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作茧知缚?这就叫作茧自缚!
所谓现场采访的始俑者是肖洒,现在好了,全车人的目光都盯着他。
自作孽,不可活哈!
好在李蔓总算还聪明机警,关键时刻改了口,虽然把枪口对准了他,但总算最后关上了保险,子弹没出膛。
肖洒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笑嘻嘻道:“李蔓是爱的人是他爸,去年他爸病了,你们难道没看见她急得死去活来那样?班长大人,你没有恋父情结吧?”
哼!让你也尝尝被枪口对准的滋味。
全车的人大都善意地笑了。
李蔓自然知道肖洒是故意这么开玩笑,就娇嗔道:“呸!”
杨帆的采访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有些不甘心,但知道大势已去,别想再从李蔓嘴里掏出有价值的东西来了,只得点了下一个节目表演人。
一路上欢歌笑语,不知不觉就到了踏青野炊的西山脚下。
两班同学首先集合,抽签分组,一班留学生37人,二班学生45人,每班各分成八组,男女搭配,然后两班同组的合并,一组与一组合,二组与二组合……,每组最少十人,多的十一人。两班的辅导员不分到组,自由选择参加小组活动。
分组完毕,二组班长李蔓受二个班班委会的委托,上前跟大家简要地讲明了这次活动的规则。
首先是分组活动。各组自行选择野炊的场地,做好野炊的准备工作,诸如拾柴、淘米、洗菜、切菜、垒灶等等。之后是分组表演节目,展示才艺,每组选出最佳的二个节目参加下午的班集体节目表演。接下来就是野炊吃中餐,下午不再分组,举行班集体大活动。
肖洒抽签分在第三组,这组二班的同学有杨帆、周易、李书琴、苏小北、林小米,一班留学生有德国的彼得、意大利的威尔斯、瑞典的黛西,丹麦的安琪儿。
不过没多久,李蔓就与林小米换了组,艾可也与丹麦的安琪儿换了组,两人都挤进三组来了。
接下来更让三组同学兴奋不已的是,一班辅导员,京大女神欧阳晚晴也选择参加三组的小组活动。
三组顿时成为让其他小组瞩目的焦点。
肖洒见了这阵式有些哭笑不得。
一来周易与自己和杨帆是死对头。这个周易,心胸极为狭小,又颇富心机,上学期开学不久,就和杨帆、自己两人杠上了,之后利用史迪与自己比试一事大做文章,阴了自己一把。跟这种人分在一组,肖洒心中有些厌恶,而且不得不多个心眼,谨慎小心点!
二来李蔓、艾可、晚晴都凑到了这组来,加上李书琴、苏小北,肖洒看着这一大群美女就头疼!尤其是晚晴,这么多的组不去,偏要到三组来凑什么热闹!
这段时日晚晴正在撰写新的论文,倒是没怎么来吵肖洒了,肖洒耳根清净了不少,可今天怕是又要来烦人了!
还有就是艾可,丰乳肥臀前凸后翘,特别吸引眼球,而她老是喜欢缠着肖洒胡闹,肖洒觉得她也是个麻烦!
既然有麻烦,那就还是躲开点好!
于是肖洒借口捡柴,一声不吭就往山脚的林子里走,那些他嫌麻烦的人倒是没跟上来,反而李书琴一声不吭跟上来了。
林子里到处都是枯枝,不一会,肖洒和李书琴两人就拾了一大堆,肖洒扯了一根葛藤将枯枝绑成一大捆,提起来准备往回走,李书琴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不用这么积极!野炊还早呢,坐下休息一会。”
这话正合肖洒之意,他就一屁股坐在青草地上道:“好,偷得浮生半日闲!你看到山上那间破寺庙没有?”
李书琴:“看到了,怎么了?”
肖洒:“它让我想起一首打油诗:一间茅屋在深山,白云半间僧半间,白云有时行雨去,回头却羡老僧闲。”
李书琴就笑他:“这话说的你好像平日里有多忙似的,也不见你勤奋用功学习啊?我倒是看你像那老僧一样,天天悠哉游哉,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肖洒:“哪有闲?我是一片丹心照汗青,心忧天下哈!”
李书琴噗嗤一笑:“忧你个头!你忙什么忙?我看你天天快活似神仙!”
肖洒:“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李书琴:“好啦,少跟我掉书包!苏小北的事情,谢谢你了!”
肖洒:“别!这祸就是我惹的,只要她不恨我,我就烧高香了!”
李书琴:“苏小北跟我有过一次长谈,她说一开始你就劝说过她,可她没听。”
肖洒点点头:“也是造化弄人!但愿苏小北能从这件糟心事里走出来。她还在写小说吗?”
李书琴:“在写,而且比前段时间勤奋多了,她说要把前面损失掉的时间夺回来!”
肖洒:“又犯傻不是?什么时间失掉过?时间一直就在这里,无始无终,流逝的只有四季和我们的一段生命!”
李书琴:“听你说这话跟参禅似的。我问你,今天李蔓在车上的心里话,你听到了吗?”
肖洒瞪了李书琴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李书琴:“虽然李蔓最后刹了车,但她差点就在全班同学面前向你表白了,我不管你怎么看他,反正我挺佩服她的,敢爱比敢恨更难!其实李蔓从开始的第一天就敢爱了,天天挤上去跟你同桌,开始同学们还有些笑话她,可这么久下来,不仅没人笑话了,反而让人敬重她!你就是个榆木疙瘩大笨蛋,这样的大美人主动送到你面前,你居然不心动?”
肖洒:“我没有资格心动。”
李书琴一愣:“为什么?”
肖洒一下想到殷勤,心中又是剧痛,忙道:“请你做做李蔓的工作,她是个好姑娘,人又长得漂亮,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何苦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李书琴有些吃惊地望着肖洒:“你怎么了?怎么这样说自己?是不是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干吗这么瞧不起自己?”
肖洒:“反正我不值得李蔓对我这么好,你就帮帮她吧!”
李书琴点点头,清清亮亮的眼眸久久望着肖洒不言语。
肖洒:“这么看着我干么?”
李书琴:“其实刚才在车上,我也曾一次次地问过自己,最爱的人是谁?”
肖洒神情一滞,但马上又嘻皮笑脸道:“谁?”
李书琴摇摇头道:“我记得上次就跟你说过,能够遇上一个自己爱的人,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不一定要让自己爱的人知道。”
肖洒:“这有些柏拉图式的!”
李书琴:“所以我佩服李蔓,她敢做敢说,其实她不用我帮的,反倒是她可以帮帮我,教会我怎么勇敢。”说到这,她那清亮的眸子里慢慢涌上来一层水雾。
肖洒有些疑惑不解地望着李书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我能帮上忙吗?”
李书琴却嫣然一笑:“你真的就是个大笨蛋!”说罢转身先走了出去。
肖洒不知道,李书琴转身的一刹那,眼泪便一下夺眶而出。她为什么先走出去,就是怕让肖洒看见。
肖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李书琴的背影,这丫头,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肖洒抱起那捆枯枝,磨磨蹭蹭也走了出去。
杨帆见了就骂道:“死老二,快点,分组表演节目了。”
三组的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肖洒见李书琴、李蔓、苏小北三人正笑晏盈盈在说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心里一放松,就嘻皮笑脸走过去问她们三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哪知三人一齐伸手推开他,李书琴:“起开,不许你偷听!”
肖洒就笑嘻嘻地走到她们对面的晚晴身边坐下道:“仙女,现场采访,你今天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晚晴盈盈一笑:“我只看,表演节目是你们的事情。”
得,端起老师的架子来了。
肖洒:“那不行!我第一个坚决反对!”
晚晴一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反对无效!”
这时艾可从溪边端着一盆洗好的菜回来,见了肖洒,放下菜盆就走到他身后,双手往他脖子里一插,把他冰得打了激灵,回头就大骂道:“小可爱,你个死丫头!手怎么这么冰?”
三月河开,艾可的手刚在溪水里泡过,能不冰吗?
艾可不管,手更加伸进去,整个身子就趴在他的背上,笑嘻嘻地道:“师父,我做了很多事,刚刚又洗了菜,手就凉了,你别乱动,让我暖和暖和。”
肖洒哭笑不得,这丫头,敢情拿自己的脖子当暖手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