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浓浓夜色,君无殇等人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扫清了大部分巡守。
等他们一脚踢开老头的内室,才发现他正抱着三房小妾疯狂作乐,根本就没有察觉房间中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这老头,还真是为老不尊,这般年纪了还玩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当真该死!”
铁卫的话引起了老头的注意,他猛然大惊,霍然转身道:“是谁……咦?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给我滚出去!”
一个铁卫瞧了瞧老头的玩意,戏谑地笑道:“我还当你是返老还童呢?原来还是死蛇一只啊,看起来简直就和娃娃一样大。”
老头听后一裹衣襟,脸色涨红,大怒道:“好大的狗胆,不过是一群小卒竟敢如此和我说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说完他大吼了一声,道:“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些狂徒,直接杖杀,不必汇报。”
就在他气势汹汹地看着铁卫时,却猛然感到一阵不妙,叫唤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赶过来,难道……
他额间猛然有冷汗流下,声势顿时卸去了一半,看起来就和小丑一样滑稽。
“你不用喊了,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一个铁卫嘲讽地说道,话中的含义却让老头心中一凛,差点坐倒在床上。
“你……你们杀了我的守卫?”看着这群人淡漠的表情,老头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道:“我可是侯邬城的守城将军,你们这样对待我,不怕被统帅杀头吗?”
“杀头?好大的官威,都什么时候了,你这老头还敢拿官位压人,真是让人牙齿痒痒。”
一个块头稍大的铁卫揉了揉拳头,顿时暴起一串骨响,听得老头是毛骨悚然。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把这老头绑起来,压出去控制城池,然后让弟兄们进城。”
君无殇看着这靡乱的场面,眉头有些微皱,不想再在此地多呆一秒。
那三房小妾早已经吓到瑟瑟发抖,甚至连被子都忘了裹。
有几个铁卫多瞟了两眼,同时嘴里暗骂了一声,绑着老头走了出去。
有了守城将军作为人质,果然很顺利地就打开了城门,然后一大群铁卫灌入了城中,不待君无殇多说,便是寒刀挥舞,不消片刻就把这些剩余的守卒杀了个干干净净。
长街之上,血流成河。
“伏夫长,这个老头怎么办?”
一个铁卫压着老头走了过来,朝君无殇问道。
“杀了。”
君无殇冰冷的回答,就像穿透百年的冰锥,一下就让老头心理崩溃,疯狂大喊起来。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
然后,没过几秒,就像杀鸡一样,戛然而止。
“把那些女子都遣散回去,然后带几个人去封城门,这段时间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违者杀无赦。”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几个铁卫同时向君无殇问道,毕竟人家手持令剑,相当于桓晨在此。
君无殇抬头看了看月色,淡声说道:“留下十个人看守城池,其余人随我朝厥邬城前进。”
下半夜,月凉如水,夜色如波,厥邬城外偶尔有几声虫鸣,一切看起来如旧的安静。
就在城头的士卒都有些犯困时,一群黑影急匆匆地朝城池奔来,看起来颇为焦急。
士卒们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现在正在和乌魂国交战,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有打草惊蛇的感觉。
“城下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垛堞中猛然闪烁起寒光来,不过这批来人却并未放在心上,而是高声喊道:“我们是元邬城的士卒,受将军之命,特来求援。”
元邬城?求援?
那些士卒身子一愣,随即眯着眼睛朝这群人扫了扫。
虽然夜色下看得有些模糊,但那身打扮,的确是元邬城的人无疑。
城下那带头之人焦急地说道:“还请速速禀报守城将军,不要耽误了军机。”
看对方煞有介事的模样,小卒也怕自己耽误了大事,所以小跑着下了城头。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城头上就来了一位浑身带甲的将军。
这人浑身铠甲锃亮,一看就知道有用心维护,同时腰间挎着战刀,身高八尺有余,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下方数眼,沉声问道:“你们是从元邬城来的?”
走在最前方的黑发少年答应道:“没错,元邬城遭受了敌方攻击,属下是受命前来请求援军的。”
“空口无凭,你说你来自元邬城,有何凭证?”
这位守城将军明显比侯邬城的老头有经验,并没有听信君无殇一面之词,而是层层盘剥,细细询问。
不过这些早就在君无殇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属下有元邬城的兵符为证,将军可仔细查看。”
守城将军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你单独带上来给我看看。”
说完,他手一挥,便有一根拳头粗的绳子从城头抛下,看这意思是要君无殇单刀赴会。
君无殇看着绳子,知道自己只要稍微露出心虚的神态,对方就会立刻出手,群起而攻之。
然而君无殇却没有多说,独步走过去,一把握住绳子,随着长绳缒城而入。
见到对方胆敢独身上来,守城将军的心中就相信了大半。在他看来,若是奸细,必然会犹豫不决,不愿以身犯险。对方既然如此果断,定是心中无鬼,问心无愧了。
“将军,元邬城兵符在此,还请将军过目。”
君无殇把兵符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同时在旁催促道:“现在敌军攻势凶猛,十万火急,请将军待会速速发兵,支援元邬城。”
守城将军仔细检查了几遍兵符,看到并无不妥,也放松了警惕,沉声说道:“请城下的弟兄们进来,夜晚风大,容易犯病。”同时他侧头向着一个小卒说道:“传我命令,点大军前往元邬城支援,务必守住城池,不让失陷。”
看到对方终于中计,君无殇心中冷冷一笑,面色却装作很焦急,道:“敌军来势汹汹,攻势凶猛,还请将军不要草草,否则元邬城一旦陷落,那么侯邬和厥邬两座城池就将直接暴露在敌人的兵锋下。”
守城将军低声说道:“你大可放心,统帅曾经亲自下达过命令,让我们相互支援,所以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元邬城陷落。”
君无殇听后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如此,就麻烦将军了。”
守城将军摆了摆手,说道:“日夜兼程,肯定身躯劳累,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住所,今夜就好好休息一番,救援之事就无需再费心挂记了。”
君无殇道了一声谢后,就退了下去,跟随众人进入了厥邬城中。
半个时辰后,君无殇一干人在客栈房间中聚集了起来,现在厥邬城的大军已经离开了城池,正是他们下手夺城的好时机。
还是如同之前,众人摸到守城将军的府邸,不动声色的解决了巡守,然后三五成群,涌入了内室,不费吹灰之力就擒住了还在睡梦中的守城将军,从而轻松控制了整个厥邬城。
厥邬城城门一开,顿时就有一大批铁卫涌了进来,然后杀尽了剩余的士卒,让整个城池落入了君无殇手中。
处决掉守城将军后,君无殇命令迅速封城门,然后留下了几十个铁卫,以便严防任何人从城门中出入。
做完这些后,君无殇马不停蹄,带领着剩余的铁卫继续北上,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清晨,桓晨率军赶到了厥邬城。
昨日元邬城连续两场厮杀,让他也有些微微的疲惫。
虽然是关门打狗,早早埋伏在城池中,然而无奈对方人多势众,两番激战下来,一千八百铁卫,就只剩下了一千六百人。
虽然看似是场无可挑剔的大胜,但一口气折损两百来人,还是让桓晨感到一阵肉痛。
毕竟,铁卫营成立多年,人数却一直控制在三千人上下,可谓是精中选精。然而一夜就葬送了两百弟兄,让他如何不心痛?
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打仗,又岂有不死人的道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歼灭数倍多的敌人,只战死这么些人,已经算是极大的幸运了。
要是正面相逢,死亡的人数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夜晚埋伏,让两批敌人都陷入了混乱恐慌,根本无心作战,所以才给了铁卫营大获全胜的契机。
但桓晨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细细分析,自己其实还是有些托大了。
仗着铁卫个个身手高超,完全忽略了其他的杀人利器。
比如说巨型连弩,比如说布置陷阱,这都可以让胜利变得更加轻松,可桓晨却没有这样去做,导致损失没有做到最小化。
看来自己还是有所欠缺啊,常年呆在铁卫营,总是以精兵悍卒自居,反倒是忽略了计谋的运用。
一到厥邬城,桓晨便准备唤君无殇来见,一夜之内连克两城,不可谓不雄壮。
可,铁卫传来的消息,顿时让他微微一愣,表情变得哭笑不得起来。
这小子……真是精力旺盛,战意高昂,一夜之内收复两城还不够,居然不等自己到来,又杀向另一座城池了。
“对了,伏夫长还留下了一句话给将军。”
桓晨问道:“什么话,快些说来。”
那铁卫躬身说道:“伏夫长说,今日会来更多的敌军,还请将军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桓晨听后苦笑了一声,道:“虽说是关门打狗,埋伏对方,但是这一群又一群的来,还真当我是铁人了吗?”
铁卫听后,小声嘀咕了句:“您自己在元邬城中不是说铁卫营个个都是金刚铁骨的悍卒,这点辛苦又其会放在眼里?别说半日两场,就算是半日三场四场也是照杀不误……”
怎奈桓晨耳朵尖,这嘀咕声一字不落的传入了他耳中,让他顿时脸色一黑,低喝道:“唧唧歪歪地嘀咕啥呢?还不给我干活,把城中的巨型连弩都收集起来,同时在地上多挖些陷阱,本将军这回要让烈山国的士卒有来无回。”
听着桓晨一声冷哼,这个铁卫霎时身子一颤,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敛敛自己的臭嘴。
……
事情很顺利,在兵符和君无殇逼真的表演下,后续城池接连沦陷,一个一个被攻克下来。
不到三日,竟是被君无殇连克九城,只剩下了最后一座山关城横立在眼前。
君无殇和铁卫们虽然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但连连夺城的快意,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的精神依然保持着亢奋。
被烈山国攻下的十一城,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座,山关城。
只要再取下此城,就能收复国土,完全割裂烈山国四路大军和本国的联系,使得真正成为瓮中之鳖,进退维谷,插翅难飞。
君无殇眼中倒映着山关城的模样,舔了舔微微有些干裂的嘴唇,低喝道:
“山关城就在眼前,收复我国十一城,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