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总算崩人设,我精分出来的人终究不像。
梁红玉诚实的说:“我不会,我心里没有国家大事。”
林玄礼微微一笑,靠在椅子里看她:“我和六哥聊得也不全是国家大事。也有很多繁杂琐事,家长里短,国内国外的小事。”
梁红玉:“都国家内外了,还能算是小事?”
“哈哈哈哈。”
次日就是正式婚礼,朱太后居左,下手是刘清箐,官家居中,王皇后居右,下手是太子生母、先帝贵妃。五个人一字排开。
筹备这一年主要就做礼服和凤冠、大婚的凤辇,华美非凡。
仪式端庄肃穆,用的是洪钟大吕的雅乐,观礼的人群个个紫袍绯袍、端庄肃穆。
太子在宫门口等候,朝廷大员作为迎亲使者,往吕府上去迎接太子妃。
礼部尚书苏过来担当礼赞,念了一张又一张中书舍人代笔的美好、吉祥的旨意和祝福。
一对新人缓缓前进,都按照排练好的流程进行。
两只大象驮着宝瓶披着红绸,端庄的站在大庆殿门外,和作为仪仗的白马并列,吸引了不少目光。
吕妙善和身边的丈夫、陛阶之上的尊长都熟悉,心里紧张,表面上端庄而目不斜视。
林玄礼严肃的看着大象发呆。
太后和皇后们感慨个不停。朱太后沾沾眼角的泪:“想不到哀家还能见到他大婚,见到曾孙。”
王繁英笑吟吟的说:“娘娘长命百岁,以后的好事还多着呢。”
刘清菁有些郁闷,只是什么都没说。
林玄礼左右看看,心说:[四个皇后,俩是尊奉的,俩是皇帝封的,就没有一个享受过这个排场。当年我娶的是秦王妃。]
[都叫他们按照省钱来准备了,还这么奢华,那要是不省钱,得华丽成什么样。]
等了好半天,总算等来了今日的正主,一对新人在红毡上缓缓走来。
太子妃粉面桃腮,相貌端庄饱满,太子也被化了妆,抹的粉妆玉砌、唇红齿白,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赵森和吕妙善相识一年多,互相也喜欢,最近俩月补足了一切理论知识,但被盯的太严还未有机会偷尝妙味。刚刚从凤辇上接美人时,双方一对眼神,莫名的心虚害羞起来。
天光大亮,就想到了晚上。
吃吃喝喝一整天,官员们积极写词:《太子娶妻生子真是大好事》、《大宋国祚延绵就指望太子了》、《官家娘娘和太子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太子妃宜室宜家》、《大宋模范家庭》、《遇到这样的官家我是多么幸运啊》。
大婚第二天,俩人笑吟吟手拉手的前来请安。
大婚第三天,小夫妻俩去拜祭太庙,官家不用去,只是拿了那封信:“替我烧了。给六哥的。”
赵森有点踟蹰:“我写了一封信给宣宗,下笔时似有千言万语,能写出来却没有几句。”
林玄礼笑嘻嘻的吃芒果干,一口下去酸的挤眉弄眼:“大理使臣带来的芒果干,也太酸了吧!水!”先灌了一碗水下去,才安抚尴尬又抱歉的小孩:“你和六哥连一面都没见过,当然有话说不出来。将来要是给我写信,你也能写一大堆话。”
赵森心里咯噔一声,上前跪下,揪着他的衣袍:“官家春秋鼎盛,何故出此不吉之言。”
林玄礼单手把他拎起来,根本不存在跪下扶不起来的问题,现在还能给沉甸甸的老婆举高高呢:“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何必避讳呢。你正好要去祭祀太庙,话赶话说到这儿。”
赵森:qaq
林玄礼无奈:“好吧,不说了。一会我要接见大理国的使臣,他们这芒果干也太酸了,这是给人吃的吗?别是做菜的吧。你,去问问。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吞并大理国,他们现在太老实了,叫人没借口下手。”
紫宸殿接见了大理使臣,封大理国主段和誉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
官家旁敲侧击仔细询问大理国内的问题,姓高的丞相那么混蛋要不要朕插手呢?不用啊……
…【地府】…
赵煦有些诧异,眼前竟然掉下来两封信。没料到有儿子的信,皇家从来不流行这个,没有这份礼法,往昔不论感情多好的夫妻父子,都没有逾越礼法,在祭文之外再写信给亡人。
被遗忘的皇帝依然能生存,但这些每年源源不断的书信,让他与其他人不同。低调沉默也令人尊敬,谁都知道他有一个关系很好又武功卓越还会做饭的弟弟——这在皇帝们隐居的小镇中占据绝对优势。
神宗抬头看着天,等了一刻钟,难以置信:“没给朕写信?一封都没有。煦儿,赵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赵煦沉静的看着他:“我和佶儿常常抵足而眠,但我们有分寸,从来不谈论犯忌讳的话题。我和佶儿从来不谈论您的功过。”我崇拜父亲,但他不那么崇拜,有一点隐晦的不满。我就当他是为了父亲的寿命太短而不满。
陈氏柔软的叹息:“当年他太小啦。他当时还不明白生死,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伤心。”
赵煦赞同的颔首,拿素未谋面的儿子写的干干巴巴的信递给他。回屋打开箱子准备存好这封信,箱子盖一开,就流下来好几封信。可以考虑再买一个箱子了。
……
庆国——远方的陈庆,看起来混得不错,他又派来使者送国书和私信。
信中坦诚他现在理解了宋主的不容易,当地土著是真带不动,希望两国能加强贸易往来,譬如说宋主出兵占领目前属于阿拉伯帝国的埃及,开始修苏伊士运河,联通欧亚大陆、打通地中海与红海之间的分界线。附赠地图和施工示意图,并强烈表示他相信宋主不是故步自封、闭关锁国的皇帝,征服大海和陆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鉴于我现在作息完蛋,睡得太少,压力大还焦虑,以及吃的不够健康,综上因素导致经期又又又推迟了———以上因素导致体重居高不下。
以及本书现在时间线怎么跳,剧情怎么着落,什么时候才能大杀四方的安排令我头疼……
综上因素,下个月每天更新不定,作息要固定了,我要养生减肥!
写四千发四千,写六千发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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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彗星主灾异
林玄礼心说:[好家伙,我距离征服埃及还有一段距离呢!]
[不征服埃及就没有人修这条河道。征服埃及也不会持久,鄙人对于中东战争略有研究,征服埃及没那么简单,他们不会驯服,会反复反叛。英国修的河道,被以色列抢走,然后两国就抢运河,收过路费。]
[多的记不清楚了,就记得他们反复战争,就为了土地和河流。]
[那可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派谁过去治理,等到十几年后都会脱离管理。宋军不敢反叛因为朝廷控制着粮草。]
当然是拒绝啦!运河距离庆国近,距离大宋远,大宋出兵占领哪里,修造运河,确实能够通商获利,但不安全。除非是一步步的扩张过去。
拿起地图画了一个圈,批示道:子孙后代,有攻城略地至此地者,可以修造运河,联通大陆。切记徐徐图之,切勿损伤民力。
接下来的奏疏提出朝廷现在的隐患——什么样的朝廷都有隐患,而且要不断的发现隐患,毕竟居安思危嘛。
是李纲写的!
西北战线上,弄到手的七座城池没那么安分,始终在一边治理一边平乱。
知县上奏:四月初,有数百流民向城中聚集,臣认为他们试图在浴佛节盛会上闹事,西夏人笃信佛教,归顺的党项人汉人都深信不疑,浴佛节是重大节日,地方官为了与民同乐,也必须前往参加,趁机安抚百姓之心,臣当时不敢不去,恐怕这些新归顺的番子误以为朝廷与他们有隔阂……臣只得前往。当时王舜臣带兵路过,借宿在府衙中,闻听此事,带了三个人与臣同去。臣眼见有不少佩刀、面向凶恶的人欲动手又不敢,都被王舜臣吓退。
林玄礼看着就觉得可乐,说实话谋反这些人真有点贪生怕死,都要谋反了,居然害怕先死。其实不用怕,王舜臣能把你们都干掉。批示,赏赐知县,赏赐王舜臣——他在宁夏路的边关到处帮忙。
韩世忠现在也有不少经历,大的战争没有,带着几千人去平定几百到几千不等的□□倒是常有的事,还会互相借调。
上了年纪的文臣武将镇守一方,这些地位略低或年轻矫健的将领就被来回差遣,到处平乱。
……
又是大朝会。国家内外小事不断,大事没有。
官家有点惆怅,甚至想找官员们吵一架,激发一下自己的活力。但没什么借口,也不是很想听他们唠叨。只好在朝会散了之后继续接见天授院进贡的神童,确实是神童,有种现代人都没有的智慧光芒,在经史法律和物理方面都比得上成年人。
可见其家学渊源。
林玄礼和这个小少年聊了一会,感觉自己的蒸汽机都有希望了:“张丑牛…为何叫这个名字?”就算是半夜丑时出生,也不应该用这么大的怨念,给孩子叫这个名字。
张丑牛涨红了脸:“官家……相师说学生将来能名垂青史,但命犯丑时,需要叫这个名字叫到二十岁,方能破解。”
林玄礼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命犯丑时,你就直接说你容易死于熬夜不睡觉呗。]
[说实话凌晨一点到三点也不算是熬夜,我以前凌晨两点下班,到家三点,睡觉时快四点了,我依然是个大帅哥啊。]
[将来考状元时不叫这个就行。]
“你自己拟定书单,想要什么书,朕按照书单赐给你。”
三天之后,张丑牛厚着脸皮递上一张写了三十多套书的清单。
华梅本来是平静的办差,看了清单之后情不自禁阴阳怪气:“你可真够客气的,不愧是学富五车啊。”这一套书就十几本,三十多套书约有二百多本,足够装一车的。
官家看完书单之后差点反悔:“真不应该因为聊得好,就许给他书单。”
张商英忍俊不禁,谢罪道:“官家既有惜才爱财的心,何惜几百本书呢。若是实在舍不得,就只准他阅读吧。”
林玄礼瞪他:“那样太吝啬了。你别在这说风凉话,我问你,大宋现在有多少户人?”
“两千壹拾万户,共计九千七百二十余万人,再过三五年光景,大宋的人口就能多达万万,朝廷的赋税充裕。”
林玄礼伸手点了点桌子上堆了半个月的一摞奏本:“朝廷现在的隐患,还是过去那个。地少人多,而且分布不均。大的府城中摩肩擦踵人满为患,有些小城小寨、道路难行,又不出名的地方,人烟稀少。你们这些丞相,得想办法平衡此事。劝导百姓,迁居、开荒。”
要不然找不到工作的人会生乱,荒山野岭会退化成穷山僻壤,然后用不上最新的科技,人也没有出息,还会有为害乡里的土皇帝,不受朝廷重视的地方,自然有人重视。
张商英:“是。”
林玄礼叹气,心说:[世界用来清理多余人口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战争。]
[可惜我不能这么干。]
[不论是通过战争消耗本国男丁的战斗力,还是清除别国的多余人口,占领他们的城池……朕都不太愿意。]
[苍天啊,给我橡胶树吧,让这帮穿越的老伙计在死之前研究出避孕套来,然后再拿神仙的故事一编撰,诶嘿。]
张商英看官家目光迷离的魂游天外,沉吟了一会:“臣斗胆问一句,都是哪些人上报此事?”上奏这件事的应该有几个人,但别人说的官家都没信,唯独新收到的这封奏折说服了官家。那个人他是谁?他怎么能做到?我这个丞相都做不到!
外任知府的李纲任期已满,回京述职。启程前给官家上了奏折,诚恳的启奏大宋现在的优势劣势、兴衰困境。除了人口分布不均之外,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宋固有范围的官员对出身燕云路、宁夏路这两个刚刚收服不久地区的官员,有种难以言喻、难以控制的排挤。而且排挤的有理有据,就说他们有可能再次谋反,这话有道理,但也有可能用这个方法将人逼反。
林玄礼准备看第二遍奏本:“是李纲。他目光如炬,写的很有道理。让中书舍人拟旨,任命他为参知政事,加金紫光禄大夫,龙图阁学士。”
童贯:“遵旨。”
张商英退下后,回到政事堂,见韩忠彦和徐绩在继续冷战,无视对方,原本还庆幸他们不结党互相攻击,现在有些不耐烦了:“二位相公!听我一言,官家爱重李纲,到了难以言喻的程度。”
韩忠彦和徐绩表面上愿闻其详,心里头都觉得张商英又在胡乱多疑。
张商英:“我前年也上奏说人口不均!官家置若罔闻!李纲一上奏,官家就听信了!还令他做参知政事,官家要推行他的新法新政吗?!”
两位相公这才振作起来:“什么新政??”
“什么样的新政??”
张商英严肃的说:“我也不知道。但要解决问题,就会有新政,用了新政,必有弊端。但愿官家还能三思而后行,确保万无一失。”不要像神宗对王安石那样,全听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