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如今这般就是想要反咬一口,想要将此事扣在秦清栀的头上。
“秦尚书若是本身不在脏水边儿上,又如何会被拉进去呢?”门外,凌寒溟不知何时入了人群中。
一见自己心尖儿上的人被人如此欺负,心疼之余朝她迈步过去。
“皇上……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此刻在场之人皆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但也因着凌寒溟在场,不多造次,俱是静静望着他。
不知为何,如今这场面倒还让云姨娘长了几分胆量,原本她还担心凌寒溟会替秦清栀做主。
可转念一想,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九五之尊更在意龙颜,这些后院里的事,他本就不乐意插手,只怕还要躲开几丈远才是。
咬了咬牙,她干脆破罐破摔,“皇上,原本便是贵妃娘娘不顾是非,何平白污人清白!”
秦清栀冷哼一声,“云姨娘这话有趣,如今证据确凿,莫不是打算抵赖不成反咬一口?”
云姨娘惋惜的叹气一声,“栀儿,我怎会与你计较,如今你母尸骨未寒,你却在此污蔑父亲,为人子女不顾父母感受,是为不孝,对着龙颜拉扯后院之事,你又是何意?是否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如此不忠不孝,该受千夫所指的人是你!可你如今却浑然不知,反而不跪天子不跪宗堂,将君父置于何地?”
说完,她转向凌寒溟,“还请皇上见谅,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养出来这不忠不孝的模样,无端污了圣上尊耳,请皇上莫要怪罪。”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听了这话,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帮人开脱,分明是把人往深渊里推啊!
众人纷纷好奇这么些年周冉荷怎么活下来的,不过众人也忌惮秦府的势力,谁也不敢背后嚼舌根,是以反而助长了云姨娘的嚣张气焰。
到了如今,要说秦旭娇纵后院,只怕折子都能堆到大理寺门口,毕竟死人不会说话,只有众人替她说了。
看到云姨娘的表演,秦雨兰顿时也来了精神。
只见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伸手拉了拉秦清栀,“姐姐……”
秦清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直犯恶心。
谁知秦雨兰反而来劲了,娇滴滴的发着嗲,“姐姐何苦瞪着妹妹,许是妹妹做错了什么?”
凌寒溟在这,秦旭看着这母女俩一来一往,恨不得将她二人丢进一旁的荷花池里喂鱼。
皇上门前班门弄斧,只怕自己砸自己的脚!更何况……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但是此刻,他也只能隐忍着,默默盯着二人。
可是他转过头去,却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凌寒溟脸色如霜,实在谈不上好看。
虽然君心难测,可以往在朝堂上,凌寒溟不过是架着一副天子威严的模样,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冰冷的神情。
或许,他曾经是见过的,在那年新帝登基,扫清障碍的时候。
如今已许久没看见了。
秦旭心底一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对母女活活掐死。
可是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果然,等她二人表演完,凌寒溟握住秦清栀柔荑,淡漠的目光看向云姨娘,“你说,你是栀儿的姨娘?”
云姨娘听到皇帝提到自己,喜不自胜,当即跪下来,“正是臣妇,不知皇上有何教诲。”
凌寒溟冷哼一声,眸色冷厉,“一个奴才,不好好在后院,竟出来做起了主母的派头,可见这尚书府,确实没什么规矩。”
云姨娘一愣,僵硬一笑,“皇上误会了,臣妇虽是姨娘身份,实为续弦,起初主母新丧,府里确实没有个主持之人,臣妇也是临危受命,该感谢老爷抬举。”
“行了,家事朕不过问,但这些东西,好好给朕解释解释!”凌寒溟拿过账本,怒而丢在秦旭和云姨娘面前。
像是一击重锤,云姨娘怎么着也想不到凌寒溟竟真的会当着这么多人面维护秦清栀,顿时,她有点后悔方才说的那番话了。
“皇、皇上,臣冤枉,臣自打入朝以来,恪守成规,谨记律法,怎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秦旭额头上冷汗淋漓,心里有个不敢相信的猜想。
若是……这账本本就是皇上查到的,那……
他不敢继续想,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云姨娘知道害怕了,浑身颤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皇上,老爷所言句句属实,您要相信我们呐!”
“是吗?”凌寒溟未说信与不信,望向秦清栀时怵寒淡漠的神情旋即变得温情脉脉,“栀儿觉得呢?”
衣着缟素的秦清栀倘过温暖,凌寒溟这明显是在为她撑腰,这便是他说的例外和偏爱。
她还没说话,秦雨兰便急忙站了出来,“皇上,爹爹素来勤政为民,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万万不要信一纸污告!”
“皇上,这账本真实性有待商榷,若因贵妃只言片语就定秦大人的罪,难免会寒了百官的心。”凌寄阳也抱拳说情。
秦旭再怎么说也是他这个阵营的,不管背着他私藏了多少黑心钱财,他也得以大局为重。
看着他们表演得差不多了,秦清栀才声音冷凝幽幽道:“既然寄王殿下都这么说了,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皇上还是让大理寺查清楚再论吧。”
“你……你这不是公报私仇,让我们去送死吗?”一听大理寺,云姨娘不禁打了个冷颤。
作为尚书府姨娘,到大理寺会遭受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凌寒溟赞同的微微颔首,“栀儿所得对。”
不等秦旭和云姨娘从他话里反应过来,庄源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理寺衙役,架势十足。
“皇上……”云姨娘面色一白,身子瘫软在地,只觉得两眼发黑。
凌寒溟懒懒地垂眸,孑然独立间散发的却是傲视天地的强势,“秦爱卿,朕也信你是清白的,你放心,这只是走个过场,辛苦你和云姨娘了。”
事到如今,秦旭还能辩驳什么,苍老的脸蜡黄,闭了闭眼,“是,皇上。”
凌寒溟一挥手,不顾秦雨兰哭喊,架着秦旭和云姨娘就出了院子。
众人唏嘘,纷纷回想自己是否说话得罪过秦清栀没有……
凌寄阳望着凌寒溟和秦清栀握在一起的手,黑眸阴鸷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