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尊痛心疾首,小脚不停懊恼跺地。
“我娃司命与祭司的事儿远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本仙尊千算万算,没有回想起千年前的司命就是因为与生俱来的使命感痛失所爱,现如今他虽为凡人,但脾气秉性终究一脉相承,就算牵了姻缘线,耗尽本仙尊心血也无济于事,世上最难过的还是情劫。”
“夫君莫要心急,众心齐泰山移。”
简心执起云袖,贴心地为月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再者说这是司命的命,无论前路如何,还是要他自己走才能有所收益,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更何况...”
“更何况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战神昔琼接过话头,“既然外力无法干预,不若防患于未然,魔尊也需提防,如有异动还需调用仙界兵力才能解决。”
是啊,历史总是惊人相似。
月下难得正经神色。
对于此时此刻下界巳楚宫中的子刻——声名显赫的上古神仙司命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长恩,亦不是千年前的祭司阿茵,而是匡扶天下的决心。
不知这次为了所谓的大道,司命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魔尊姬友又会做出怎样的决断。
魔域--
祈茵殿内仍旧是千年不变的光景,变的只是魔尊姬友的心境。
不同于千年前阿茵魂飞魄散之际的万念俱灰,姬友此刻的内心充盈着失而复得的无上喜悦。
因为只有他知晓魔修子漏不怀好意的炼妖成人,实际上是歪打正着,亲手将司命与他苦苦寻找一千年的故人重新拉进他冰冷的黑白世界。
“魔修子刻...名震八荒的大司命?”
姬友不带血色的唇角倏而弯成致命弧度,像一朵开在地狱最深处的曼陀罗花。
既然来都来了不好生会会岂不凭白辜负司命的美意?
要知道司命星君的恩惠可不是谁想要便能得到的。
缓缓起身,姬友几近千年不动如山的伟岸身姿仿若开天辟日的巨斧,划破满殿宁静,亦振飞了匍匐于其及地长发上散发淡淡光晕的素蝶。
细看之下那素蝶的模样竟与常翩跹于长恩冷宫园地内的并无二致。
单靠素蝶收集来的信息远远不够。
姬友如扇睫毛微微颤抖。
现如今巳楚国内危机四伏,子漏、子刻的动作也会不断加快。
况且暗处仍有一只随时都有可能置阿茵于死地的危险存在——化身成帝姬慕倾的女帝,天宫高高在上的掌舵人。
他千不该万不该忽略女帝对司命过于执着的爱,从见到阿茵画像的那一刻起,姬友便知道关于他们四人的命运轮盘终于开始了新一轮的转动。
只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阿茵再受到任何伤害。
“影子,去!”
身后被烛光拉长的身影随着姬友的低声嘱咐渐行渐远,散发的强劲气息惊动侯于殿外,静听吩咐的花魅。
“尊上您这是...”
花魅推门入殿,满目不可思议。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姬友讷讷,语气笃定。
花魅快速低头,不露痕迹地遮掩掉眼底仓皇的失落。
是啊,世上的女子千万,都不及那女子挽唇一笑,自己几近千年岁月的守候如今看来不过是可笑的一厢情愿。
尊上拨出影子都要护住的人在不久的将来会是魔尊的妻子,魔域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那我呢?
蛇妖花魅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