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在宫人的伺候下已经清理干净的秦清栀,抱着手臂瑟瑟坐在床头,浑身恶寒,当时只顾着据理力争,根本顾不上看清狗皇帝长相,这会儿让她跟个不熟的男人嗯嗯啊啊,实在太挑战她忍耐力了。
“很冷吗?”一道凉薄磁性的男声,毫无预警的出现在秦清栀耳际。
她闻言脊背当即一僵,没想到狗皇帝来的这样快,不过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按照记忆刚要起身给凌寒溟行礼,却被对方一把扶住手臂,低沉嗓音再度响起,“秦贵人不必行礼了。”
说话的同时,凌寒溟有意无意的用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臂,秦清栀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妾多谢陛下体恤。”她面上佯装感恩戴德,其实是顺势抽回手臂,忙不迭背在身后,下意识用力搓了搓刚才被碰过的地方。
这个动作做完之后,秦清栀才想起抬眼朝身前看去,果然见凌寒溟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忙挪开视线讪讪一笑,“还真是有点冷呢!”
接着不等对方答话,自己先心虚的低下头。
许久都没有回音,秦清栀忍不住悄悄偷眼看去,却见眼前一抹玄色衣袂,上绣金色暗纹,先是一怔,随后不信邪的目光上移,脑海中顷刻间电闪雷鸣,一万只内什么马奔腾过后,最后踩踏出四个大字,天要亡我!
那特么哪里是什么金色暗纹,绣的分明就是金色龙纹,还以为当时指路的是巡逻的侍卫,现在想来声音体态分明就是眼前的狗皇帝。
这会儿秦清栀可算是明白了,为何昨日这人来的那么刚巧,感情是从头到尾看了顿大热闹。
若自己当时不当机立断,只怕刚穿越来的时候,就再次去见阎王了。
后背一寒,只觉得冷汗频频冒出,再次抬头去看向凌寒溟时,秦清栀的心中只剩下愤恨,以及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凌寒溟居高临下,将秦清栀的面部变化看在眼里,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明知故问,“清栀这是怎么了?”
呵,刚才还是秦贵人,这么会儿就成清栀了?
心里默默吐槽,面上秦清栀却还得佯装乖巧的应声,“妾见龙颜俊朗一时失神,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毕竟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握着,这种时候还是得低调点。
偏有些人得寸进尺,凌寒溟突然倾身朝她抵过来,“既然喜欢看,那不妨看的仔细些。”
喜欢看你妹!
秦清栀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去,直到背后是冰冷的床板,避无可避。
糟糕,这狗皇帝不是这么快就要直奔主题了吧?
想到这里不禁朝着凌寒溟看过去,对方似乎对她的举动并不惊讶,好整以暇的直起身才幽幽道:“清栀这是有意躲避圣宠?”
“妾不敢,只是后宫近日风言风语,说妾狐媚霸宠,这些言语妾本是不放在心上的,可容不得有心人大做文章,说陛下您后宫不宁,不懂雨露均沾,不顾江山社稷。”
这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过去,秦清栀心里算是有底了,为了不侍寝,她可算是拼了命了。
可凌寒溟只是看着她,那目光仿佛将她看穿,逼得她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就在秦清栀快受不住的时候,凌寒溟突然开了尊口,意味不明的一句,“还是朕的清栀懂事。”
嗯?
这就完了?
秦清栀一脸的茫然,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只怕她早就指着他鼻子问,你到底是想怎么着,要杀要剐给个明话。
可现实是她不敢!
凌寒溟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而她则是后宫里的一个小小贵人,还是被人抓住小辫子,分分钟可能翘辫子的那种小贵人。
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等死!
她完全预想不到,狗皇帝打算让她怎么死,让她在什么时候死,为什么不让她立刻去死。
总不会是因为爱吧?
当然不是,就算她想自作多情,条件也不允许啊,处子之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反过来想,狗皇帝不喜欢小贵人,为什么还要帮她隐瞒真相躲避暗算,甚至处死侍卫和婢女,一并将她解决了后顾之忧?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凌寒溟再度发问,“那依清栀看,朕当如何?”
爱哪去哪去,离老娘远远的。
秦清栀心里这么想,话却不敢这么说,权衡利弊,中规中矩的回答,“妾不敢妄论陛下,只是觉得其他姐妹可怜罢了。”
“哦?”
一听凌寒溟搭茬,秦清栀暗道有门,说的越发卖力起来。
“后宫姐妹多是好颜色,陛下睡……不是,宠幸多了,或许就发觉佳丽三千各有滋味,到时后宫荣宠不段,自然开枝散叶,前朝那些嚼舌根的,再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那岂不是委屈了清栀?”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秦清栀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忙装出一脸哀怨,“世上哪个女子不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妾其实心里也不愿陛下宠幸她人,奈何身处后宫,心中所想不过镜花水月罢了!”
想要专宠还黏人,老娘吓不吓死你!
就在秦清栀沉浸在自己精湛的演技中时,等着凌寒溟不满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
看着面上笑意盎然的凌寒溟,秦清栀无语望床顶,她也不是说相声呢,狗皇帝至于笑成这个狗样子嘛?
有这么好笑?
她默默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暗自揣测是哪一句哪个字戳中了狗皇帝的笑点,没有注意到笑声已经停止。
凌寒溟靠近床边,手臂一用力,秦清栀纤瘦的身形如被线扯的风筝,无骨一般摔进他怀里。
卧槽!什么情况?
秦清栀一动不敢动,电视剧里演多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她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的。
此时凌寒溟也是浑身僵直,他本是想吓吓这丫头,可此刻良辰美景,温香软玉在怀,处子独有的淡淡体香萦绕鼻翼,他只觉得下腹一紧,险些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