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红布落地,在场鸦雀无声。
何谓重器?
这就叫重器!
历经千年岁月,这尊释迦摩尼石雕仍然保存完好,佛像两指掐印,眼皮微耷,嘴角勾起来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抹笑容,端庄、慈悲、治愈、不知道是不是释迦摩尼在安抚众生。
千年一笑。
北齐只有二十八年,二十八年间,北齐屠杀战乱不断,百姓穷苦,在当年的北齐青州,那些石匠们是怀着怎样一种虔诚之心来雕刻这尊佛像的?
或许.....当年处在战乱中的平民,只有面对面看见这种石佛的微笑,才能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会场寂静,没有了刚才的议论嘈杂,人们只是在看,在看这尊石雕佛像。
还用比吗?
不用比了......
无论从年份,意境,工匠手艺,历史传承等各个方面来看,青州寺的东西,路份太高了......
现在甚至有学者认为,青州寺的佛像就代表了古代石雕佛像的最高峰,在佛像开脸上,甚至在龙门和敦煌之上!
这场斗宝,我们赢了。
怪不得文二爷之前那般的云淡风轻,我问他准备的是什么东西,他还不肯说,直到现在看到了这些实物,我才明白了他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这些东西从没有在大拍或者各大博物馆露过面,应该是民间玩家私藏,这就是底蕴啊......
下一场,辩论。
这场辩论赛被安排在了晚上,中午吃饭的时候,文二爷还单独把我叫到了一边。
“二爷,佩服,佩服,”我忍不住拍了个马匹。
文二爷此时心情也不错,他摆了摆手,“都是行内人抬举,愿意将这些重宝借出来,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文老板,晚上就看你们的了,到时候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二爷放心。”我拱手道。
午饭过后的下午,大家主要是在一块开会,研究对手可能提出来的问题,以及自己这边要提的问题。
我虽然一直旁听,但是并没有发言参与,因为我现在心里还在担忧。
也不知道答应帮忙的那几位来不来了......
晚上九点多,四季阳光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唐勇,赫晓,王修贤,叶琼音四名高材生正襟危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在我对面,扶桑那边是三男两女,他们的表情看起来要轻松不少,我偷偷打量了一眼那皮肤很白短发女孩,却是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按照以往规矩,一人提问,四人回答,答不上来的算输。
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便是那短发女孩,文二爷说这女的很厉害,此刻我也想听听,他问的是关于文物古董的哪方面问题。
扶桑女看着我们一方轻声开口:“第一问,古滇国的那件杀人祭祀贮贝器在五十年前出土,不知各位所知,这古滇历史?”
眉头一皱,我心里暗想,“这娘们怎么竟问这么邪乎的问题,这东西现在怎么说?”
叶琼音此时站起了身,他看着对方轻声道:“司马迁在史记中有过片段记载,另外在《后汉书.西南蛮夷传》中也提到过,古滇位于边境东南,蛮瘴重生,不便用兵,应当招安。”
“古滇于夜郎处在同一时期,随即,汉帝赐予滇王金印,允许古滇自制,自公元两千一百年后,古滇消失,臣民不知了去向。”
叶琼音小嘴不停,“另外,在现今抚仙湖下,有发现了一座庞大的古城遗址,有人认为是古滇都城俞元城,但是目前尚未证实。”
“厉害啊...”当下,我不禁对这女孩高看了两分,连抚仙湖下的俞元城都知道,这说明这女孩不是花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哪曾想到,那扶桑方的短发女此时却摇了摇头,“你所说之言,太过笼统,你可知这古滇是何人所建?”
“第一代滇王?”我眉头一挑。
“这......”叶琼音此时像是被问到了,开始变得吞吞吐吐了。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苦着脸回了叶琼音一句。
关于古滇、哀牢、夜郎这几个西南小国,历史遗留下来的记载少之又少,对方既然敢问这个问题,想必应该是在某些遗传的史书传记中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我也没读过这些遗史,我哪里知道这个.......
我心想;“怪不得对面上来就派出来王牌选手啊,这摆明了就是找场子,一挑四啊.....”
“这女的以五十年前出土的那件青铜器为口,顺着话就问到了古滇的历史,这也合乎规矩,看来是有备而来。”
而就在这时,会议室的灯光忽然连着闪了几下,像是电压不稳。
周遭空气好像也变冷了几分。
众人开始不以为意,可就在这时,我眼睛猛地一睁!
难道.....
“啪!”忽然间,灯光全灭。
顿时,周围传来一阵嘈杂声,在旁看场子的文二爷紧忙拿出了手机,看那样子,是要打电话找酒店的人帮忙。
顺着文二爷手机的背光,我眼尖的瞄到了眼前的一幕。
我们这边,那三个男的高材生,忽然像是摸了电门似的......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我眼睛睁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三个人!
“啪!”灯光重新恢复,会议室又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你们!”我抖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这三个人。
“王修贤”没有理我,只是朝我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卧槽,是大人们!”
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答应来帮忙,竟然是以这种出场方式.....
我先前看他们的面相有异,可能会招来邪物,没想到啊....这算是我害的?
“文材,你怎么了?”叶琼音看到我表情不对劲,轻声问了我一句。
我使劲摇了摇头,看着她道:“你摸摸你那口袋,看看先前我给你的黄符还在不?”
“啊?那东西?”
叶琼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兜,随后她摸出来一团折叠好的黄符。
“还在呢,我还没丢呢,怎么了?”
听闻这话,我轻闭上了眼睛,“看来,是这三个男的不信我的话,将破秽符丢了......”
“王修贤”忽然从叶姑娘口中接过来了话。
他摸了摸自己两边的鬓角,缓缓的朝前施了一礼,这一反常举动,直接看的文二爷包括对面扶桑人一脸纳闷。
“王修贤”开口答道:“女娃,你这问题,老夫帮你解答就是了。”
“滇国无皇帝,建立滇国的人自称滇王,此人正是楚威王殿前大将,平南军统帅,庄硚。”
“王修贤”接着道:“当年,楚王命军队开矿西南疆土,欲要扩张版图,特命楚将庄硚率九万军队攻打西南。”
“楚人好战,仅用两个月的时间便征服了当地部落,不久之后,秦国灭了巴国和蜀国,庄硚失去了和本国的联系,被秦国断了后路,随即,他就在这里驻扎了下来。”
“为迎合当地习俗,庄硚让当地部落游民穿衣穿鞋,跟随楚风楚制,他自立为王,建国为滇。”
“故此,庄硚便是第一任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