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人走后,纪家陷入长久的静寂。
阮玲看向沙发上,坐着未动的洛玉珠和纪辉道:“纪太太,纪先生,我需要上楼见一见铭馨。”
她现在的身份代表的是李熙仁的老板,所以免去了亲戚上的称呼。
对方听见,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自顾上了楼。
佣人在一旁想阻止,她一个眼神吓退她们。
楼上,纪铭馨的卧房。
因为开着门,所以她很容易地找到。
“咚咚咚!”
未经主人同意,她先敲了门。
纪铭馨坐在落地窗前,对着外面正午的阳光发呆。
敲门声停了好久,她才缓缓转头。
见是阮玲,纪铭馨眼神无光地收眸回身,淡淡地问:“你来干什么?”
她之前是齐肩内扣,如今是齐耳沙宣。
总之浑身上下,充斥着无精打采。
纪铭馨不让阮玲进去,她就站在门口,倒也不影响谈话。
“你的事,我管不了,但是你影响到了李熙仁的事业。”
“他让你来说教的?”
终于,纪铭馨起了身,只是仍然给阮玲一个背影。
她立在窗前,环臂看着外面。
阮玲一个姿势未动,继续说:“我是他老板,不存在什么说教。我现在关心的是你的问题,影响到了他。你们是夫妻,就算你有钱有背景,可他是你丈夫,你不应该支持他的事业吗?”
“阮玲,我是说你单纯,还是说你傻呢?”
她被阮玲的一番话,逗笑。
纪铭馨缓缓转身,眯着眼朝她孤傲地看过来。
阮玲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瑕疵的地方。她说的是事实,也都是心里话。
当然,更不是闹着玩的。
因为纪铭馨的嘲讽,有些惹到阮玲。
她本来平静地内心,忽然有起火的征兆。
“纪铭馨,我不管你之前怎么闹怎么疯。但是现在李熙仁他复出了,他是个公众人物不能由着你胡来。”
“阮玲,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她的话,也触到了纪铭馨的痛点。
顿时,两人之间的气势一度不可收拾。
随着声音变大,她在一步步朝着阮玲走过来,那模样好像要打人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李熙仁出现。
也许是他听见声音,奔上楼来。
纪铭馨看到阮玲身后站着的男人,脚下猛地一顿,脸色愈发的难看。
“铭馨,你是成年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应该心里有数。”
“没有感情的婚姻,你觉得有需要为对方考虑么!”
“自私!”
阮玲被激到,脱口而出。
纪铭馨挑眉,一脸不屑。
“那又如何。你情我愿,不需要第三个人来插手。”
阮玲望着她的目光,从愤怒到失望。
豪门婚姻,没有几个是从相爱走到一起的。她早该想到,当初李熙仁离开于曼与纪铭馨结婚,本就是一场交易。
“李熙仁,你还是不是男人?”
纪铭馨突然看向阮玲身后的李熙仁,眸中傲慢决然。
对方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好在阮玲及时出声,不然这后果也是很难想象。
“铭馨,你够了!他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但她也是我的人。你要是看他不满意,大可去办离婚。几次三番这样,真真是烦的很。”
“离婚?烦?阮玲,你不是看上他了吧?我记得阿宣才不在多久,这么快你就移情别恋了?”
她笑着说出这话,活像一个疯子。
阮玲被气到脸红,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见两人就要硬碰硬,李熙仁赶紧上前拉走了阮玲。
下楼时,路过洛玉珠谁都没有说话,行色匆匆。
一直到外面,阮玲猛然甩开李熙仁,怒声道:“你们签的那个狗屁协议,什么时候能解除!”
李熙仁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亦是不敢接话。
阮玲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转头回了车子。
阿盛重重地看了一眼李熙仁,才跟着进了驾驶室。
此时的二楼,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
看着车子离去,她的神色浮上一抹复杂。
.
从纪家奔回家的薛家人,老远就看到家门口的小径上停着一辆救护车。
方才,薛父收到的电话是家中佣人打去的,她们说薛露露正在闹割腕。
他没多说什么,立即赶回就看到这一幕。
只是说闹割腕,怎么把救护车给遭来了。
薛父没敢多想,下了车就往救护车奔去。却正好瞧见薛露露躺在担架,被医生从家里抬出。
紧跟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露露!”
薛母踉跄不稳地越过薛父,扑到正要抬上救护车的担架。
此时,薛露露昏迷,面色惨白。
薛母被吓到,慌乱地去揉她的脸。就在这时,她藏在白布下的手暴露出来,手腕处被割伤,血红一片。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薛父一眼看到,腿脚一软,差点摔倒。
好在追过来的亲戚,及时将他搀住,这才站稳脚跟。
医生见状,忙解释:“薛先生,别担心。薛小姐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晕过去了。我们需要将她带回医院输血,才能恢复体力值。”
“失血过多?”
薛母听见这个,当场晕倒。
众人一时手忙脚乱,赶紧将她也抬上救护车。
一行人上车,跟着去医院。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薛露露算是捡回一条命。
病房内,她刚一睁眼,就被床边围着的父母和亲戚吓了一大跳。
她天生性子温,对待任何事都是不会拒绝,唯独对待感情执拗的很。
“露露,醒了。”
“妈妈,我这是在哪儿?”
薛母晕倒,一到医院,就自动醒来,生怕错过什么。
“医院。你这傻孩子,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本来一肚子埋怨,如今看着憔悴的女儿,陈法容心碎了。
围着的亲戚,七嘴八舌全是宽慰的话。
薛父怕影响女儿休息,将所有人遣散,独留下夫妻俩陪着薛露露。
“爸爸,你们去看铭馨了对吧?”
她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薛父一声叹气,艰难开口:“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病。”
薛露露又将目光转向她的母亲,依旧是刚才的话:“妈妈,你们去看铭馨,她可有说什么?”
薛母面露为难。
她是去纪家讨公道的,别说见到纪铭馨了,差点都要打出血来。
当然,她不能将实话告诉给薛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