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阮玲跟甜甜聊了很多,讲了一些尽量让她懂的人生知识。
回到卧室,纪宣正倚在床头看一本杂志。
床头的暖黄壁灯,调成了淡白色。
见她回来,他将杂志放到床头柜上,才将视线转向她。
“聊了什么,这么久。”
“没什么。”
阮玲应声,拿着睡衣进浴室。
纪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下床去隔间取了一杯酒,来到外面的阳台。
京都的夏夜,清凉如水。
望着远方的天际,他忽然想到自己在婆罗利亚岛的那段日子。
不管黑夜白天,气候湿热。幸好,那时候没了记忆,不然与她分开那么久,定会思念成疾。
想到此,他仰头饮下一大口,浓郁清凉的红酒,自喉管而下,甘香四溢。
听见卧室传来开浴室的门,他扭头隔着玻璃窗朝脸瞄了一眼。正好看到阮玲穿着睡衣出来,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他回头,将杯中酒全部灌下,转身回屋。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屋子外不远处的马路对岸,站着一个人。
纪宣瞬间惊醒,直直朝那个方向看去。因为戴着帽子和口罩,所以尽管有路灯,依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他的身形却有几分熟悉。
——纪铭瑄!
等他反应过来,路灯下的男人,忽然朝他伸手做了一个手指向下的动作。
纪宣放下酒杯,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出卧室。
阮玲正拿着吹风机准备吹头发,看他着急忙慌的跑出去,迟疑了一下,放下东西,也跟着跑出了卧房。站在楼梯口,正好看到他出玄关,到了院子里。
她怕他出事,紧跟着下楼。
因为动静太大,吵醒了管家和张嫂。
等他们都出去外面,就看到纪宣在停车场外的马路边,叉着腰徘徊。
“你干嘛呢?”
阮玲好奇,走近他问。
纪宣视线落在她身上,二话不说,揽着她往回走。
管家和张嫂也没看出什么情况,也不好问,只能默默跟在后面回了屋。
楼上卧室。
纪宣直奔阳台,却没再看到方才的地方有人。
他怕阮玲担心,随手拿走酒杯,并拉上了玻璃门。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阮玲正在吹头发,将吹风机开到最低档,只有轻微的嗡嗡声。
“没有,明天不是还要带孩子们去游泳,赶紧睡吧。”
他说着,过去从她手里接走风机,帮她吹理。
阮玲有片刻沉默,突然道:“今天,我的问题还没问完,被你打断了。”
“你还想问什么?”
他认真地吹着头发,嗓音温柔到极致。
阮玲想了想说:“薛彩妮的事,你有没有打算帮忙找一下。”
“找她做什么?”
“她当初是因为你去的大颠,之后出事,我总觉得......”
“是不是江莱又说了什么。”
纪宣突然关掉吹风机,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
阮玲看着他将风机放回原处,继续开口:“其实,我也挺能理解她的。毕竟陪伴了那么久的艺人,突然间人不见了,若是你应该也会不舒服吧?”
“她出事以后,薛家没有报警?”
“没有听说。”
她摇摇头。
纪宣当初遇难,她一心忙着找他。再加上,也是后来得知一起去的还有薛彩妮,她心里还窝着火呢。
“明天开始,先让柯杰私下去打听。既然是在大颠出的事,那也要等到警方抓获纪铭瑄,不然容易再次起冲突。”
“你当初到大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采集他犯罪的证据,不然哪能那么轻易地将他举报。”
“纪铭瑄,我真是小看他了。”
“怎么......”
话到一半,他揽住她的腰身,低眉凑近她的脸颊,轻轻地嗅着。
阮玲面露羞涩,主动攀上他的脖颈。
房间的灯光,忽然由白炽灯变成了暖黄色。
分别半年,无数个日夜,他们彼此想念。这一刻,恨不得将缺失的时间全部找补回来。
......
一场温存过后,纪宣拥着阮玲,毫无睡意。
他伸手将床头的壁灯关掉,因为外面的光线投进来,显得卧室并不黑暗。
“我想将甜甜送去国外。”
良久之后,她忽然出声。
本来,纪宣以为她睡着了,着实意外不小。
“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我觉得她不能长时间再待在剧组,毕竟是个孩子。我怕时间久了,她会被一些不好的风气污染。”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阮玲倏地抬头,身子往上挪了挪,与他的脸颊平齐。
她的眼睛很亮,正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因为他是侧身对着她,以至于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净颜是你让人封杀的,当初为何没跟我说一声。”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给你说只会让你增加心理负担。”
“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纪宣抬手,轻抚着她光滑的脸颊,沉默很久,才道:“下药。”
“什么!”
阮玲一激动,直接坐了起来。
纪宣见状,赶紧将人拉近,顺势抱进怀中,紧紧拥着。
“那天有个慈善晚会,张净颜也去了。期间,不知道怎么,喝了她送的一杯酒,后面才知道是下了药。”
“她呀,永远改不了狗吃屎。”
阮玲愤懑不平。
纪宣放在她腰际的手,一点点上移,最后落在她的脸颊,慢慢摩挲着。忽然他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地亲了上去,好似蜻蜓点水。
他在撩拨她,阮玲一下清醒过来,将身子平躺,假装睡着。
纪宣仍不放过她,一个翻身直接压在她的身上。
阮玲无奈,劝他该睡觉了。可某人精力旺盛,似有随时爆发的征兆。
她一下没敢再动,生怕纪宣这个男人忽然再一次。
“纪宣,你这个姿势,我很难入睡。”
她开口,他绅士下去,平躺在她身边,半天还在大喘着气。
黑暗里,阮玲脸颊羞红。
好半天,他的喘息声,才一点点散去。
在他平躺后,还是将她拥进怀中,静静听着外面夜晚的风声。
这之后,二人都没插嘴,慢慢地都有了困意。
阮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