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夜明,农家大泽山附近的一条喝酒附近,剑圣盖聂和流沙卫庄正在休息,燃起一堆篝火,前面烤着一些野味,两人时不时的讨论一下当下东郡发生的事情。
“阁下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
盖聂醇厚的声音刚刚响起,卫庄提起眼前的妖剑鲨齿,对着山林异动之处,就是一道杀意腾腾的剑气,将山中树木拦腰截断,剑气所过之处,山石如同豆腐,切面如同镜面一样平整。
山林之中,有人影出现,矫捷如野兽,干净利落的躲开剑气,腾空而起,最后落在两人的前面,此人正是影密卫供奉太白子。
“两位切莫动手!”看到卫庄持剑在手,已经准备攻击他,太白子急忙开口叫停。
“什么时候,影密卫也敢窥探我们的行踪了?”卫庄声音低沉,不怀好意的盯着太白子,想要一个合理的答案。
见到卫庄停手,太白子心中安宁下来,对上鬼谷纵横的两人中的一人,他即便打不过,但是自信全身而退没有问题,但是他可没有那个勇气去一个人直面鬼谷纵横的两人。
“我奉侯爷之命,前来见盖聂先生,侯爷想见给盖聂先生一面,有要事相商。”太白子不敢耽误,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嬴玄来东郡呢?”盖聂看着手里的烤鱼,翻个身,头也不回的问道。
“侯爷数天前追杀妖族余孽,一路至东郡,恰逢荧惑之石坠落,陛下已经全权将东郡事务交给侯爷处理。”太白子飞快的说道。
“他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盖聂继续问道。
“帝国要对农家出手,但是罗网触怒了侯爷,而如今影密卫供奉只有三人在东郡,两人都有任务在身,只有我陪在侯爷身边。”
太白子按照嬴玄交待的事情说道:“而罗网已经有两名天字一等杀手出现在东郡,并且身份难以预料,侯爷想请两位出手,共同对付罗网。”
“守卫帝国的影密卫要对帝国凶器罗网动手,还邀请身为帝国通缉犯的师哥你出手,真是前所未闻之奇怪事。”
卫庄不屑的看着太白子,显然并不相信太白子的话。
“你去告诉嬴玄,明天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地点,我在这里等他。”盖聂沈默了片刻,答应了和嬴玄见面的要求。
“那在下就不打扰两位了!”
太白子双手抱拳,退后两步,转身就消失在山林中了。
“你相信他的话?”
卫庄将鲨齿插在地上,做到了篝火旁边,“他的言辞逻辑并不合理,极有可能是陷阱。况且,前不久在东郡,章邯还不自量力的要擒拿我们。”
“如果是赢玄的话,我倒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影密卫不敢拿嬴玄的名头招摇撞骗,尤其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盖聂说道:“总之,到了明天,今天所产生的疑惑,就会全部解开。”
东郡大泽山中的一处山洞中,嬴玄和太白子相对而坐。
“这么说,盖聂先生同意了。”嬴玄很是高兴的说道。
“怎么说,盖聂先生并没有答应出手对付罗网啊?”太白子疑惑的问道。
“盖聂先生若是无意,自然不会答应见我,既然答应见我,也就是说盖聂先生已经意动了。”
嬴玄解释道:“罗网乃帝国凶器,他们出手,农家要付出的低价远太大,盖聂先生估计是存了保存农家实力的心思。”
“侯爷会对农家留手?”太白子疑惑的问道。
“自然不会,不过本侯并不打算斩尽杀绝,最多也就是只杀首恶,不会对农家六堂的十万普通弟子下死手的。”
“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你去监视农家的动向吧,明晚我们一起去见盖聂先生。”
“属下知道了!”太白子三下五除二就对付掉手中的食物,出去了,嬴玄也躺在石洞中休息了。
月落日升,日落月出,时间只是在眨眼的时候一闪而过,不留踪迹,而嬴玄早早的就已经来到了昨天太白子见到鬼谷纵横两人的地方。
脚下是涓涓细流,眼前是山间月色,嬴玄双手背负身后,难得的放松下来,欣赏眼前的景色,太白子也安静的站在嬴玄身后,盯着山林的方向,等着鬼谷纵横两人的到来。
两道破空之声传来,嬴玄转身就看到停留在他前方的剑圣盖聂和流沙卫庄站在他面前。
嬴玄走上前去,拱手一礼,才才开口说道:“盖聂先生,当初咸阳一别,已有数年,先生可还好?”
“还不错,倒是候爷你深得嬴政信任,大权在握。”盖聂礼貌的说道。
“剑圣客气了,称呼我嬴玄即可,叫侯爷就显得生分了。”嬴玄摆摆手,尽量让两人的关系显得亲密一些。
“听说你准备对付罗网?”
盖聂走过嬴玄的身边,走到溪边才听了下来。
“罗网心怀不轨,我已经没有耐心和赵高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嬴玄走到盖聂的身边,并排而立,冷冽的说道:“隐藏在黑暗的爬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自己找死!”
“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盖聂回头看了嬴玄一眼,嬴玄极少对他人动怒。
“荧惑之石我怀疑是罗网的手笔,”嬴玄凝重的说道:“扶苏立,陛下死而地分。这并不是针对陛下,而是针对公子扶苏,我相信盖聂先生也能看出来的。”
“确实,始皇帝死而地分的确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扶苏成为下一任皇帝。始皇帝有很多儿子,扶苏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尤其是最近扶苏已经去了北方。”盖聂点头说道。
“所以我怀疑,罗网和某个皇子联手,打算图谋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嬴玄甚是不屑的说道:“点滴之水妄图和汪洋争辉,一个阉人试图改变秦国的王位归属,从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帮助你,我们会得到什么?”卫庄绕有兴趣的说道:“看一出狗咬狗的闹剧,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卫庄先生说话也太难听了,流沙也曾和帝国合作对付墨家,如今虽然立场可能已经不同,但是没有必要成为敌人。”
面对卫庄的挑衅,嬴玄没有放在心上,向盖聂开出了自己的筹码。
“只要盖聂先生出手,农家事情了结之后,我会请求陛下,撤销对先生的通缉令,当然也包括荆轲之子荆天明的通缉令,如何?”
让嬴玄出乎意料的时,盖聂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而问起了农家的事情。
“那么,你打算如何对付农家?”
“农家时诸子百家实力最雄厚的一家,十万弟子不得不防,尤其是帝国已经决定对北方妖族用兵的关键时候。”
嬴玄说道:“北伐之事,不容有失,任何潜在的威胁都要剪除,而如今六国旧臣聚集东郡,都想联合农家的十万弟子气起谋反,盖聂先生,我没有留着农家过年的打算。”
“非动不可?”盖聂淡淡的问道。
“那倒不是,我对农家的态度取决于农家是不是识时务,若是他们能解散十万弟子,只留一两千人的话,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嬴玄笑呵呵的说道。
“我会出手,但是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嬴玄爽快的答应下来。
“你如何看待北伐妖族的事情?”盖聂说道:“你和嬴政是同一类人,你们的想法应该差不多的。”
“种族战争无定论,未来一百年,战无休!”
嬴玄霸道的说道:“九州只能有一个主人,要么是人族,要么是妖族,若是秦国在北方失败,此后大河以北,皆为妖族之地;此后百年,九州便无人族立足之地。”
“细水长流,未尝不能静水流深,嬴政太心急了。”盖聂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这是最好的时机。妖族还没有彻底恢复元气,秦军一统六国,无敌于世,此战秦人有七成胜算。”嬴政冷静的分析道:“往后数年,妖族一旦恢复元气,一定南下,到时就胜负难料了,一旦输了,人族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陛下和他的帝国会在战胜妖族之后,一夕崩塌,值得吗?”盖聂惋惜的问道。
“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我会死在北方,这是秦国武侯的宿命;帝皇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陛下的宿命。如果我们逃脱不过这命运,那么这就是秦国的命运。”
“虽然对嬴政我们的立场不同,但是对妖族我和你保持相同的看法,我们会短暂的成为朋友。”
卫庄最后我做出了决定,“我也同意出手帮你对付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