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
嬴玄笑笑,玩味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太叔祖的意思。”白芷回答说道:“也正如侯爷所见,就是结秦晋之好的意思。”
“白家的嫡女,也能做妾?”
美色当前,只需要动动嘴,就可抱得美人归。
只是白起“死”后,白家虽然没落,但是依旧是豪门大族,这么不要脸皮的事,白家即便愿意,秦国的老世族未必同意。
“闻人家的二小姐也是嫡女,不也要做妾吗?”
嬴玄面带怒色,不知道该说白芷是快人快语,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个时候找嬴的不痛快,是真的以外她的背后有白起,他嬴玄就会动怒吗?
“既然知道本侯已经订婚,当着本侯未婚妻的面,说这个,不大合适吧!”嬴玄怪声怪调的说道。
“确实不太合适,我很抱歉。”
白芷对着闻人飞霜微微欠身,变示歉意,然后依旧是理直气壮。
“闻人阀是门阀的代表,长戈武侯是帝国的代表,联姻的含义不言而喻,是帝国内部和帝国外部的合流。”
“白家是老世族的招牌,侯爷是帝国的新贵,白家和长戈武侯的联姻,就是帝国内部势力的强强联合。”
“所以在我看来,这是皆大欢喜之事。况且以侯爷的身份,三妻四妾,夫人也不会说什么吧?”
“不会!”
不等闻人飞霜说话,嬴玄就替她回答了白芷的问题。
若是闻人飞霜说介意,就会背上善妒的恶名,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可不是件好事情。
“不过,本侯并不觉得本侯需要白家的帮助,也不认为白家需要本侯的力量。”嬴玄说道。
“侯爷,帝国内部的权力倾轧更为残酷,内外矛盾也极为激烈。”
白芷原封不动的将白起的话说给嬴玄。
“侯爷有陛下撑腰,自然无虞。可是侯爷此战凶险,若是出个意外,侯爷收下的辽东黑甲的归属,可就是个问题了?”
“太叔祖不想你给他添麻烦,当然,我想您也不会给太叔祖添麻烦吧。”
“大胆,居然诅咒侯爷!”
白芷出言不逊,惹得段无施震怒不已,嬴玄还没有北上,就有人打起了辽东的主意。
诅咒嬴玄身死,简直罪无可恕!
“退下!”
嬴玄呵斥段无施说道:“能说死人,还需要刀剑干什么?”
“继续说!”
嬴玄示意白芷继续说下去。
白芷不由感叹嬴玄的心胸,也惊叹白起的智慧,嬴玄的举动和白起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侯爷是皇族,嗣脉为大。”
白芷说道:“若是侯爷真的出了意外,没有子嗣,皇族最强盛的一支就断了,只留下皇室形单影只,不见得是好事。”
“白家主家这代没有男丁,白家也想从侯爷这里借种。”
嬴玄盯着白芷,知道此刻和他对话的不是这个女人,而是武安君白起。
“然后等本侯死后,让一个婴儿入主辽东吗?”
嬴玄知道白起这是担心,他北上之后,出了意外,闻人阀趁机掌控辽东黑甲,然后做大。
“正是!”
看着嬴玄平静的脸色,白芷此刻也有些许的害怕,嬴玄的脸色越是平静,她就越危险。
这些话她是不好说的,只是白起要借她的口说出来,她就不得不说。
“女人,尤其是美人,长戈武侯不缺,我嬴玄也不缺。”
“去,带田言过来!”
段无施一愣一愣,出去不久,就带回了一头雾水的田言。
“你看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脑子也不必你差,本侯没必要舍近求远,找你生孩子吗?”
嬴玄对着田言就是一顿指点,说的头头是道。
不仅闻人飞霜变色,就是田言也惶恐不安。
段无施也是面带异色,“难怪侯爷,深更半夜找田言议事!原来还有这等隐秘之事。”
白芷淡然一笑,全然不将嬴玄的话当真。
“农家大小姐田言,我听太叔祖说起过,确实是个女中豪杰。”
“可是有野心的女人,侯爷信的过吗?”
白芷说道:“她若是替侯爷诞下子嗣,侯爷若是还活着,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若是侯爷死了,侯爷不会安心,太叔祖也不会安心的。”
“而且,她在帝国没有根基,也压不住侯爷收下的骄兵悍将,但是我白家可以。”
为了推销自己,也为了完成白起交给她的任务,白芷此刻也是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
“好了,说白了,不就是想要辽东黑甲的兵权吗?”
嬴玄此刻也明白了白起的意图。
“他的担忧我明白,不过朝廷权利更迭,岂是联姻就可以左右的?”
嬴玄说着,从怀中掏出辽东黑甲的虎符,把玩片刻,就丢给了白芷。
“三年,本侯若是真的死在关外,本侯也只给他三年时间,助他成事。”
嬴玄冷冽的说道:“三年之后,若王离可成帝国武侯之位,辽东归他;若是他不成就武侯之位,章邯入主辽东;若是二人皆不成器,由清河郡主姬渔将武侯令递交陛下,九州再无辽东黑甲之名。”
一个帝国武侯的诞生,往往意味一支帝国铁军的出现。
嬴政给了帝国武侯最大的权利,甚至在武侯卸任之时,有权利任命接替者。
若是接替者成器,就会成为新的帝国武侯,若是不成器,三年之后,就会取消帝国武侯之位,同时也会取消军队之名号。
“联姻之事,就此作罢,你回去告诉他,本侯信他,也不全信他。”
中央战场,王贲从白芷口中听说嬴玄的决定,惊的目瞪口呆。
“他疯了吗?”
“陛下虽然给了我等选拔接替者的权利,但是这种权利也就是说说而已,是我们可以用的吗?”
白起也是震惊万分,暗道嬴玄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事实上,他不但用了,而且用的很果断。”
“还有,他不是个疯子,是个聪明人。”白起说道。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就章邯!”王贲依旧有些愤恨:“却将我们架在火上烤。”
嬴玄动用特权,开启帝国武侯任命下任武侯的先河,看上去王离收益最大,可是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如此一来,如果每个武侯都学嬴玄,那么北方究竟是帝国的北方?还是武侯的门阀?
此情此景,始皇帝嬴政又该如何自处?
一旦始皇帝对北方武侯生出疑心,王离不成器还好说;若是成器,王家一门双武侯,岂不是要第一个倒在始皇帝陛下的刀刃之下?就是白起、乃至于整个帝国权贵,也无法置身事外。
“走兔死,狐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白起感叹说道:“等到我们击溃妖族,平定门阀隐患,拥兵自重的武侯和帝国内部世家就是帝国的隐患了。”
“嬴玄此举,一来是向始皇帝陛下示警,毕竟不管因为什么,我将手伸到辽东黑甲的兵权上,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王贲知道白起这么做的目的,说道:“说不过去也得做啊!难不成让兵权落到闻人阀手中去?”
“门阀一体,一家做大,家家皆大,势必不可收拾,你和嬴玄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你我都清楚,帝国边军自成一体,武侯一言,胜过陛下一道圣旨。辽东黑甲虽然主力尽出,但是边重行收下的关南武卒也不是吃素的。”
“边重行重信,若是被闻人阀用长戈侯府未亡人的身份说服,后果不堪设想,我等才出此下策。”
“你没听嬴玄说嘛,他信我,也不全信我。”
白起乐呵呵的说道:“他信我会剿灭门阀,所以他一定会北上。”
“他不信我,所以才会留了这么一手,他若死了,大家都不好过,所以草原之战,我们不能留手。”
“他也不信你们,帝国武侯拥兵自重,陛下可以压的住你们,你们不敢有异心,诸位公子未必压的住。”
“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历历在目啊!”
“艹,狗日的嬴玄,我们也没希望他死,只不过是以防万一,他至于这么狠吗?”
王贲越听越是心惊胆战,然后破口大骂。
这狗东西死在关外,大家都得难受啊!
“没事,只要嬴玄不死,什么事都没有;即便嬴玄死了,等到日后功成名就,兵权一交,也可颐养天年,怕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嬴玄确实不是个东西!算计天,算计地,算计空气,为了嬴姓,他什么都要算计。”
“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我那重孙女不差,好端端的美人不要,非要恶心我们!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