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徽州那边十有八九没有折子传上来,就算是有,也没有呈到御前。
“所以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徽州那边根本就没有折子传上来,要么,就是折子传上来了,但是中途出了什么事,导致折子没有被呈到皇上那里。”上官清月就当下的情况分析道:“而第二种情况,也有两种可能。”
说着,她看了坐在不远处挺直了腰板坐着的男人一眼。
恰恰就是这个时候,轩辕澈也朝她望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的某一个点集合,像是心有灵犀似的。
与此同时,还没有收回视线,轩辕澈就已经把话接了过去:“而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折子在路上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没有把折子递到父皇那里去。”
上官清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还是回答刚才的问题上来。在汛情成真的情况下,如果是徽州那边没有把折子递上来的话,为什么没有递交上来?是徽州一带的官员都办事不利,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如果他们把折子递上来了,却在途中出了事,只有一种可能,折子被人特意劫走了。可是,徽州汛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惊天大秘密,又是什么人把折子劫走了呢?”
“而如果折子被递上来且成功地送到了内阁处,内阁处却没有将折子呈到御前,又是什么原因?”
没提出一个问题,上官清月的眉头就皱了一分。
她手里端着茶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捏起杯盖,下意识地和杯子本身摩擦着,发出细微的声音,很清脆。
也许,这样的小动作,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而她在说话的时候,轩辕澈一直朝她这边看来。
轩辕澈面上不显,可实际上,这会儿,他心里已经被上官清月的那些话激得不再平静。
这样的原因不是话的本身,而是说话的人。
他知道上官清月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但是,这实在太过于敏锐了!
这样的情况,放到很多王公大臣身上,也未必察觉得到。
就算偶然想到了,只怕也不会忘深处想去。
可是,上官清月却做到了!
想到这里,轩辕澈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啪’的一声——
是杯盖击打在杯子身上所产生的声音。
那边,不知想到了什么,上官清月手中的动作一下子重了很多。
突然,她猛地抬起眼来,朝轩辕澈看了过去:“而这所有的问题、假设,都建立一件事上——那就是,徽州汛情,是真的。”
说着,她又想到了今天在牙行看到和听到的情况来,不由皱眉:“可是,今天那些卖身为奴的人,所说的,是假话的可能性很低。要知道,一个人可以说假话,并骗过别人,但是那么多人,而且其中还有尚不知事的孩子。如此一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轩辕澈动作一顿,正色道:“徽州那边,我会派人快马加鞭前去一趟,汛情是天灾,是真是假,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