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画舫提供的食物的确可口,带着正宗的南方菜口味。
就在这时候,身边一个年轻人听到了程宏的感慨,却是咧嘴一笑,凑上来反驳道:“这你可说错了,这青花舫虽然花销很大,但是并不局限于有钱人,没钱的人也可以来。”
张平和程宏转头看了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头发有些长,也并没有经过怎么认真的打理,说话的时候满嘴酒气,显然是喝多了。
张平挑了挑眉,笑着问了一句:“光是入场费就需要一个人三万块钱,普通的老百姓怎么会舍得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不对不对,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
那年轻人摇头晃脑的表示反对张平的意见,张嘴喷出一股酒气说道:
“小兄弟,一看你就是缺乏社会历练经验的雏儿,你看我,我就是普通的百姓,在工厂流水线上班,一个月最多也就三千多块钱的收入。”
“入场费三万块钱,这可是我一年的收入,但是我还是会来这青花舫喝花酒。”
“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心疼钱?”张平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
在工厂流水线上班,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三万块钱几乎是他一年的收入了。
以他这种财力,根本就没有能力来这青花舫喝花酒,但是他还是坐在了这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年轻人嘿嘿一笑,见到张平是真的好奇,便咧嘴解释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我在这里可以找到作为人的尊严!”
说到这里,张平很明显的从那个年轻人呢的脸上看到了苦涩和无奈的情绪。
“我在这里可以体验一下上流社会的人的生活方式,可以亲眼见到很多的美女。
你估计不知道,西河市的房价太贵了,一平米就要三万多块钱,贵一些的都可以上五万。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就是在流水线上班的人,每个月拿着三千多块钱的死工资,这辈子都没希望在西河买房子了。
我问你,你又没有切身体会过生活的绝望?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没钱买车买房的无奈?”
年轻人苦笑一声,又往肚子里灌了一杯酒,这才继续说道:“我们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说不定连人家有钱人随随便便吃一顿饭的钱都不够,我们拼尽全力的去努力奋斗,说不定还不如有钱人随便搞一搞,这他么的就是绝望啊!
最要命的是,在当今的这个社会,有钱不丢人,丢人的是没钱,在这个只认钱的社会上,像我这样的穷吊丝,人家连正眼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就更别说有女人愿意和我结婚了。”
年轻人喝得已经有些高,说话都开始舌头打结。
但他还是满脸的苦闷,重重叹了口气之后抬头看向舞台上不断扭动曼妙娇躯的女孩儿,瞳孔之中绽放出一抹明亮的光芒。
“在外边儿,我是一个没人多看的癞皮狗,但是到了这青花舫,我只要花了钱进来了这里,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只要我住在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和我说话,服务生会把我当成大爷,那些美女会坐在的怀里和我聊天,甚至都会娇滴滴的喊我一声哥哥,嘿嘿嘿……
在这里,我可以看到那些有钱人花钱就地一掷千金,我可以看到他们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甚至我还可以幻想自己也是有钱人。
这么多的好处,三万块钱就可以买到手,多赚啊!”
“总而言之,在这青花舫里,三万块钱的门票绝对物超所值,可以让像我这样的穷屌丝受到有钱人一样的尊重!”
说到这里,年轻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怔怔的看着舞台上边儿的那些美女,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哎,这三万块钱只能够支持我在这青花舫度过一夜的时间,明天天亮了之后,我就得重新回到工厂流水线上班。”
程宏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兄弟别想了, 喝酒!”
张平轻笑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轻松,世人皆苦,张平没办法让每个人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他能够做到的,就只是让自己的老婆和朋友过上好一些的生活。
那年轻人环顾四周一圈儿,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一层的人,其中超过一半的人都是抱着和我一样的心思坐在这里喝花酒的。”
张平被勾起了兴趣,又问:“那其他的楼层呢?”
“二层是真正有钱的人才可以进去的,而且二层的空间更大,桌子上的饭菜酒水更好,每一个桌子都有专门的女郎服侍,甚至还会亲手为你喝酒吃饭。”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头顶,砸吧砸吧嘴唇,无不羡慕的说了一句:“二层是真的好,不过也是真的贵。
要想上去二楼,每个人需要交纳十万块钱,而且这还不包括刚刚进门的那三万块。”
“三层和四层呢?也是一样的情况?”
“四层是青花舫的人休息的地方,三层只有一张桌子,那里是青花舫空间最大,服务最好的地方。”
张平起身来到画舫的正中央,顺着楼道的空隙抬头向三层看去。
三层的确要比其他两层更加空阔,哪里只有一张桌子,两边儿都站着相貌甜美的女孩子服侍客人。
桌子旁边儿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和张平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左边的年轻男子身穿名贵的白色西装,兰家瘦削,面容透着一股病态的白皙,目光阴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放浪不羁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几乎要让人窒息。
右边坐着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年纪轻轻却学着别人梳了一个大背头,身上穿着的名牌t恤短裤,手腕上还带着金黄色的劳力士,衬托的他整个人都贵气十足。
最引人瞩目的不是这两个男子,而是最边儿上的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裙子,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的装饰品,甚至就连耳环都没有。
她就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面容淡漠,略施粉黛的面容清纯而高贵,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清冷感觉。
这名女孩儿虽然穿着极为普通,但是坐在那里的两名男子在目光触及到她身上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的鄙夷和轻视,仿佛是把这个女孩儿当成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同等身份的人。
那个喝醉了酒的年轻人把张平拽了回来,然后解释说道:“三层很不简单,那上边儿坐着的都是西河大家族的子弟,厉家、黄家和沐家。
这些真正的富二代不光是有钱,而且还非常的有权势,随便说句话都可以让西河颤三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