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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事听起来还挺像真的。”楚星正在编斗笠,听了妹妹的话,内心没多少波动,手上的活还在继续。
楚娇也会编斗笠,帮姐姐一起编。
看姐姐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姐,你们家没给钱是吗?”
“给了种子钱,农具的没要,家里都挺新的。”种子钱没多少,楚星就没多在乎。
只有她一家的钱没了,几分钱她都要闹一番,大家的钱都没了,随便吧,她不急,有的是别人着急上火。
姐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楚娇一点不生气,她把这个事说出去了,接下来只要保护好蒋桓就成。
眼见差不多到要回家做午饭的时间了,楚娇停止编斗笠,和姐姐说声以后先走了。
她走之后楚星也去准备烧午饭,见自家男人回来,把从妹妹这里听来的话转告给他。
“星星,小妹应该听错了吧。”蒋大周不太相信。
他们村的会计虽说会占村子的小便宜,不至于把大家的钱都昧下来。
下个月月底就是秋收了,秋收过去还得播种,钱没了种子就没了,且种子价格并没有那么便宜。
楚星:“看明天咱村子的人跟不跟去县城吧,我娘家村子村长不会轻易开拖拉机,这次错过,等下次或者自己走去县城。”
“什么要走去县城?”楚星的婆婆拿了些茄子过来,听见小夫妻末尾的话,问了句。
楚星没在婆婆面前说妹妹的话,是蒋大周表情为难地说在外面听到有人讲会计家把大家的钱都昧掉了。
“妈,你不要出去乱说啊,这话真假还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是假的,钱不少呢,哪能随便昧掉。”蒋大周不想把自家媳妇牵扯进去,所以只说是别人讲的。
蒋妈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我说他家儿子哪有钱买香烟,听说那个烟还不便宜,在县城买的,指定是拿了大家的钱买烟,茄子给你们放桌子上了,我去问问会计。”
蒋大周拦住他妈,不能让他妈冲去当出头鸟:“妈,你别问会计,等明天再看看,明天他们不是要去县城了,你现在去找会计,会计心眼不大,以后把事情记在心里,要给我们穿小鞋。。”
“行吧,等明天再看看。”蒋妈说完带着气走了。
蒋大周见自己妈这样,知道出去即使不找会计,也要四处说道了。
婆婆走了,楚星才漫不经心道:“我没说啊,是你自己说的,你就该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别太老实。
成了,你也不用太着急,妈就是看不惯会计和他家里那些人的德行,平时说又说不得,现在只是有理由说而已,钱没花掉最好,花掉了赶紧让他家人补上,省得冤枉给好人。
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掉了贵重点的东西就让别人背锅,不承认,找人打到承认为止,那个人不光挨打,还要把钱补上去,这事应该轮不到咱家,轮到了我娘家也不是好惹的。”
蒋大周捏眉心:“我看你最不好惹。”
“怎么了,有意见,想换个老婆?”
“星星,你别乱说了,中午要不要炒茄子,要炒的话,我把茄子洗了。”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要闹家庭矛盾了。
“炒吧,妈拿来的够我们吃两顿,留一半晚上吃。”
“我这就去洗。”蒋大周不管他妈出去怎么说了,只要钱还在,随便了。
...
楚娇离开姐姐家里,先回自己家,和爸妈统一过口径后,带着面条去找蒋桓。
今天中午家里吃面条,她把面条装到搪瓷缸子里带过去。
蒋桓已经干完活回到家,身子也擦洗过了。
“蒋桓,你明天能不能来我家教我数学,我爸那边有活需要帮手,你跟着我爸一起干活行不行,你们村子的活不要干了。”楚娇知道明天的活,蒋桓下午才会答应下来。
他做的活都是短工,正常的一天结束,第二天就不用他过来了。
蒋桓:“你爸要我当帮手?”
“嗯,干活的事我爸安排,我爸不干活,休息了,你也休息,休息可以教我数学,平时学习还是在中午饭后的时间,你可以暂时在我哥哥的屋子休息,我大哥二哥以前住一间屋子,他们两个都娶媳妇搬出去住了,家里有间空房。”
她已经想好如何安排了。
“嗯。”
楚娇不可思议,把面条分好以后,不错眼看着蒋桓。
平时吃饭蒋桓都会背过身去吃,还没背身过去,见楚娇盯着他看:“怎么了?”
她在想蒋桓是不是也能看到未来,正常情况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吗?
想想都不可能。
“你不需要再想想吗?”
“不需要。”
楚娇看他这表情也不像是能梦到未来的人,怕他反悔,干脆不再提这茬:“午饭的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也可以坐到院子里吃,还有我爸爸不是天天干活,你教我数学的时候没事情做,可以带上大学的书看书本笔记本之类的干脆放我家,不用拿来拿去,等你开学再带走就好,钱记得也带在自己身上,不要放自己房子里。”
梦里撬锁的事情,楚娇实在有阴影,蒋桓家里的东西不多,钱也不多,对别人来说或许不够看,可这些全都是他的血汗。
“等过一两天再说。”他现在不急。
“好吧,先让你适应一两天,明天我要跟去县城买东西,我妈也去的,你过来我家,跟着我爸就好了。”说到这里,楚娇终于准备吃午饭。
她没有别的要交代,蒋桓背过身去吃面条。
他转过身去,楚娇才悄悄抬眼看他的后背,宽是宽,太单薄了,瘦。
还是要吃饱才能长肉。
不敢看太久,怕被蒋桓发现,楚娇埋头吃面条。
今天中午学习结束后,楚娇说下午家里有事情,不陪他干活,蒋桓没任何想问的,答应下来,楚娇直接回家,回到家里去打扫整理屋子。
两个哥哥住的屋子床还在,只是屋子早成了杂物间,她要整理打扫屋子,铺上草席,枕头也放一个上去。
整理打扫的时候,楚娇还不能一次性打扫完,动不动就要坐下来休息会儿,拿蒲扇扇风,实在太热了,她满脸满脖子都是汗。
搞好已经大半个下午结束。
于永兰回家的时候见兄弟俩不住了变成杂物间的屋子门大开着,进去看,就见着女儿躺在臼恃広床上:“娇娇,你躺多久了?”
“没躺多久,刚把屋子整理好。”她能说她躺了一个多钟头?
于永兰:“累了就再躺会儿吧。”
“不累,妈,有什么活要我干的?”
“没别的活,给妈把明天要带的东西写下来,钱也算好,看对不对。”于永兰还是没改变想法,觉得女儿现在在学数学,算数很好,把今天下午到手的钱拿出来,放心交给女儿。
“妈,钱有多少啊,我把钱点一遍,没问题我就回自己屋子找本子记下来。”
“总共四十三块六,六角,不是六分,里头的分钱数仔细了,妈先去菜园子剪点豆角。”
“好。”楚娇数钱。
数了三遍,钱没错,把钱都归好,弄整齐了,楚娇才攥着钱去找本子和笔。
四十几块钱要买不少东西,明天去趟县城指定累,回家要泡脚。
把是谁要的东西记好之后,楚娇才跟着自己妈去做晚饭。
晚饭吃完,躺在臼恃広床上,楚娇才觉得充实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期待明天蒋桓来她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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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我吵醒你了?”楚娇已经尽量小声不发出动静了,没想到还是把蒋桓吵醒。
蒋桓不是被吵醒,是根本没睡着,身边人睡着是什么状态,他一清二楚,不会像晚上这样。
晚上什么样呢,睡不着想翻身,但又努力克制翻身的冲动,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非常小心翻身。
她睡不着,他自然也没办法睡着,干脆出声问她。
“我没睡,娇娇是因为前两天上夜班,现在不上夜班了,时间倒不过来?”他家娇娇上班的工厂前几天要赶工,白天上班,晚上还有夜班,夜班他陪她一起去的,结束后回到家里洗漱,洗漱完倒头就睡。
如今不上夜班,他家娇娇不太习惯,没办法提早睡觉了。
楚娇是真的没有睡意:“嗯,睡不着。”
“你以前最头疼我讲数学,我讲数学给你听好吗?”数学理论内容蒋桓不用细想都能脱口而出。
楚娇拒绝了:“我最头疼数学,你讲我会更加睡不着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那你试试。”
蒋桓开始给楚娇讲各种数学概念,讲了十几分钟,楚娇没睡意,甚至还问他一些听不懂的词是什么意思。
楚娇没上大学,即使上大学了,不挑数学专业或者没有数学课的专业,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蒋桓说的基本都是大学数学,她问起来,他用通俗的话语解释,这样几次下来,整得他更清醒了。
不行,不能再继续讲数学了,蒋桓拉灯线,开灯。
房间灯亮起来,楚娇还抬手臂遮挡住眼睛,等眼睛适应过来,才坐起身,好奇看着下床的蒋桓。
蒋桓喝了一口水,问她要不要喝,楚娇自然是要的,起来去喝水,没喝太多,喝一口就去方便了,方便后洗手上床。
楚娇坐在臼恃広床上自己睡觉的位置,等蒋桓一起睡觉:“阿桓,你怎么还不上床。”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有点烦,想睡觉又睡不着。”
蒋桓走到床边,朝坐在臼恃広床上的楚娇张开双臂:“睡不着我来哄你睡。”
楚娇已经明白蒋桓要做什么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蒋桓没收手,看着她。
没两分钟,楚娇就站起来走到床边,抱住蒋桓的脖颈,等他手收紧,她也自觉双腿圈住他的腰:“我不轻的。”
“不重。”
楚娇轻声:“抱一会儿就睡觉。”
“嗯。”
即使已经告诉自己不要把鸡皮蒜毛的事情说给蒋桓听,此时此刻楚娇还是忍不住想讲,倒不是要讲别人家的事情,是讲自己的:“阿桓,工厂的活不累,我们主任说要提我当小组长,小组长每个月能多十块钱,可是我觉得小组长压力很大,下班后还要检查组里的成果。”
“不要因为十块钱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家现在有一定的积蓄了,你不用太拼。”
楚娇嗯了一声,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