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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皈洗漱好走出卫生间,傅南陌就从床上站起来,把她拉进衣帽间。
  “不用。我下午还要回家,穿这件不合适。”钟皈把傅南陌给她挑的几件裙子放回原位,觉得很奇怪。
  这人虽然爱管东管西的,之前却不会管她的穿着,今天怎么忽然感兴趣了?
  傅南陌皱皱眉:“怎么不合适?跟你昨天晚上穿的一个牌子。”
  “昨天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我下班后特地去脱尘居换的。这些奢侈品牌,我穿回家怎么跟家里人说?”钟皈说着已经翻出自己的衣服。
  傅南陌一把抓过去,丢回衣橱。“今天你别回去了,在这里陪陪爸妈吧。”
  钟皈愣了下:“你爸妈过来了?”
  往年傅南陌过生日,都会回首都跟父母吃顿饭。如果他忙得回不去,两位长辈就会过来,免不了地想喊上她。傅南陌厌烦自己,一两次之后就没了耐性,干脆不让父母再过来。没想到他今年转了性,在这上面也改了主意。傅家父母对自己不错,尤其是傅夫人,算是把自己当成半个女儿了,如果跟她吐露自己的难处,也许会有个跟傅南陌分开的机会。。。
  胸口忽地一凉,接着一疼,钟皈吃痛地瞪向傅南陌:“你发什么神经?”
  傅南陌松开手,盯着她被自己捏出红印的洁白,取过内衣替她穿上,唇边浮出笑意:“娓娓,我知道你最近受了不少委屈。爸妈一向疼你,要是你跟他们说道说道,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主。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也跟我妈倾诉一番,她肯定会帮你的。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我妈到底疼我还是更疼你呢。”
  他在威胁自己。
  钟皈心中一颤。这个魔王太会揣摩人心、断人后路了。上次他把自己家人折腾得那么厉害,就是为了打破她自以为是的能离开他的幻想,也切断了她可能会向傅家父母求助的路。所以就算他不提醒,自己刚才那个念头也不过是在脑子里转个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她捂着胸口,眉头拧了又拧,勉强挤出笑:“什么呀,你最近对我这么好,我哪有委屈的,要告状也应该你去告才是,我这些天不是总惹你生气么?”
  说完又指指傅南陌给自己挑的裙子,“你想让我穿这件吗?那我试试吧。”
  傅南陌站在衣帽间外,隔着磨砂玻璃盯着里头一动不动的人影,心里闷得厉害。
  他跟娓娓弄成眼下的状况,当然是他的错,无论要费多大力气挽回,他都甘之如饴。只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忍受媳妇儿这样假言虚色的,所以才动不动就想刺激她、惹恼她,不怕她拿东西砸、上嘴咬,就怕她强颜欢笑,心结越打越大、越拽越死。
  是的,经过多番验证,傅南陌可以肯定,他媳妇儿有个严重的心结,自己甚至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就因此被判了死刑。他必须尽快解开这个结,哪怕是个□□他也要提前引爆了。就算跟媳妇儿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
  钟皈换好衣服、调整好情绪,被傅南陌牵着手走下楼梯。这一幕落在傅首长与妻子的眼里就是夫妻恩爱、春暖花开。
  傅夫人,也是傅氏财团的云董事长,激动地朝钟皈招手:“娓娓快来,跟妈坐一起。”
  傅南陌攥紧钟皈欲挣脱的手,“您还是跟爸一块坐吧,我没空给您夹菜。”
  跟谁坐与谁给夹菜有关联吗?这儿子说得就好像以前给她夹过菜似的。
  不过傅夫人虽然对儿子小有不满,对儿子儿媳突飞猛进的关系却是欣慰得很。之前跟儿子说要过来也就是随口一试,没料着他能点头的,没想到他不但干脆地答应了,还主动提到儿媳妇,说一家四口是该好好吃顿饭了。
  傅首长也很激动。自己眼看着快六十了,周围的朋友同僚都做了爷爷,自己儿子对外却还是婚姻状况不明,连主席都按捺不住好奇地问过。本来都对退休前抱上孙子孙女不抱希望了,但上次儿子离家前的反应加上眼前的情形又让他精神一震:孙子孙女什么的,今年明年有望啊!
  钟皈冲着视线灼灼、简直要把自己盯出几个大洞来的傅家父母歉意地笑道:“爸,妈,不好意思,南陌没提前跟我说您二位要过来,昨天晚上我们又睡得晚,就睡过头了。”
  说完就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看她现在的样子,嗓音微哑,步伐不稳,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有明显的痕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傅魔王干了什么坏事似的,还要强调睡晚了。
  傅夫人果然更加乐呵了,一副过来人的眼神:“没事的。你们平时工作忙,周末睡个懒觉不是很正常嘛。听南陌说你还要上夜班的,很辛苦吧?”
  “不辛苦,只是偶尔上一次,而且第二天补休的。”钟皈说着忍不住看了眼把她按在椅子上的傅魔王。上十次夜班,都没有跟他过一晚上累。
  饭菜上桌后,傅首长一口一口地把菜喂到妻子嘴里,因为他媳妇儿专注于围观儿子给儿媳妇挑鱼刺兼训斥儿媳妇挑嘴,又时不时低头瞅一眼在脚底下绊来绊去的两只小狗,已经忘了吃饭了。
  傅南陌把鱼肉放进钟皈碗里,拽起她想去逗狗的手,又盯着她喝了姜汤,才抬脸跟母亲说话:“妈,您认识不少服装公司与奢侈品牌的负责人,得空问问他们,有没有德艺双馨的设计师,回头帮娓娓看看画稿。”
  傅夫人回过神,失笑道:“听听你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屈尊地给别人面子呢。还要德艺双馨,你要给人评奖吗?”
  傅南陌傲气地挑眉:“我媳妇儿的设计,谁看是谁的荣幸。设计界良莠不齐,剽窃事件频出,我当然要用心选。”
  “我也怕被剽窃。”钟皈抢在傅夫人之前开口:“先谢谢妈。不过我觉得还不到请人指导的时候。我现在只是自己画着玩玩,连助理都算不上,也没有确定的风格跟方向。如果随意听了指导,反而可能陷入盲目跟混乱。”
  傅夫人转脸看了看丈夫,心里隐约察觉出不对劲。现在儿子跟儿媳妇是不是掉了个个儿,一个想对对方好,一个找借口不接受?再严重点推断,难不成儿媳妇想离婚,儿子不肯?
  傅首长比妻子还敏锐,在桌子底下拍拍她的手,看向脸色瞬间不善的儿子:“娓娓说得也有道理。设计师最重要的就是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不能搞得四不像。这样,先让你妈问问,有合适的就备着。等娓娓觉得需要指导的时候,再让她跟你妈说。”
  “不用她联系妈。”傅南陌脸色更不好,语气也开始阴沉起来:“她跟我说,我再跟妈还有设计师说。”
  说完又往钟皈碗里夹了几筷子芹菜,“都吃掉,不准挑食。”
  傅首长与妻子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见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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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钟皈陪着傅夫人到花廊下散步,留下爷俩在休息室下棋。
  傅首长拱了一步卒,等了一会儿,开口提醒:“南陌,到你了。”
  傅南陌低头看了下,飞了个马。
  “别腿了。”傅首长笑了声,看破了什么似的:“跟娓娓发生不愉快了?”
  傅南陌干脆丢了棋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相谈甚欢的婆媳俩。“爸,您跟妈这次先不要去岳母家了。回头您还要跟妈说好,暂时不要对外透露我已婚的消息,更不能暴露娓娓的身份。”刚才傅夫人在饭桌上提出,想趁着这次来省城的机会顺便去拜访邻市的亲家。
  傅首长意外地看着谨慎到紧张的儿子:“是不是娓娓对你有误会?因为莫家那丫头?”
  傅南陌摇摇头:“是有些误会,需要时间解开。您别跟妈提,省得她瞎操心帮倒忙。”
  “行了,我有分寸。既然你对娓娓用了心,就好好的吧。”傅首长叹口气:“不过我提醒你,娓娓是个聪明的姑娘,以前是被感情迷了心,才会对你诸多迁就。”
  傅南陌转头看向一语扎心的亲爹:“我知道,以后我会对她更好。”
  不过在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之前,除了基本的交流之外,他媳妇儿最好不要与外人往来,把时间都留给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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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首长午休后就携夫人回了首都,没坚持要见亲家,让钟皈松了一口气。这肯定是因为傅南陌从中间说了话。
  虽然两人之间有龃龉,傅南陌如此也只是想更好地施展,钟皈还是很诚挚地跟他道了谢。
  结果就是被那人阴沉沉地盯了一会儿,拖到卧室酱酱酿酿一番,最后她没爬起来,只能缓到周一早上才回的厂里。
  幸好是晚班,不会迟到。钟皈转过楼梯口,才扒出宿舍钥匙,就听见前方传来争吵声。
  “怎么了?”钟皈拨开凑在门口的几个人,看见了宿舍里隔着几步站着的姚兰跟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