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下车!”司机在黑夜中停下车,阴狠地打开景妧那一侧的车门。
景妧听到外面狂风嚎叫着,周围漆黑一片,阴森恐怖。
她抱着孩子,一点一点地挪下了车,大眼睛打量着四周。
正是午夜时分,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黑影掠过,黑夜仿佛要吞噬一切。
景妧惶惶不安地瞪大眼睛,“你、你要干什么?这又是哪里?”
司机却是冷沉勾唇一笑,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你看,那是什么!”
景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片悬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景妧冻得瑟瑟发抖,害怕的不停往后退。
“我不是要害你!”司机踩着皮靴靠近,“我要害你的男人!”
“什么?我的男人?”景妧脑袋一空,下意识地询问,“我哪个男人?”
“……”司机冷斥一声,“你这女人还真是多情,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和南宫瑾行有仇,今天他落到了我的手上,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他推下悬崖!让你看着他死!”
景妧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能抓到南宫瑾行?你在和我说笑着呢?”
“你觉得我像是说笑着呢吗?”司机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刀身反射着惨白的月光。
夜晚的风声,惊心动魄。
景妧咽了咽口水,“你说你抓住了南宫瑾行,他人呢?”
“带过来!”司机挥了挥手,大叫一声。
黑夜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只看到几名身穿黑皮衣,戴黑头套的男人推搡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
景妧眯了眯眼眸,隔着一层夜色,看不太清楚,只是出声询问,“真的是南宫瑾行?”看身形还挺像。
“你不信,过去看一看!”
景妧走过去,从司机的手中拿过手电筒,这样一照。
妈呀!
还真是!
不仅是南宫瑾行被抓住了,还有他的御用狗腿子赫连,也被抓住了。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搞不清楚状况,满脸懵,“你们和我在开玩笑呢,你们真的敢杀他?”
“我像是开玩笑的吗?”司机冷哼一声,手中白晃晃的刀子直接捅向了南宫瑾行身边的人。
夜空中弥漫出一股血腥味道。
只看到赫连缓缓蹲在了地下,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随后便是眼睛一翻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连一声痛苦的声音和哀嚎都没有。
景妧瞳孔骤然一缩,这帮人还真是挺狠的!
居然来南宫瑾行贴身助理赫连都给干掉了!
赫连本来就是绝世高手,能够抓得住赫连,想必是比赫连还要厉害的高手!
她又朝着司机看过去,这男人是个狠角色!
只见司机拿着把刀朝着南宫瑾行走近,刀在他的俊脸边比划了两下,“你也有今天!”
“滚——”怒斥一声,南宫瑾行似乎不服气,可是他双手被黑衣人钳制住,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还敢耍你那大少爷的脾气?”司机冷哼一声,握拳,狠狠一拳头打在了南宫瑾行的胸口上。
景妧的小嘴张的大大,又懵又害怕。
看样子,他们不是开玩笑,是来真的。
她盯着南宫瑾行,想起往日的仇恨。
她脸上原本惊愕错乱的表情逐渐消失,只剩下冷沉,“你真的要杀他?”
“不行吗?”司机回头,“难不成?你想为他求情?如果你跪下来求我,并且答应陪我一晚上,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他!”
景妧抿着唇,只看到几个黑衣的单手推着南宫瑾行,往悬崖边上走去。
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谷底瀑布发出轰隆声。
他快要死了……
从这么高坠下去,必死无疑。
司机大量着景妧的神色,“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
景妧摇了摇头,脸色冷了下来,“杀了他,我没什么话要和他说的!”
“当真?”司机再次发问。
黑夜中。
景妧看到南宫瑾行的身子已经完全处于悬崖的边界,位置再往前走一步,便是坠入无底深渊,没有生还的可能。
帝都的这座高崖是出了名的料峭凶险。
司机摇了摇头,啧啧称叹,“看样子,自古女人薄情,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几个,把南宫瑾行给我推下去!”
话音一落,只看到可以男人用力推搡一把南宫瑾行。
景妧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幕,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止住了。
“不要——”这最后一秒,景妧痛苦地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奶包,扑了过去。
狂风一掠,南宫瑾行的身影往下一坠。
她一把抓住了南宫瑾行的手腕。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往回拽。
也不知道他小小的身子是哪来这么强大的力气,居然生生抓住了要下坠的他。
周围的人赶紧过来帮忙。
将南宫瑾行抓到安全地带之后,景妧急促地喘着气儿,刚才憋着气儿全部喘了出来。
“南宫瑾行,你怎么这么弱?你在我面前不是一向挺狠的吗?怎么会被你的仇人给抓住呢?”她张口迅猛的风灌进嘴里,便用急促的咳嗽起来。
不过,比起刚才撕心裂肺的恐惧和疼痛,身体上的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南宫瑾行捏住她发汗的小手,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景妧疑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道我们两个死定了,你的仇人那么多,你害死我了!”
南宫瑾行仍然笑着。
黑夜下,他那笑容格外的明朗,不似他往常一贯阴沉的气质,此刻的他,就好像是陷入爱情当中的单纯少年。
太过于明媚。
似乎能够让这个黑冰冷的黑夜都变得温暖起来。
景妧眨了眨眼,又瞅了眼刚才凶神恶煞的司机,很快想到了些什么。
“你,和这些人联合在一起,骗我?”说着,她朝着地上躺下的赫连走去,用力一脚踢在他的伤口上。
“啊——”赫连疼痛就坐起身子,哪里像被刀插中心脏死死了的模样,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朝景妧看过去,“景妧小姐,我刚才演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景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冲着南宫瑾行骂,“混账,你居然用这种手段来骗我,你可知道刚才我差点被吓死了!”
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揉了揉他蓬松的小脑袋,南宫瑾行的眉梢眼帘之间都是喜悦之色,温和地道:“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刚才受的那一拳头,值了!”
“南宫瑾行,你是从哪来的自信,会觉得我会在最后关头救你?”
“因为你爱我!”
“你还真是不要脸!”她脸一红。
“所以说,最后我说对了,你果然还是爱我,舍不得我,所以才会看到我一脚踩入深渊的时候,不顾一切冲过来救我。”
“我只是觉得,你如果死了,整个南宫家绝对饶不了我,甚至还要把我拉去给你陪葬,我这是为了救我自己,当然还包括这个孩子,你别想多了!”景妧别过脸去,冷哼一声。
南宫瑾行看她这副嘴犟的模样,忍不住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上抬,让她看着自己,“你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倒也挺可爱的!哈哈哈——”
景妧一把推开他的手。
他爽朗得意的笑声,太过于刺耳。
南宫瑾行笑够了,心情舒畅,前所未有的舒畅。
虽然在做这个计划时,心头满是说不出的复杂,也想过她会狠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可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没想到一向聪明的她,还是中了他的圈套。
这就说明,她真的爱他,如果不爱的话,怎么可能在最后的关头手足无措。
景妧的拳头逐渐捏起,小拳头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上,“你再笑的话,我就把你从这上面推下去!”
南宫瑾行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刚才那个地方被司机打了一拳头,现在还隐隐作痛。为了能够唬住景妧,他特意吩咐人要用尽全力。
景妧瞟了一眼他疼痛的俊脸,冷哼一声,“现在还在我面前装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就跟钢铁一样,一般人是弄疼你的!只有你能弄疼别人!”
南宫瑾行勾着她的腰,往怀里一拉,像是在说暧昧的悄悄话,可是声音却很大,“当这外人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景妧脑袋一空,随即小脸又是一红,“你在瞎想什么?”
“你不就是在抱怨每天晚上我弄疼你了吗?以后我收敛一下,何必当着外人的面提这事?你也不害臊!”南宫瑾行没脸没皮地道。
景妧紧紧咬着牙齿,恨得牙痒痒。
南宫瑾行扬了扬眉,又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好了回去了,外面风大,你身上冷!”
回到南宫庄园。
景妧吩咐佣人好生对待小奶包,这才放心地躺回自己的房间里面。
一天没吃饭,南宫瑾行端了一碗香味浓郁的肉粥过来,喂她吃。
她张嘴,南宫瑾行便将一勺子肉粥喂了进去,她囫囵地嚼着咽下去。
熬的浓香味浓郁的营养粥,一勺又一勺的喂进去。
她比往常温顺多了,顺从着,全部吃了下去。
每看她吃一口,南宫瑾行的嘴角便上扬起一点弧度,恨不得将佣人熬的一锅粥全部给她喂下去。
景妧又是一勺皱吃进嘴里,还没来得咽下去,忽然皱起眉头,胃里一阵恶心,嘴巴一咧就要吐。
南宫瑾行伸手接住,被吐了一手。
“呕——”景妧吐掉胃里的酸水。
南宫瑾行拿毛巾帮她擦了擦唇釉,又喂给她一大杯清水。
毛巾擦掉了她的泪水,睁开眼睛,看着南宫瑾行,他神色担忧又古怪。
南宫瑾行用被她吐脏的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眼睛亮如晨星,“你怀孕了!”
这话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景妧身子一怔。
不可能!
她最近一直有偷偷吃避孕药,怎么可能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