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镇,来宾楼,一层大厅中。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君无殇心中有些惆怅,他微微抿了一口米酒,目光不禁有些失神。
连续两日,他都在青云镇中打探君家庄的消息,可是两天下来,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仿佛整个君家庄的人都消失了一般。君无殇在酒肆茶楼饭馆中打听了许久,也都是做了无用功。
莫非他们根本就没有走这一条路?或者自己根本就走错了方向?大地茫茫,山川水险,时间越久,他就越难找到对方。
一路跋涉,路途艰险,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走到最后。遭遇大劫后的君家庄无疑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低谷,幸好还有全信叔和三长老幸存了下来,否则群龙无首调度边会显得更加困难。
君无殇又喝了一口米酒,心中有许多心事,烦闷不已,只能独自排解。
在陌生的地方,完全都是陌生的人,他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述说。常言道:逢人只说三分话,人在异地,不能不多提一个醒。这里可不是地球,一言不合拔刀杀人是常有的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只要斩杀对方后逃之夭夭,便是连官府也找不到,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指纹,dna,视频监控,有的只是一张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的画像。
…………
青云镇,慕容府中。
慕容云峰坐在一张软木椅上眼皮微张,看着下方的人淡淡地说道:“如何,他这几天频繁出门,都干了些什么?”
身下一个黑影低声说道:“回家主的话,那人的行动很奇怪,终日穿梭在酒肆茶坊之中,但每次出来都神情闷闷不乐,很让人费解。”
“哦?整日都穿梭在酒肆茶坊中?奇怪了,是不是他发现你们了?”慕容云峰地声音沉了下来,听不出情绪。
“回禀家主,应该没有,底下的人并没有这样的汇报。”
“是吗?”慕容云峰停了停,而后说道:“此子也算是身世干净之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慕容家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一定要保证同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此子的行为也确实是有些奇怪,虽说他当日出手救了我们慕容府,但万事小心无大错,你继续派人继续跟着他,不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家主。”
那人退下去后,慕容云峰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身为一家之中,很多时候他需要考虑很多问题,只见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酒肆,茶坊,饭馆……恩?等等……这几个地方唯一的共性就是人流量多,消息汇集,难道他是在打探什么消息?”
…………
“诶?程兄,你怎么慌慌张张地?快过来喝碗刚刚温好的酒。”
“还喝酒?命都快没了还喝什么酒?我告诉你们,马上去收拾收拾,今日说不定要有大乱发生。”
恩?大乱?君无殇坐在最靠内侧的一张桌子上,他回头看向相隔三个身位的另一张桌子,顿时眉峰一皱。也不知道那来人对他们说了什么,前一秒还好好的几个人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如同坠落到了冰窖。
有蹊跷,君无殇微微闭上眼睛,安静地偷听起这些人地对话起来。
“程……程兄……你不是,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有些结巴地说道,脸上还挤着一丝难看的笑容。
“呸,你个书呆子,我骗你干嘛?若不是看在我们几人交情最好的份上,我早就独自走了,哪里还会回来通知你们一声。”
“这……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是不是弄错了?”另一个人长得有些瘦弱的男子问道。
“你们当然没有听到风声,我告诉你们,此时此刻只怕就连三大世家都没有收到消息,你们又如何能知道。”他突然看了看四周,用极小地声音说道:“我一个亲戚在百里外的村子里生活,我刚刚去野外之时刚好看见他惊慌失措地逃了过来,我一问才得知,原来他们整个村子竟然都被马贼攻占了,他正好出门在外才逃得一难。”
“马贼?马贼怎么会突然出现呢?我们周围的村镇不是每年都交了费给他们吗?为何他们会突然出尔反尔?”
“这我又哪里知道,也许是一时性起,也是受人挑拨,总之我只知道,马贼若是攻占了一个地方,绝对是男人杀光,女人抢光,人畜不留。”那姓程的男子眼中露出害怕的神色,低声说道:“这个消息不要散播出去了,否则若是被马贼的探子发现整个青云镇集体出镇,那或许就一个都跑不了。”
“可是,这样岂不是要让其他人白白丧命?”那书生有些犹豫,仿佛还在踌躇之中。
那姓程的男子如同被踩了尾巴,顿时一手抄起书生地衣襟低声怒喝道:“你个书呆子不要不识好歹,今天若不是我还把你们当朋友早就独自走了。你以为你是谁?难不成你还能救下整个青云镇不成?”
书生似乎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身边那个瘦弱男子顿时开口道:“我们还是听程兄的话吧,好死不如赖活,难道你不想要命了?”
书生眼中闪现出复杂地光芒,随后归于暗淡,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最终表示妥协。
“那么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回家通知家人,带上钱财细软,我们半个时辰后在镇子前门碰面。还有,要记住,不可声张。”
三人相互点了点头,便同时急匆匆地离开了来宾楼。
马贼?又是马贼?这和慕容家的马贼有什么关联吗?
君无殇知道那日慕容家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所以外界根本没有一人知道当时发生在慕容府邸中的变乱,今日他原本是想出来继续打听君家庄的消息,可没有想到却阴差阳错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略微沉吟了片刻,便也结账离开了来宾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