
纪母会定时来看,偶尔会拍些照片。带回去给她看。
转眼半个月过去,阮玲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她开始利用黑客在网上发帖寻找纪宣。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她日日看帖,毫无动静。
柯杰除了在公司,也会定期给她打电话,汇报派出去的人寻找的情况。
然而,每一次的消息都是没有找到。
时间一久,阮玲渐渐适应没有纪宣的日子。
她开始为出月子,回公司而准备。
纪氏投资的那部电影已经杀青,正在后期剪辑,等待送审,便可上映。
在她出月子的前几天,导演和制作人约她见面。纪宣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暂时让柯杰代她过去。
纪宣出事的消息在商圈不胫而走,好在纪氏有老爷子亲自坐镇,本来下滑的股票再次回升。
阮玲出月子的那天,去了一趟医院。
同样是站在那块透明的玻璃窗前,这一次,她是含着笑的。
她的儿子,经过一个月,已经慢慢变好看,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便可接他回家。
阮玲笑着笑着,眼角还是滑下一滴泪。
好半天,她抹开,转身果断离开。
已经是七月的季节,却不似去年那般炎热。
明明很大的太阳,刮起的风,却让阮玲汗毛倒立。
她穿着一件蜜色连衣裙,一头长卷发在月子期间,被她一剪刀剪下,只留到肩膀的位置。
她虽然生了孩子,但身材一如既往的好,只是相比从前还瘦了一些。知道的都知道是因为纪宣的缘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可以在月子期间减了肥。
.
薛彩妮最近一直没有接戏,也没有回家住。助理不想看着她,因为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前程,多次规劝无果,只能去带了别的艺人。
纪宣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身体虽然恢复,但左脸颊却因为当时的意外而炸伤。好在区域小,倒也不影响颜值。
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整个脑袋疼痛难忍,以至于谁都不想靠近。
薛彩妮远远站在房间门口,刚想靠近被他一声怒吼,瞬间劝退。
“滚开!”
她没有见过纪宣这样,虽然从前每次看见,都是高冷禁欲,忍不住想要接近。但是这一次,他暴怒无常、燥郁不安,让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他。
“阿宣,我是妮妮。”
她怀疑纪宣是脑子被炸坏了,所以她第一次尝试叫出他的名字,以至于告诉他自己的乳名。
终于,纪宣安静下来,缓缓抬头,看向她的眼神不似方才那般警惕和暴躁,反而有一些说不出的柔弱。
薛彩妮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有这样的眼神,心下忍不住想要去抱抱他。可还没等她靠近,纪宣忽然后退,再次警惕起来。
她没敢再上前,而是给他留有空间,尽量不去打扰他。
一连着半个月,她从剧组酒店回来,就没再睡过床。明明是家里的宝贝,却因为要照顾一个男人,将自己憋屈到不成样子。
从未做过饭的姑娘,开始在大早上学着做早餐,纵然烫伤也不在乎。
他们在一起相处将近一个月,薛彩妮有些憋不住了。她自从不接戏,就一直跟纪宣窝在房子里,除了偶尔出去买菜,就是在房间陪他说话。虽然渐渐地他已经接受她,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的男人,总让她心神不能安定,其主要原因是怕他哪天想起过去,离他而去。
为此,薛彩妮打算带他离开京都,换一个城市生活。
就在她计划着未来时的某天晚上,她与他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意外地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新生传媒一周年的新闻。
当时,她看到阮玲高贵优雅地站在媒体面前发言,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她转头看向旁边男人时,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电视看。
薛彩妮为了试验他是否真的因为头疼,而不记得以前的事,朝他问了电视上的女人。
纪宣盯着电视机,半天说出三个字:“不、认、识。”
这下薛彩妮彻底放心,甚至是很得意。
当初,她看着他拥着自己的娇妻那一脸的幸福,很是羡慕,甚至有些妒忌。如今,他被她捡回一条命,却也是真真地属于自己。
.
阮玲除了日日去公司,偶尔也会参与纪氏的工作。
在没有纪宣的日子,她每天都在鼓励自己要振作。在接回孩子的那日,纪老爷子来了别墅。他虽然年纪很大,但身体看起来还是很硬朗。
尤其是,在卧室看到婴儿床上躺着的小宝时,他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让积压在阮玲心中许久的委屈,尽数排解。
她被老爷子的笑容所感染,忽然觉得她所爱的人,还有很多。就算纪宣不在,他也只是短暂的离开,终有一天会风光归来。
“我们家小小重孙。”
老爷子很想抱小宝,但又怕摔倒,所以只是眼巴巴地站在婴儿床边,笑着逗他。
后来,纪母进来,将阮玲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