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一场悲剧,哭庙案被大清官方定性为一场意识形态斗争,他们认为这是清定鼎后江南士子不满其统治的表现。这一案一百多人被处死,凡是伐鼓聚众、撰写哭庙文、参与请愿示威活动的人员均遭到处斩,妻子家产籍没入官。仅仅写了篇哭庙文、甚至都没有到过现场的金圣叹被当作此案的主犯,阴差阳错地当了“异议分子”。
一百多士子不分老幼通通砍头,关外蛮族用血腥镇压的方式教训了痴呆愚笨的江南士子,让这些读书人明白了大明对读书人的优待,是何等的难能可贵。由此之后读书人对满清政府,便乖乖的装起孙子来了,也不见有半点气节。作为穿越众,马城深知对付这些痴呆读书人的办法,就是简单粗暴。
三百多士子在孔庙哭了三天,等不到朝廷的回应便暴躁起来,居然砸了国子监,打死了两个国子监东厂坐探,又将目标对准厂卫,聚集了数千人浩浩荡荡,往锦衣卫南镇抚司杀去。锦衣卫,如今是天下士子的眼中钉,东林诸公都是锦衣卫查办的,最可恨的锦衣卫动手将天下书院禁绝,身穿飞鱼服的朝廷鹰犬自是人人得而诛之。
京师中泼皮,无赖,一干长随簇拥着数百士子往南镇抚司而去,纠集了几千人倒也浩浩荡荡。
街边,摘星楼。
马城,李开元,卢象升端坐在三层楼上,满桌子精致的小菜却没人动过筷子,卢象升面色发青十分难看,不时在房中走来走去,祸事了,数百士子在孔庙闹了三天朝廷毫无反应,这是大明孝宗以来从未有过的诡异状况。一般来说士子闹事厂卫是不敢得罪的,朝廷多半会让步,如今朝廷突然不肯让步这些读书人便暴躁起来,连国子监都打砸了。
马城面色如常心中只是冷笑,闹事,闹的过坦克车么。
李开元也劝解道:“卢兄,楼板都要被你踩塌了。”
卢象升停下脚步断言道:“此事必有蹊跷!”
李开元只是半开玩笑道:“如何蹊跷,读书人闹事不是一向如此,读书人打死个把人有什么事,当年金鸾殿上可是连都指挥使都敢活活打死的。”
马城微笑不语,卢象升面子上也不好看,这一段公案也是大明之耻,当年土木堡之变平息后,郕王朱祁钰摄朝朝议时,右都御史陈镒上奏请求诛杀王振全族,并称:「振倾危宗社,请灭族以安人心。若不奉诏,群臣死不敢退。
其上奏同时痛哭,廷臣一时纷纷响应。朱祁钰无法做决定,于是下令择时改议,廷臣则抗议不依。朱祁钰一时恐惧,将站起离去,内使将关门,众臣随后拥入。朱祁钰只得下令籍没王振家,并遣锦衣卫指挥马顺前往。
众人称:“马顺是王振党羽,应当遣都御史陈镒。”
当时太监金英传旨,令百官退下。众人却欲殴打金英,金英脱身而入。
这时,都指挥使马顺站出叱斥百官,户科给事中王竑突然站起带头在朝廷上猛击马顺,并咬下其面,称马顺往往藉助王振的威严作恶,现在到此了,你还不知道恐惧么!於是众臣纷纷跟随,马顺当即毙命。众人又向郕王朱祁钰索要王振党羽毛贵、王长两人,金英於是将两人踢出,随即两人被群臣群殴致死。
将一个都指挥使活活在朝议时群殴致死,这便是大明读书人干出来的事情,后世还对此大加褒扬以为经典,简直荒谬。瞧瞧先动手的是谁,户部给事中,言官,清流呀,一言不合将国朝堂堂都指挥使,三品大员活生生打死了,真是暴躁的很。李开元拿出此事嘲讽,卢象升自是无言以对,但凡要点脸面的,都不会认为这是给读书人脸上贴金呢。
如今读书人又暴躁起来要打砸南镇抚司,李开元这些勋贵自是看不惯。
卢象升顾不上汗颜,央求道:“开城,此事你要管一管,真的要祸事了!”
马城无奈,沉声道:“你两人还不明白么,闹了三天,为何厂卫不动一兵一卒,真当厂卫都是软脚虾么。”
卢象升面色顿时苍白,被稍一提醒便意识到这是个大坑呀,就等着不开眼的蠢物往坑里跳呢。先前那两个在国子监被打死的厂卫坐探,没准就是人家抛出来的诱饵,这些蠢物想也不想便吞了下去。卢象升脸色越来越差,挖坑埋人是魏公公最拿手的伎俩,这背后还必然有皇上的影子。
皇上这还不满十八,就学会挖坑埋人了,还真不愧是神宗皇帝的骨血。
想明白了这一点,再往这坑里跳的便是蠢笨如猪,智商爆炸的人头猪脑,谁跳进坑里必死无疑。
李开元恍然大悟,又奚落道:“人头猪脑的蠢物也要干预朝政,这些蠢物知道衙门口是朝哪开的么。”
卢象升瘫坐在椅子上,马城心中暗爽,这话说的可是太对了,这种人头猪脑见坑就跳的蠢货就能代表正义,能代表国家么,那这个国家是有多蠢。这些蠢货已经断送了抚顺,断送了辽沈,再蠢下去便要连大明朝也要断送了,闹吧,你闹的过坦克车么。
两个时辰后消息传来,南镇抚司被士子们砸了,还点了把火烧起来了。这消息传不传也都罢了,南镇抚司方向火光冲天,浓烟将附近几条街都笼罩住了,卢象升脸色死灰心知厂卫要动手了,也忍不住大骂没脑子的蠢物,想那南镇抚司是什么凶险的地方,怎会让人轻易冲进去放火,这火是谁放的还说不准呢,如此呆萌蠢物活该被人砍杀。
沿街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呵斥声,厂卫倾巢而出大肆搜捕凶犯。
大明律,聚众冲击衙门无论从犯,主犯皆斩,这回连南镇抚司都烧了,这几千人都罪无可赦。马城叹气皇上哪点都好,就是对在京师地面上聚众闹事有点心理阴影,这都是前年那场宫变惹出来的,偏偏这些萌物想不开偏要往刀口上送,又怨的了谁。
楼梯响动,几个东厂番子冲进摘星楼拿人,被马城亲兵拦下。
李开元在楼梯口现身,冷哼道:“滚!”
几个番子慌忙告罪滚走,卢象升却一脸木然自知上了贼船,经此一案,大明皇帝和天下士子之争越演越烈,矛盾已然无法调和。厂卫自然不能杀尽天下士子,读书人却不会束手等死,江南又要乱了。卢象升喝了个酩酊大醉被送去客房,外面现在是兵荒马乱,马李两人仍是对坐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