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无奈的长叹,点头称是。
罗子固又摇头叹气道:“若是二十贯,为兄去拆借一番,多少还能凑齐,这两百两银子,如何凑得齐?”
刘瑜此时,却也是一脸的焦急,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
这位罗子固便辞了出去,告诉刘瑜他会尽心尽力,叫刘瑜坚持住。
刘瑜原来以为,自己会被拷打一番的。
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始终却是没有,大宋对于士大夫,还是讲究个面子的。
只是饿了两日饭,不过比较出乎刘瑜意料的,是那个差役头,偷偷给刘瑜送了两顿饭来。
“敢问都头如何称呼?”刘瑜低声向那差役头子问道。
谁知那人却挥了挥手道:“公子好生操心自个吧,我也不是,存着一分良心罢了。只恨无能为你作主。”
大致就这么饿了刘瑜两天,那罗子固却是带着另一人,唤作赵三郎,前来探监。
那赵三郎却是来了之后,就引诱着刘瑜说起细作事务。
只是刘瑜不太愿接腔,罗子固便劝道:“不过是梦中事,子瑾何以屡屡避而不谈?”
“若是梦中事当得了真,子瑾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赵三郎倒是诚挚:“刘兄,细作之间,必定有联络暗号吧?不瞒刘兄说,我家中是商贾,行铺开得很多,又有商队。京师这边的总行,要联络诸处,颇为不便。刘兄梦里是细作,据罗兄讲,是极为真实的梦,若能按着梦里的情景,帮我想上一套联络的暗号,两百两银子,在下还是能帮刘兄凑出来的。”
刘瑜摇头道:“一时想不真切,着急爱莫能助。”
罗子固和赵三郎又劝了几回,又花了钱银,教牢卒去买了酒肉来吃喝。
只是刘瑜几番开口借钱,说到梦中那细作联系暗号之类,或是实务,一介闭口不提。
被罗子固和赵三郎逼得急了,刘瑜便道:“梦中事,梦中了。何必多流连?我已醒来,罗兄却是半睡半醒啊!”
最后三人喝到大醉,始终也没能套出刘瑜半句话来。
被抬出牢外的罗子固和赵三郎,灌了醒酒汤,狂吐了一番之后,很快就把刘瑜所聊的情况,详细列了记录出来,两人互相补充修正,誉清之后,署名用印送了上去。
当这份记录递到苏轼手里,苏大胡子看了大笑,在上面写道:“单止饿饭,不足使子瑾屈服;单止酒醉,何能让子瑾失言?若是技止此,不如归去!”
递到王雱手里,看见苏轼这意见,却就皱眉道:“士大夫总要有些体面的,再说,这关键之处,也不是要子瑾屈服。我是信得过子瑾风骨的,做上这一场,却是要看他在迷茫之中,会否失言罢了。”
王雱说罢,便也批上自己的意见:“刘子瑾真君子也,苏武犹有节,子瑾无所持,却有节在心中,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是大丈夫也!”
苏轼探头过来,看着王雱的批示,很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然后却也就一言不发了。
这记录再递了上去,又过了个把时辰,宫里便有人来,却是一位入内都知,算是极高品级的宦官了,对着王雱和苏轼行礼道:“刘直阁在家中醒来,却觉昏睡数日,其家中侍妾、仆人,也皆如此,不知两位作何解?”
王雱还没开口,苏轼大笑道:“这不简单么?直接跟他说,就是要试他一试!”
“不可!”、“使不得!”王雱和那入内都知,几乎是齐声说道。
苏轼就不耐烦了,抚须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这一夜过去,刘瑜在牢囚里睡去,却在自己家中醒来。
问着仙儿、如梦等人,却都说也是睡了好几日,做了漫长的梦,如梦梦见自己仍在苏府;仙儿梦见自己成了一个村庄里的小地主唯一的女儿;袭人梦见自己是青楼的老鸨,沈括梦见他去访友等等。
刘瑜摇头笑道:“倒是花了心思。”
这时却就见着苏轼入内来,笑道:“听闻……”
刘瑜一把将他扯入书房,踢上了门,揪着苏轼衣襟,压低了声音吼道:“苏大胡子,事不过三,你下次再给我喂曼陀罗和乌头,我要不整治回来,老子就不姓刘!”
在刘瑜的书房里,苏轼却大笑起来,一点也没有被威胁的恐惧,拍着刘瑜的肩膀道:“哈哈哈哈,我便说,何必去编许多的故事?直接跟你说上一声就是,那许多东西,本来编着是极好的,可你压根便不为所迷,那自然就看出破绽了!”
“依着我看来,只怕是在罗子固上门之际,你便看出了问题。”
刘瑜没好气地用力一推,把苏轼推得坐倒在椅子:“你别给我胡扯!这事我压根没有看过来,明白吗?他们要编什么话,来解释我院子里的人,为什么都睡上好几天。让他们编,他们说了,我便信。懂吗?”
苏东坡这张嘴,刘瑜是真心怕他了,不得不再三叮嘱:“你要记得,你给我吃了两次乌头和曼陀罗!你欠我的!这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去,无论是谁,无论是九娘问起,还是官家问起,你都不许说!”
逼得苏轼发誓,刘瑜才放过了他:
“说吧,你来干什么?我看见你就烦,没事快滚!”
苏东坡也不是什么善茬:“我来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给九娘一个交代!”
说着拍案而起,一手抚须,一手戟指刘瑜。
刘瑜摇头道:“你太没节操,为了装逼,连自己妹妹,你都利用上。我看错你了。”
“谁跟你戏耍?这是家严着我来问的!到底时候提亲,你总给我个确凿的答复,不然的话,我苏家女儿,来说亲事者也众,就这么不明不白等着你么?”苏东坡冷着脸逼问刘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