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禾有些不自在:“不是的。”
忽然,纪一笹的手就这么捏住了叶佳禾的下颌骨,眸光沉沉的看着她:“叶佳禾,从现在开始,你再用【你】这样的字眼来叫我,我听见一次,弄一次,一直到你改了为止。”
叶佳禾的脸瞬间就滚烫的烧了起来。
这人说什么呢。
但是表面,叶佳禾还是老老实实的:“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纪一笹重新问了一次。
叶佳禾:“以后不这么叫你了。”
“叫我什么?”
“阿笹。”
叶佳禾从善如流,这一次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但是那眉眼仍然小心翼翼的看着纪一笹,可是纪一笹的脸色并没任何舒缓的意思。
叶佳禾真的莫名了:“我都叫了……”
纪一笹没说话。
叶佳禾灵光一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再看着纪一笹的时候,显得试探,那声音很轻:“你总不会让我叫你老公吧。”
纪一笹嗯哼了声,算是同意了叶佳禾的说辞。
叶佳禾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和你不是这个关系的。”
“你……”纪一笹真的是一口老血憋在心口。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年是怎么看上叶佳禾的,笨不说,还脑子完全不会转弯,再看着叶佳禾无辜又委屈的样子,最终是纪一笹妥协了。
叶佳禾以为纪一笹还在生气:“阿笹,你说,你怎么样才不会生气?”
纪一笹没说话。
“只要你不生气,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的。”叶佳禾就差没举手发誓了。
纪一笹挑眉看着叶佳禾,那眉眼里的阴沉忽然就变成了戏谑的笑意,这是叶佳禾主动跳进坑里,不是他诱导的。
“怎么样都可以?”纪一笹低头问着叶佳禾。
叶佳禾愣了下。
纪一笹的薄唇已经贴着叶佳禾的耳朵,大手把叶佳禾搂到了自己的怀中,一字一句的说的再清晰不过:“我要——”
最后的字眼,纪一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叶佳禾听得见。
叶佳禾的脸色瞬间就红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人,而纪一笹的态度不变:“我的生气,就只能这样。”
“我……”叶佳禾局促不安的。
纪一笹倒是淡定的说着:“我还要处理事情,一小时之后回去,嗯?”
说完,纪一笹就真的低头,怎么都不再肯理叶佳禾了,叶佳禾站起身,这才被动的朝着主卧室的房间走去。
纪一笹的话,真的太让人觉得躁动了。
那种滚烫的感觉,怎么都消不下去了。
……
——
叶佳禾站在更衣间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
再看着自己手中的黑色蕾丝睡衣时,手心都不自觉的攥紧了。
那是苏绵欢在这里住的时候,找代购买的,每天都在孜孜不倦的和叶佳禾洗脑。
例如不能这么含蓄啊,例如要主动点啊。
再翻了叶佳禾的睡衣后,苏绵欢是真的一脸嫌弃,最终就干脆给叶佳禾代购了这件睡衣。
美名其曰是这段时间的谢礼。
叶佳禾从来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她的衣服大多以保守为主。
从这件睡衣寄来到现在,叶佳禾是第一次正式它。
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看见这种衣服也显得面红耳赤的。
最终,叶佳禾深呼吸,手心攥着衣服,就这么看向全身镜,慢慢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再小心翼翼的换上睡衣。
叶佳禾本身就很白。
白色的肌肤和黑色的蕾丝映衬在一起,美到了极致。
明明生过孩子,但是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就算三年前剖腹产的疤痕,在自体的修复下,也已经几乎看不见痕迹了。
乌黑的秀发如同海藻一般,随意的垂放,不长,刚刚好齐肩,当那件事后,叶佳禾连带的把原先的长发也给一起处理了。
重新开始。
而睡衣是采用系带的,就连肩头的连接处也是,叶佳禾低头,认真的系着,但是却怎么都弄不完。
更不会注意到已经推门而入的纪一笹。
纪一笹在更衣室的门口站了起码十分钟,就这么看着叶佳禾穿着黑色蕾丝睡衣站在落地镜前,自我打量。
那张脸,变了又变。
说不出是害羞还是局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甚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但这样的画面,随着叶佳禾的动作,却让纪一笹血脉怦张。
明明不是毛头小子,却比毛头小子还来的躁动。
那种炙热的感觉,几乎要把纪一笹逼到无路可走的境地,甚至连脚步都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叶佳禾走去。
“啊——”叶佳禾被吓到了。
“是我。”纪一笹的声音都跟着沙哑了起来。
叶佳禾抬头,看见纪一笹的时候,心跳加速的感觉并没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快,甚至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那什么……我……”叶佳禾结结巴巴的,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纪一笹低眉垂眼的看着叶佳禾,眸光深处的火焰不断的在燃烧,扣着叶佳禾腰身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我先出去。”很久,叶佳禾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这声音里还带着颤抖。
纪一笹并没松手的意思。
叶佳禾被彻底禁锢,完全无法动弹。
“什么时候买的?”纪一笹低沉的声音传来,大手也跟着不规矩了起来。
“不是……”叶佳禾的声音都颤抖了,“不是我买的,是绵欢送的。”
“下次记得提醒我请她吃饭。”纪一笹说的直接。
叶佳禾的脸是彻底的红透了。
越是推搡,越是被牢牢的控制。
这人的吻已经扑面而来,淡淡的烟草味混合清新的沐浴乳的味道,叶佳禾知道,纪一笹已经在客房洗过澡了。
“你……你不是说一小时后才过来吗?”叶佳禾被吻的含糊不清的。
纪一笹:“直觉告诉我,过来有惊喜,所以我就提前来了。”
果然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叶佳禾:“……”
纪一笹沙哑而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着:“叫我什么。”
“不——”
“我说过,今晚任我处置,你同意了,嗯?”
“阿笹——”
“叫老公。”
……
纪一笹在步步逼近,完全不给叶佳禾任何挣扎的机会。
叶佳禾后背已经抵靠在了冰冷的全身镜上,这样的冷意传来的时候,让叶佳禾忍不住低吟一声。
再没多久,这样的低吟已经被纪一笹的薄唇给彻底的吞没了。
一寸寸的攻城掠池,最终大抵不过是弃械投降。
叶佳禾挣扎的手垂软了下来,就这么紧紧的贴着纪一笹的胸口。
纪一笹下颌骨绷着,每一个彷佛都从喉间深处发出:“想干什么。”叶佳禾回答不上这样的问题,说不出的感觉和滋味。
俏生生的小脸,就如同被惊吓到的小兔:“对……对不起……”
“弄坏我的扣子,准备怎么赔?”纪一笹问。
叶佳禾:“……”
而镜子里,是叶佳禾那张面若桃花的脸,还有纪一笹深邃的眼神,炙热的彷佛能在顷刻之间就吞没所有。
……
很多事,荒腔走板的变了调。
纪一笹拦腰抱起叶佳禾,低头看着,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的戏谑:“这样就不行了?”
叶佳禾根本不敢说话,埋着头。
这样的叶佳禾,让纪一笹的眼光越发的缱绻温柔,脚下的步伐沉稳有力,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淋浴房走去。
浴缸里温热的水,才渐渐的让叶佳禾缓和过来。
但是她的头仍然埋的很下,根本不敢再看纪一笹。
刚才那都什么和什么啊。
叶佳禾的脸红的吓人。
那种滚烫的感觉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
“不难受吗?”纪一笹直接把叶佳禾捞了起来。
叶佳禾重新接触到新鲜的空气,再看着他们现在的模样,叶佳禾越发的不自在,挣扎了下:“不难受。”
纪一笹摇头:“这么害羞?”
叶佳禾:“……”
“以前你怎么在我边上的?”纪一笹问的很随意。
“以前你也不这样的。”叶佳禾被问的很是委屈。
纪一笹挑眉:“那以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
叶佳禾:“……”
这下她明晃晃的发现,自己再一次的被纪一笹给圈套了。
纪一笹笑得明晃晃的,露出一口白牙,就这么戏谑的看着叶佳禾,叶佳禾委屈却又不情愿,最终是被纪一笹的笑逼着忍不住直接扑上去,重重的在这人的肩头咬了一口。
“嘶——”猝不及防的疼痛让纪一笹忍不住叫了声,“咬人也是苏绵欢教你的?回头我要问问大哥,苏绵欢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野蛮不讲理。”
“才不是——”叶佳禾急促的否认了。
然后她忽然像是听见什么,就这么看着纪一笹:“你是不是已经见到大伯了?”
纪一笹嗯了声,没否认。
叶佳禾却因为纪一笹的没否认,心跳越来越快,眼中的紧张却怎么都遮挡不住,双手下意识的掐着纪一笹的手臂。
浴缸里的水,因为这样的动作,晃荡了起来。
“你们说了什么,去鉴定了吗?是大伯负责的吗?”叶佳禾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着,“什么时候会出结果?”
这些话问出口的时候,叶佳禾是真的紧张。
心里再笃定的答案,缺乏一个强有力的证据时,总会让叶佳禾觉得心口不安,生怕在发生什么变故。
因为这样的紧张,叶佳禾的指甲都不自觉的掐入了纪一笹的肌肉里,但是却浑然不觉。
纪一笹也没在意。
他就这么看着眼前姣好的容颜,淡淡的说着:“你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
“你……”
纪一笹见叶佳禾局促,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直接把叶佳禾从浴缸里捞了起来:“不要泡太久。”
“阿笹——”叶佳禾忍不住叫着纪一笹。
纪一笹的动作没停下,完全超五星的服务,心无旁骛的把叶佳禾擦干,再仔细的换上干净的睡衣。
那件黑色睡衣早就已经在纪一笹的手中被彻底的撕裂了。
叶佳禾不敢看。
纪一笹低低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叶佳禾被动的穿着衣服,忍不住开口问着。
纪一笹低头很仔细的给叶佳禾扣着扣着,腰间就随意的围了一条浴巾,完全不介意现在自己这样的模样。
倒是叶佳禾被纪一笹的不说话弄的,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纪一笹拧眉。
叶佳禾在这样的表情里,立刻改口:“阿笹,你……我都那什么了,你怎么还生气啊?”
口气无辜又委屈。
纪一笹这下是真的是失笑出声:“我要还在生气怎么办?”
叶佳禾:“……”
见到叶佳禾微微变了变的小脸,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慌乱,最终纪一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叶佳禾。
“我没那么小气,逗你的。”纪一笹戏谑的解释。
叶佳禾忍不住捶打了一下纪一笹,纪一笹就这么把叶佳禾的手给牢牢的牵在自己的掌心,温柔的看着:“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这下,叶佳禾安静了。
纪一笹从一旁拿过吹风机,安静的给叶佳禾垂着头风,那声音低沉的传来:“每个人都很肯定我的身份,我在见到阿笙的第一眼,没任何的陌生感,而是熟悉感。也不刻意聊天,好像我们原本就应该这么相处的。”
纪一笹在回忆之前见到纪一笙的模样。
“聊了以前的一些事,聊了我这三年的事,很多时间轨迹就可以重叠在一起了,这三年来,我困惑的地方,也迎刃而解。”
纪一笹的声音很淡:“见到你后,我就没再怀疑过我的身份,见到阿笙,我也更不会怀疑。有些习惯是潜意识的,和失忆无关。所以——”
他顿了顿,轻笑出声:“也没什么所以了。鉴定这件事,是交给阿笙来做,结果大概在一周内就会出来了。何况,这已经是明知故问的结果了,不是吗?”
叶佳禾没说话,就这么趴着。
纪一笹的这些话,让叶佳禾的情绪跟着松懈了下来。
只要一周呢。
三年的时间都过去了,纪家的人不会再在意这一周的时间。
“你——”叶佳禾忽然看向了纪一笹。
纪一笹挑眉,耐心的等着叶佳禾说下去,吹风机的声音也逐渐的小了下来。
“这样鉴定的话,凤家的人不会知道吗?”叶佳禾紧张的问着纪一笹。
“不会。我没经过第三方。”纪一笹淡淡的解释,“而战廷要鉴定的话,势必就会经过第三个人,就算是我亲自回去,太刻意的行为,也一样会被知道。想把这种东西带出凤岛,就难上加难。凤岛的管制历来很严。”
“所以必须战廷离开凤岛是吗?”叶佳禾有些失望。
“是的。”纪一笹没否认,“离开凤岛,还必须是合情合理的理由。”
不然以凤战廷的情况,想离开凤岛,难上加难,加上系统的原因,各国之间的协议,想找地方鉴定凤战廷的血缘,再涉及到凤战廷的dna时,系统就会自动更改,最终的结果,也是错误的。
所以,一切都是枉然。
叶佳禾没说话,安静了下来。
纪一笹轻笑出声:“总有机会的。”
“我想见战廷。”叶佳禾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是……”
“佳禾,战廷只可能是我和你的孩子,而非是李沁的,也不是别人的。”纪一笹说的肯定,“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见到战廷。”
叶佳禾嗯了声。
吹风机被随意的放到了一旁。
叶佳禾有些恍惚,想的都是纪一笹的话,更多的是凤战廷的事。
就连纪一笹牵起叶佳禾的手,叶佳禾都浑然不觉,一直到叶佳禾的无名指被套入了一枚戒指,叶佳禾才回过神。
那冰凉的触感,让叶佳禾看向了自己的无名指,然后,叶佳禾的眼眶就红了,惊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就只能这么安静的看着纪一笹。
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新的,一枚钻戒连带着一枚女戒,套在一起,但是在灯光下却显得熠熠生辉,格外的璀璨。
叶佳禾永远不可能忘记,这是当年自己和纪一笹的结婚戒指。
钻戒在纪一笹求婚的时候就已经给叶佳禾戴上了。
而这对对戒是留在婚礼上,却始终再没机会了,因为婚礼截然而止,他们从开始到最后,都再不断的擦肩而过,不断的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这两枚戒指,在三年前,叶佳禾就已经取了下来,一直在纪家从来再没拿回来过,那时候的叶佳禾,是想真的了断一切了。
而现在戒指又重新的回到自己的手里。
叶佳禾完全回不过神,就这么看着纪一笹:“这戒指——”
一句完整的话,叶佳禾却怎么都说不好。
而纪一笹的手中戴着相对应的男戒,叶佳禾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戴上的,明明没发现。
纪一笹是怎么拿到的?
叶佳禾才想再开口的时候,纪一笹磁性的嗓音传来:“今天阿笙给我的。说把戒指交还给我。在他那也已经保存了很长的时间了。”
叶佳禾楞住了。
“阿笙说,他冥冥之中觉得,这戒指最终能回到原来主人的手里,所以在纪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后,甚至因为纪家的破产,处理了纪家所有的财产我,唯独这个私人物品,被阿笙带回去了。”
纪一笹把纪一笙的话解释给叶佳禾听:“而如今,它们确确实实也回到了原先主人的手中,所以,老天爷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百转千回,还是让我们遇见了。”
是,真的是命中注定。
李沁明明是北洵的人,但是却从不曾再回北洵。
凤岛当年明明可以在北洵接着纪氏集团的外壳,更加顺利的占据国内的市场,而却偏偏把选址定在了江州。
这一切都是在回避和纪家有关系的事和人。
但是谁都没想到,大家以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可能再活着的叶佳禾却赫然出现在江州,而他却能阴差阳错的再见到叶佳禾。
不是命中注定的话,纪一笹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而叶佳禾看见这对戒指的时候,眼眶氤氲着雾气,却在也阻止不了拼命掉下来的眼泪。
纪一笹微叹了口气,换了一个姿势,就这么把叶佳禾搂到怀中:“别哭。”
叶佳禾的哭声不大,就这么低低的抽泣着。
纪一笹的话不多,就只是在安抚叶佳禾的情绪,一下下的顺着叶佳禾的后背,也不曾把叶佳禾松开。
“我……”
叶佳禾才起了个头,就已经被纪一笹打断了:“如果不喜欢以前的戒指的话,回头我再重新买过,好不好?”
“不是。”叶佳禾否认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它们还能回到我手里。”叶佳禾说的直接。
这也是实话。
她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