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柯杰将文件给纪宣,阮玲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宋氏控股那里。
他看出她在想什么,等柯杰走后,他将文件打开递给了她。
“看看吧,或许你很感兴趣。”
阮玲见他神神秘秘,犹豫着接走文件。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股权收购案。
甲方,纪氏集团,乙方,洛冰云。
“这不是......”
“是姓宋,但公司可不是宋家的,而是洛家的。”
纪宣昂着下巴,看着她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得意的笑容。
“什么情况?”
阮玲翻了几页,将文件合上。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这宋氏不是宋氏。”
“我不知道啊。那次,跟你一起去的时候,宋二叔在的,他姓宋。”
“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纪铭瑄一出事,他人就溜了。”
“所以,你一早就在打宋氏的主意。”
“他们运营的产业,跟纪氏没有一样冲突。我是一个商人,觊觎是天性。”
他靠在床头,说的理所当然。
阮玲抬眼瞥他,将文件丢给他。转身,要走。
“你慢慢看,我先回去了。”
纪宣一听,急急开口:“等等。”
她回身,他要下床。
她过去,严厉阻止:“你干什么。”
“我现在是个病人,你在这儿就是陪床的。你走了,我喝水都没人伺候。”
“我回去,让张嫂过来。”
“不行。”
纪宣看着她的神色,察觉一点不对劲。他试探性地问:“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极是淡定道:“没事啊?”
“江莱进去,宋氏收购,单其中一件,你不应该是高兴的吗?”
“嗯,挺高兴的。但是.......”你女儿,要我们离婚。
阮玲望着他,终是咽下最后的话。
“但是什么?”
他越发好奇,感觉她有事瞒着自己。
“没什么,你看吧,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阮玲笑的牵强。
纪宣没再管她,开始翻阅文件。
阮玲在外面并非打电话,而是在让自己冷静。
甜甜这孩子从小性子特别的傲,一般她看不上的,千万不能强塞,越是如此,她就越反感。
她在楼梯间不知坐了多久,直至陈慕忽然出现在身后。
“阮玲,你有心事?”
听见声音,她猛然回头,随之站起。
“没有。刚打了电话,想静静的待一会儿。”
陈慕看着她的眼神,明显从里面读懂了什么。
他没再问,打了声招呼,离开这里。
阮玲也没再待下去,出了楼道,回了病房。
.
江莱在拘留所的第三日,等来了被封杀的张净颜。
她托关系,成功见到了江莱。
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只放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江莱由警务人员领着进去,就看到桌子前端坐着戴着渔夫帽的张净颜。
待她坐定,对方取下帽子,露出一张素白的脸。
“好久不见,江莱。”
江莱没有应声,低下了头。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女人永远像个知心的大姐姐。可是现在,她一言不发,只是沉默。
“你就这样进来,真的甘心吗?”
张净颜开始蛊惑。
江莱缓缓抬头,眼神涣散。
好半天,她道:“不甘心又如何,我一个女人哪里来的本事,与京都新贵对抗。”
“法律啊,你不是说,薛彩妮的死跟纪宣有关系么,只要你上告,他就一定会垮台。”
张净颜那急不可耐的样子,逗笑了江莱。
“哈哈哈哈......”
静寂的空间里,江莱的笑声好像鬼魅。
对面的张净颜,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她直勾勾地盯着江莱,一时对她的举动产生疑惑。
直至,江莱笑够,再次安静下来。
“你可真是单纯。”
张净颜盯着她,动了动嘴角,未等说出话,她又继续道:“单单一个阮玲,我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纪宣回来了,这就是我的下场。”
“不,这不是你的下场。江莱,你不能认命。”
“净颜,你如今被封杀,也是我的错。当初,应该拦着你的。”
可能是江莱自己感觉时间到了,她说着话,突然站起伸出了手。
对面的张净颜,一脸懵懂地跟着站起,也朝她伸出手。
在二人手碰触的时候,江莱猛然握住她的手,随后收回手,刚好来接的警务人员进来。
江莱不等人家叫,她已然笑着转身,跟着离去。
张净颜摊开手,看着手缝里夹着的小纸条,有些不知所以。
她从拘留所出来,一直到坐进车里,才将纸条打开。
——在我卧室的床头第二个抽屉里,放着一封信,麻烦张小姐帮我交给薛彩妮的父母。感谢!
“师傅,金城公寓。”
张净颜收起纸条,冲出租车司机道。
对方应一声,立即启动车子。
等回到金城公寓,张净颜赶紧上楼,摁开密码锁,进入江莱的卧室。终于在她说的床头抽屉找到一个信封。看到上面写着一个薛字,她没有多想,乔装打扮出了门。
彼时的薛家,因为女儿的失踪,低调很多。一般有客人来,薛父都是简单说几句话,就以身子不适,将人赶走。
张净颜来,门还没进,就被佣人撵了出去。
好在,她碰到一位从外面回来的妇人。
张净颜感觉自己抓住了唯一的希望,马上快步追上。
“这位太太,我是薛彩妮小姐的好朋友,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她以最快速度说出重点,对方妇人猛地止步,转身瞧她。
上下打量后,女人朝她走近,缓缓开口:“你说,你是彩妮的朋友?”
话出,张净颜将口罩和帽子摘下,露出真容。
“我是她的朋友,我这里有一封信。”
她说着,举起手里的信。
女人视线,从她转向她手里的信封。没再说话,回身往里走。
薛家虽不算顶级豪门,但在京都也算大户人家。所以,其居住的房子,也是一般人住不起的。
张净颜快步跟上,穿过一片小花圃,径直进了玄关,入了客厅。
薛父从楼上下来,一眼瞧见她,瞬间不悦。
“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女儿的信。”
“不,不是,是关于她的。”
女人说着,淡漠地往沙发上一坐。
张净颜连忙解释。
薛父一听跟薛彩妮有关系,快步下来奔到张净颜面前,一把抢走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