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魅拖着脸色青黑交错,气息只出不进的长恩进殿,语气慌张。
“尊上!长恩她...”
姬友闪身迎上,感知长恩命悬一线,将其自花魅手上夺过,迅速安置在榻。
执腕号脉,姬友眉头逐渐拧紧。
脉象紊乱,血海枯竭,将死之兆。
“究竟怎么回事?”
姬友不怒自威,于殿内待命的花魅不敢耽搁,一五一十道。
“属下自汀鹜溪旁曾与长恩交手,但属下以性命发誓,绝未下毒谋害,属下的蛇毒您是知道的,见血封喉,绝不是此等征兆。”
面上平静无波,须臾姬友淡漠开口:“你且下去领罚吧。”
从未见过姬友此状的花魅噗通下跪,语气前所未有地卑微。
“属下自知犯下弥天大错,死不足惜,但长恩所中不知为何毒,请尊上给属下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花魅定能寻到解药!”
姬友踱步来至花魅身前,将其扶起,随即轻抚其头顶以示安慰。
“无妨,花魅,五百年前我救下你时,你还是条不懂修行的小巴蛇,如今已经好好炼化成人,修为仅在我之下了。”
虽是叙旧,但花魅敏感捕捉到姬友的情绪变化,尊上是在道别!
眼泪不听使唤地大滴落下,花魅泣不成声。
“尊上这是要抛下一切不要?是属下不知斤两,非要同长恩姑娘比武,导致其经脉活络,加速毒发,若要一命抵一命,尊上尽管拿花魅的命便是,花魅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是...只是您别...”
姬友叹息,竟是什么都瞒不过,知我者莫若花魅。
“去散终有时,你我相辅相成这么些时候,情感应更接近于家人,还望我去后,你能替我好生照顾阿茵,莫要叫巳楚人以为她失去我这座靠山,便可随意欺辱。”
花魅已然一句话都听不下去,大呵一声:“尊上!你竟为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转身感知榻间的佳人气若游丝,姬友似是陷入回忆,说话的语气都温润如水。
“我这条命千年前就该步入轮回,现如今不过是拼着魂飞魄散,将自己这条贱命还回去罢了,若没有当初的阿茵,便不会有现在的我,现在我想让阿茵做回自己,如此即便永世不得轮回吾亦心甘情愿。”
“那我呢?我从始至终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是么?”
姬友言罢,不再出言辩驳,他的阿茵现在正与死神赛跑,不能再耽搁下去。
拂袖将花魅弹出殿外,姬友将真气凝聚化为屏障,自天幕落下,那屏障急速把整座祈茵殿囊括,犹如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却可出去。
但经此变故,再回首怕已与身旁久别重逢的佳人阴阳两隔。
也罢,结局已定,自己为心中所念之人在世间拉扯这么久,已是赚到,何苦再增添无谓期待,徒生苦恼。
司命若这是你布的圈套,我姬友甘愿坠入,饮鸩止渴,至少曾有一瞬拥光入怀。
以指化刃于手臂间划出见骨伤口,汩汩鲜血自姬友伤口淌出,似条条富有生命的红色曲线自空中纷飞纠葛,最终汇聚为一条血脉,由姬友处源源不断地涌向陷入昏沉的长恩。
与此同时长恩十指指尖亦破有小口,漆黑的毒血自指尖流出凝结成线,成反方向缓缓流入姬友体内。
二人的血液就这样隔空互换,缠绵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