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房内只有浴室透出来的微弱灯光。
他没有开灯,所以也没有看见榻上多了一个人。
他浑身上下只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便往衣柜的方向走,便用白色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房内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甜腻的气味,他闻了下,便觉得不对劲了。
谢玉素来不喜用任何含着香气的东西,房间也每天都会打开窗户透气,所以房间从来都是干净清爽的,没有任何的气味。
今天这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着实来得奇怪,他擦拭着头发的手一顿,刚要去开灯,便听见了女人微弱的轻呼声。
谢玉扯下了头上的毛巾,眯起眸看向暗处发出声源的地方。
直觉是告诉他,他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女人。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想下去,柔软的身躯便从榻那边扑了过来。
女人纤细的手臂紧紧搂抱着他腰身,脸贴着他胸膛蹭了蹭,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似乎这样能让她感觉到很舒服。
谢玉皱眉,眼底厌恶一闪而过。
他伸手欲扯下那双手,可对方力气大得出奇,说什么都不肯撒开手。
死死抱着不放,脸颊贴着他腹部蹭动,嘴里嘟嘟囔囔:“好热……”
文锦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现在的举动都是凭借着本能的驱使。
她只觉得很热,像有把火在烧一样,怎么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现在好不容易抱到了冰块可以降降温,她怎么舍得撒手?
谢玉脸色一沉,用力扯着她胳膊,将人硬生生给扯开了来,斥责道:“放手!”
文锦迷迷瞪瞪的,只觉得能给自己降温的冰块被夺走了,她很不满,也不肯就此罢手。
谢玉刚将人弄开,文锦就跟八爪鱼一样又缠了上来,这回是手脚并用,整个人像是树懒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文锦紧紧箍着他,嘴唇贴着他耳廓:“唔…好舒服……”
谢玉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就真是蠢不可及了。
不用问都知道,能将事情弄成这样,将一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塞进他房里的也只有谢夫人了。
至于这个被塞进来,看着像是被下了药不清醒的倒霉女人又是谁,他也不需要开灯看都能猜得到是文锦了。
谢玉冷笑,为了跟文家联姻,她竟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谢玉掰扯着文锦的腿跟手,试图将缠上了自己的女人给扔下去。
也不知道文锦哪儿来的力气,在他掰扯她的手跟腿时,由于重心不稳,硬生生被拖着摔了下去。
摔进了柔软的榻褥之上,谢玉大脑懵了一瞬。
也就这一瞬放空的时间,就让文锦钻了空子。
她缠着谢玉,嘴唇无意识地在他身上乱蹭。
房间内怪异的气味渐渐加重,谢玉原本清醒的神思也慢慢变得迷糊,渐渐放松了警惕。
谢玉恍惚间,将压在身上的女人错认成了眉妩。
他伸手摸着着女人细嫩的脸颊肌肤,眼底清明渐渐变得混浊,带着一丝不确定,嘴里喊着眉妩的小名:“囡囡?”
对方似乎朝他笑了笑,俯身吻了下来。
两唇相触,谢玉脑内一片空白。
不清楚之际,谢玉忽然清醒过来。
他用力晃了下脑袋,从刚刚的幻觉中挣脱出来。
迟缓的意识渐渐复苏,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谢夫人是做了两手准备,不止给文锦下了药扔到了他房里来,还为了能让事情进展的更加顺利,在他房间里了动了手脚。
气味……
谢玉捂住了口鼻,试图将那股过于甜腻的香味摒除在外。
只可惜他反应过来的太晚了,早前,他就已经吸入了不少这种带着迷幻作用的气体,这会儿,他勉强保持着清醒,也无法支撑太久。
他踉跄着下来去开房间的门,房门紧锁着,无法从里边打开。
谢玉用力踢了一下紧闭的房门,跟泄愤似的。
他果然不该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谢夫人既然有心设下这么一个局,又怎么可能给他们留后路呢?
谢玉也感觉了身体的怪异,从腹部处窜起的邪火,烧得他面红耳赤。
因为刚刚的挣扎和纠缠,文锦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她睁着噙着水雾的一双眼睛,四下搜寻,终于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后,想也没想再次缠了上去。
她太热了,急需要降温。
谢玉本就身体不适,勉强用自制力禁锢着自己不要发疯,还得抵挡扑过来的文锦,当真是苦不堪言。
谢玉嗓音沙哑试图唤回文锦的理智:“文锦,你清醒一点!”
可文锦早就失去了理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谢玉无奈又绝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做出这种没有下限的事情来。
为了坐上谢家当家人的位置,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
谢夫人静等了一夜,心情极为愉悦。
不出她所料,文家的人在久等文锦不回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早就得到了吩咐的佣人从善如流,按照谢夫人的意思回复了文家的人。
文夫人可不信佣人这套说辞。
她联系了司机,司机也说了早就将谢夫人跟文锦送到了谢家。
也就是说到现在,她的女儿都还在谢家待着。
至于这谢夫人为什么不说实话又不敢接电话,恐怕……
文夫人警铃大作,挂了电话后就立刻起身,她匆匆下楼,吩咐佣人说:“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话音才落,正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的文父便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备车去哪儿?”
文夫人紧绷着脸:“我要去谢家。”
文父一听,便立刻将抱着折了起来,呵斥道:“胡闹!这么晚了你去谢家干什么?”
文父也不是不知道文夫人对谢家人有诸多的不满。
往日,他看在文夫人也只是在他跟女儿面前发发牢骚也就没有多嘴说过什么。
可今天她这是越来越过分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吵着要去谢家?
真当谢家是旅馆吗?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文夫人却管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谢家。
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肯定是在谢家出了什么事。
她的女儿都还没出嫁就留宿在男人家里,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见文夫人不理她,文父愈发不满:“你大半夜的到底发什么疯?平日在家里你说说就算了,我们也由着你,这会儿你还想跑到谢家去闹不成?都这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你这会儿跑过去,是巴不得跟谢家的人结下仇怨,好让其他人来看笑话?”
文夫人被丈夫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指责,眼眶通红,她说:“你只顾着你的脸面!你有没有为我、为女儿想过?都这么晚了!小锦还在谢家,我刚刚打电话过去,谢家的人还说谢夫人不在,他们谢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将人扣押在那里,你会想不到吗?”
文父一怔。
他倒是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一茬。
文父眉头紧紧皱着,褶皱愈发深:“你是说小锦今天去了谢家?”
文夫人冷笑:“你不知道吗?不都是因为你逼着小锦去相亲,小锦才会着了谢家人的道!”
被老婆当着下人的面指责,文父自然受不了。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让小锦跟谢家人相亲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而且你也没有拒绝!你要是因为这事就判定我有罪的话,那你岂不就是从犯?”
文夫人被文父的话打击到面色苍白。
她沉默了许久,苦笑:“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从犯,从嫁给你开始,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要让女儿培养独立能力,要把女儿送出国,我同意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母女分离,我连去看看她你都不许,好不容易将女儿盼回来了,你又迫不及待要将女儿嫁出去,好成全了你,我就是太听从你了,才将女儿越推越远,姓文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把小锦送出国,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尽到过当母亲的责任!”
文父也沉默了。
将文锦送出国锻炼,的确是他的主意。
可他也并没有亏待了文锦,这些年在国外,他好吃好活的供养着文锦。
让她在世界的最高学府上学,她光是起点就比其他小孩子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每个月打过去的生活费,也足够她奢侈的度过。
说是让她去锻炼,可实际上,他不也还是给了她极好的物质生活?
他不懂,他都做到这地步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她要是有脑子的话,就该想想其他的孩子都过得多辛苦,她得到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孩子,还有什么好不知足,还有什么好埋怨他们的?
文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对文夫人的控诉,他也只是愧疚了一瞬便冷淡了下来:“我当初要是不把她送出国,以你这溺爱她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把她养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