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心中不由得将沈府的人骂了一遍又一遍,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维护一下她这个二小姐的面子么?
秦清栀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瞧得明明白白。
方才沈乐不能动,多半是因着左影的关系,尤其是听到那重重一下,怕是磕得不轻。
她不禁幽幽叹气,这主仆二人,当真是都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亏她还想吃瓜看戏呢。
凌寒溟翻身上马,随着那些来迎亲的人一起往沈府中赶去。
那抬轿的轿夫觉得轿子里似乎沉重了不少,却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咬牙忍耐。
秦清栀身为凌寒溟的“侍女”,自然也要跟着嫁过去。
璟逸在一旁唉声又叹气,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哎哟,真是可惜了,我本以为韩公子如此不凡,定然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没想到却如今却为了权势低头了,还连累了清栀姑娘。”
嘴上说的惋惜,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大笑着。
“璟公子,有些过了。”饶是温婉如温书仪,她也禁不住拆穿璟逸。
另一边,沈乐整个人都扭曲地趴在轿子里,一动也不能动,不到片刻,她浑身就开始酸麻了起来。
好在她快坚持不住时,忽然有人将她揪了一下,让她坐直了身子。
沈乐的头被人强行抬起,紧接着,一个药丸便被塞入了她的嘴中。
左影低头看着惶恐瞪大眼睛的沈乐,声音冰冷毫无温度,“我劝你最好是乖乖的,这药丸中有剧毒,只有我可解。”
沈乐说不了话,眼底全是惊恐畏惧,瞬间有点后悔成这门亲事了。
左影脸上划过嫌弃厌恶,“只要你听话,我便会将药丸的解药给你,不若……你便是穿肠烂肚而死!”
沈乐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眼里都是畏惧。
左影冷笑了一声,这才从轿中出去了。
那些轿夫顿时觉得轿中好像轻了一些,却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队伍行至沈府门前,笑呵呵接待宾客的沈陌看到坐在马上的是凌寒溟,不由得愣了愣。
凌寒溟穿的喜服外面还有一层红色的纱罩,让他整个人都拢了一层如上仙一般的气质。
可这好看是好看,之前他们可是同沈乐说了,叫凌寒溟坐轿子过来,好好折辱一下他,让他知道沈府的规矩!
沈陌和刚从府里出来的沈月见状,脸上的神情都不大自然。
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了,所来宾客非富即贵,婚礼还是要照常进行。
凌寒溟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去踢轿门。
他轻轻地踢了两下,沈乐便从轿子里下来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僵硬难看。
看出沈乐神情不对,沈陌和沈月心中到底有几分不妙的感觉,奈何如今人多眼杂,他们也不好多问,只能暗自压在心底。
等到沈乐和凌寒溟一同入沈府之后,沈陌才小心吩咐暗卫,“多注意府中动静,若是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人,不必先来问过我,直接斩杀便是了。”
到了正厅中,也是一派红火。
因着今日是沈乐同凌寒溟成婚的缘故,沈家不少的亲族朋友都赶了过来,其乐融融地聚集说笑着。
秦清栀跟在凌寒溟身侧,一同踏上红毯,到了正厅之中,才寻着一处人不那么多的地方站着了。
沈月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边缘的秦清栀,眼底不由得染上了一抹阴鸷狠戾。
她没说话,只是抿唇站在那里。
待到沈陌坐在了主位之后,才派人去请司礼。
谁知道,那下人过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为难,“老爷,司礼不见了。”
“司礼不见了?”沈陌顿时冷下脸,“方才司礼不是还在花园中么?怎么可能不见了?”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对,可如今正厅中客人来来往往,已然没有办法去细想这些不对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沈陌抿了抿唇,“去,找个丫鬟中牙尖嘴利的人,让她来做这个司礼。如今吉时已到,这不拜堂成亲,怕是不行的了。”
凌寒溟看出沈陌意图,撩起眼皮看向他,冷声道:“沈家主,让丫鬟充当司礼,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周围的人亦窃窃私语,这还没见过哪一家成亲用丫鬟来当司礼的
“怎么不合规矩?”沈陌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如今在我们沈府之中,本家主便是这府中的规矩。既然司礼如今不在,让人临时顶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陌都这样说了,其余人纵然有想法,也不敢随意说出来。
“此事于礼不合,若是当真随随便便让人来做司礼,怕是会影响了沈府的名声,那还不若不拜堂了,岂不是更好?”凌寒溟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冷色,目光落在沈陌身上,显得格外淡漠。
“说得也是,好歹沈家也是一大家族,这成亲怎么能这般随意呢。”
“那可不是,就连寻常百姓家娶妻嫁女儿的,可都要正正规规的司礼宣堂才可……”
其余人虽敬畏沈家权势,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若是真找个丫鬟来闹出笑话,日后沈府的人秋后算账,岂不是他们都要遭殃?
思及此,许多人纷纷低声附和凌寒溟提议。
沈陌心头火起,正想发怒,沈月却先沈陌一步有了动作。
她直接拔出手中长剑,看准秦清栀所站的位置,一剑横在秦清栀喉咙前面,“姓韩的,你当真会说话,只不过,司礼此事乃是我府中抉择,便是我们今日寻个乞丐来当这个司礼,你也要同意才行。”
“若我不同意呢?”
沈月见对方一脸的有恃无恐,心头火起,指尖用力,长剑擦碰到了秦清栀的脖颈,“若是你不同意,我今日便将你这俏丫鬟斩杀于此,不知这丫鬟跟了你许久,你可否会为她心疼?”
殷红的血线从秦清栀白皙的脖颈中流出,越发衬得她肤色极白,对比之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只是她仿若未觉,淡然自若的看着面前抵着自己的剑。
她信凌寒溟,信他不会让自己有事。
瞧着这一幕,凌寒溟的眼底似乎有乌云狂涌,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