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扫过她们一眼,看他们群情激昂,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民心所向,还是她找来的托儿。
只不过即便气氛再怎么沸反盈天,该说的规定还是要说明白的。
陆溪摆摆手制止了喧嚣的人群,然后开始讲话。
她大声道:“诸位,我们今天聚齐在这里,是想要选出人群中最英勇的武士,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不是为了其他。所以家中独子的,不收。有妻有子的,不收。满足条件的勇士可以留下来,报告查理登记在册。通过筛选合格后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战士!”
老人需要赡养,有家室的是顶梁柱。
战士难免会有损伤,陆溪不希望出现悲剧。
一陆溪的话,人选瞬间被筛选掉大半。
目测初步来应选的人有上千人之多,但最后符合要求的,只有六百人。陆溪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让查理先训练他们六百人,主要是先强身健体,拥有强壮的体魄,同时培养他们服从命令的意识,以严格的要求来要求他们。
一切准备就绪后,查理就开始忙碌起来。
基本每天都能看见他督促着六百战士训练的身影。
他们喊着口号,劈着长枪,气势直冲云霄。
和其他的军队不同,虽然这支军队人数很少,但他们有难以比拟的向心力、凝聚力。
他们真心爱戴他们的领主,一腔热血只为保家卫国。他们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同伴,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胜利的希望。因为他们要保护脚下的土地,还有身后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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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先给军队的每人配给了一把长刀,依旧是冷兵器,热武器她目前还拿不出来。
说是冷兵器,但陆溪也有信心保证,这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所能打造出来的刀刃。他们能划开敌人的胸膛,能使军队一往无前。
陆溪给他们锻造的刀剑不是铁具,而是纲。
钢的硬度和强度都比铁剑强上许多,如今还没有炼钢的工艺,所以陆溪才敢保证,她的剑,是最锋利的剑。
而炼钢往往也很简单,最简单的化学公式,就是生铁加碳,经过高温煅烧后就能炼成钢。因为含碳量不同,钢的硬度强度都不同。
在古时候,有个词语叫百炼成钢,大概的词面意思就是,把生铁煅烧捶打上千上百次后,就能得到坚硬无比的钢铁。一把好刀的顶级工艺,往往都需要经过千锤百炼,通过反复的捶打才能铸造出锋利的宝剑。
但其实,让铁变得锋利,削铁如泥,并不是因为锤打的次数足够多,而是因为在“捶打铁”这个动作发生时,就把碳元素打进了铁内,这样就形成了钢。
因为捶打进铁中的碳不稳定,有极大的偶然因素,所以并不是每个锻造师都能打造出锋利的宝剑。
古时候的锻造师们不知道的知识,陆溪却知道。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行,从前辈的经验里去改造这个世界。
这些时日来,陆溪奇奇怪怪的机械物品造得多了,高温反应炉是早就建好的,那么余下的就是工匠的工作了。
解决了武器的问题,陆溪开始思考热武器的发明。
黑火药是早就存在,而且应用的东西,只不过一般不用来应用战场。一来是现在的工艺无法提纯,威力不大,二来是量不多,无法量产。
黑火药的制作,需要用到硝石矿。陆溪之前在城邦的周围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硝石矿的踪迹。
她让人出去寻找,但远水救不了近火,陆溪不打算等他们回来,再把黑火药的制作提上日程。
在无法获得硝石矿的情况下,可以利用别的东西,提取含有硝酸的化合物。
陆溪就正巧知道一个办法,那就是往粪坑里倒入石灰,就会析出白色的晶体,这些晶体里面,就有她需要的东西。
陆溪说干就干,基本上城邦里的厕所,都被她征用了。
民众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知道,从这一天起,公主殿下建起来一个奇奇怪怪的屋子,她命名为化学实验室,然后每天在里面埋头苦干。
偶尔负责守卫的人,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巨声震响,房子时不时就要被炸过一会儿,需要工匠及时修缮。
大概三个月后,第一把火绳枪面世了。
因为受制于现有工艺,无法做到无缝浇筑,所以陆溪的枪体受挫力不太行,打出几枪之后,就散了。
但这丝毫不能打击陆溪的信心,因为有了第一把,就会有第二把,第三把。虽然目前威力还不够大,甚至抵御不住利剑,但热武器的意义重大,陆溪不会放弃的。
因为,要想建造出一个冷兵器时代的重甲骑兵,要让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需要付出极高的成本,费用高昂得一般小点的国家都负担不起。要让他们练箭术,练马术,从小时候起,就必须要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为目标,至此成年之后,才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合格的战士。
而枪则不需要。
不管老弱妇孺,还是经受过训练的战士,只要给他一把枪,告诉他操控的方法,他立马就能成为一个杀人机器。训练周期短、费用低,是最简单速成的训练方法。
现在威力不大?不要紧,陆溪能在已有的基础上进行改良,有了系统的帮助,造出一把能用的、威力惊人的枪,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能量产,那么她的六百人小队,将会比所有骑士军队都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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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陆溪的城市,并入了隔壁邻居,吉姆的城市。
吉姆也不想,但他已经到了混不下去的地步了。
一开始,他领土上的穷鬼,响应陆溪的号召,一个随着一个,纷纷收拾行李赶完陆溪的城市,吉姆是开心的。
因为他把这些穷人视为负担,既无法给他贡献收益,留在城市里还有碍容观,陆溪这个举动,无异于帮他清理垃圾。
直到最后,所有的流浪汉、穷人都走了,城市终于只剩下了富人和贵族。但同时,餐馆没有人营业,旅馆也没有人开门。苦活没有人干,厕所也没有人扫。
穷人走了,城市也失去了活力,以往吉姆只觉得他们碍眼,可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这个城市,没有穷人不行。
城市失去了运转的能力,没有人送牛奶,没有人卖东西,他有再多的金钱又有什么用呢?
吉姆并不想变卖土地,把自己的领土拱手让人,因为只有败家子才这么干,他还没落败,不需要这样。他一开始,是提高福利,引诱出走的穷人回来,帮他建设发展城市,这对吉姆来说,非常肉痛。因为他习惯了以低廉的价格,雇佣大量的穷鬼,就连那些富商都不乐意了。
可谁也没想到,哪怕他提高了待遇,那些穷鬼们也不愿意回来!
不就一个刚刚兴起的城邦,要什么没有什么,就值得他们如此留恋?
吉姆乔装改扮,带着随从去陆溪的城邦里明察暗访,终于知道为什么穷人们都不愿意回来了——在酒馆里,他对一个黑发人辱骂,大打出手,差点就被拘留出不来。
在那个城市里,他们不用接受歧视和压迫,他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吉姆大感晦气,回来把陆溪大骂了一顿,他还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怒斥陆溪不讲规矩,居然容忍黑发人和其他人平起平坐,简直离谱!
万万没想到,他这演讲说完,第二天,就连城市里留下来的平民和一些富人,也走了。
他们去陆溪的城市安置房子,给陆溪贡献税收,帮她建设城市。
吉姆这才彻底懵住。
此时,他的城市里,就只剩下贵族。
杂活贵族是不愿意做的,他们只负责享受,可是没有人,就不得不自己动手,没过多久,就搞得人人怨声载道。
吉姆无计可施,只能找陆溪详谈。吉姆表示,他可以出资从陆溪手里购买大量的穷人,价格一定让她满意。
可陆溪拒绝了,义正言辞告诉他,她的臣民不是牲口,不可以交易买卖,把吉姆闹了个大脸红。
吉姆气急败坏,又拿陆溪毫无办法。
他也有想过,要攻打她的城邦,可一来,她是公主,他师出无名,二来,他的骑士、军队,家人都在陆溪的城邦里,如果下令攻打,怕是军心不齐。
左不是右不是,吉姆气得好几晚没睡好觉。
就在这个时候,陆溪又主动来找他了。
陆溪说,她要租用他的土地,两人签订合约,吉姆不干涉陆溪的任何事物,她会给吉姆一笔租金,让他当个富贵闲人。
这不是让他从一个拥有土地的贵族,沦落为一个低贱的商人吗?关键是,她以为土地是大白菜吗?那个价格,低得令人不忍直视!
吉姆怒火滔天,可是又毫无办法。
以前他不在意臣民,现在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可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了,他必须得为自己以前的傲慢付出待见。
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吉姆答应了陆溪。
就这样,吉姆现在已经不是土地的领主,而是一个贩卖土地的商人。
他的城邦没有人,不能让他过上富足的生活,他就只能搬进陆溪的城邦里,被她的城邦同化,学习她那里的规矩。
而吉姆的城市,则是被陆溪派来的人给占据了。
他们利用城市,做了更多的事情:开办学校,让所有人的小孩都来上学,在这个土地上,铺陈文明的沃土,洒下文明的种子。
在此之前,知识都被贵族和富人垄断,底层的人无法触及到世界的真相,也不能掌握上升的途径,不能改变自己卑贱贫穷的命运,现在不一样了。
陆溪举办的学校,所有人都能去上学。
不管是流浪汉的孩子,穷人的孩子,富人的孩子,没有区别对待,一视同仁。
同样的老师教授,没有资源的差距,只有个体的优劣。
她就像个上帝一样,把所有的机会均匀的洒向人间,洒向所有有准备的人。
陆溪所做的事情,都是润物无声的但又极其重要的东西,相信多年后,就会取得不菲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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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吉姆的领土并入之后,陆溪就有了更多可施展的空间。
她开办更多的工厂,和商人们交易,告诉他们快速完成商品的方法。把机器卖给他们,把石油卖给他们。
而机灵的商人们从中嗅到了商机,此后不需要陆溪主动推销任何机器,他们就会自发的研究。
利益的驱使,比任何推动科学的手段都要更加有用得多。一旦社会上出现了需求,在这个领域上,就会发展得极其迅速。
等到第五年时,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不是由陆溪创造的机械。
他们也有工程师,也有智慧,知道了柴油机、内燃机的原理之后,就可以利用它们去做任何事情,设计任何机器。
这场革命,从陆溪身上点燃火苗,由其他人发扬光大,很快就席卷了这片土地。
到了这个时候,陆溪的臣民已经发展到了十万人。
她的人,加上吉姆带来的,还有听说了她的事,从全国各地来投奔的黑发人,组成了一个不小的体量。
他们在陆溪的领土上扎根,安居乐业,又给她建设发展,替她建造出一份宏伟的工业蓝图。
陆溪的乌托邦名声逐渐传出去了,一方面吸引穷人,但另一方面,也同样吸引富人。
陆溪的工业帝国开始建起来后,其他领地上的富人就不太好过。
富人们发现,不管是卖衣服的、卖面包的、卖器物的,都出现了难以抗衡的竞争对手。
对手拥有更高的效率,能产出更多优质的商品。往往商人们刚拿到订单,还没有开始生产,对手就已经生产完毕了。
在这样极高的生产速度下,对手的价格还比他们低廉,又以很大的优势,用可怕的速度抢占市场。
有许多富人的作坊为了止损,不得不纷纷关闭。
他们感觉财路被人阻断了,却又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割在自己的身上,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