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老道士表情凝重,他们也认出了这和尚。
二十多年前,他们也经历过那段岁月。
石佛讨酒。
小道长倒显的很平静,他们二人攀谈起来好似多年老友。
仿佛凉山上的雷符之战从未发生过。
我没想到,小鬼僧和封已然二人会结识胖石佛。
如此一来,凭借胖石佛自身逆天的实力,还有他背后那神秘的西秘佛门。
不好说.....
“老友,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可是认真的?”他笑咪咪的看着众人,看起来很和善。
小道长摇摇头。
他看着对方三人,脸色平静。
“石佛兄,我许青阳既已入道门,归位茅山,那就代表此生不会在动窝了。”
“石佛兄,当年你我曾在茅山对饮,后来你堕入邪道,纵然你修得了这一身巫蛊佛身。”
“但,青阳我劝你一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就算留在这,也得不到便宜的。”
“世事本无常,云梦做衣裳,一壶好酒一老僧,生前世后不过碑。”
“哈哈,哈哈”胖石佛仰头大笑,他笑声豪迈,仿佛留在皮县的夜空上经久不散。
笑完,胖石佛拉起了小鬼僧的胳膊。
他指着带着面具的小鬼僧说:“这小和尚就是我们西秘找寻已久的七世活佛。”
“我就是特意过来通知一下诸位,各位可千万不要多心啊。”
“哦?”小道长神色诧异。
“西秘的七世?石佛兄你应该搞错了吧,如果我许青阳没记错的话,西秘七世早已圆寂,他不过只是个千指鬼的祭品而已。”
“非也,非也,”胖石佛转动着胸前佛珠,摇头晃脑。
“青阳兄,二十年前,布达拉神像额头上的那颗九眼天珠曾经出过异常,当时我们西秘上师断言,三十年内,七世佛当出中原之地。”
她说完夸张的指着自己,“我可没疯啊,你们不会以为我疯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要不然,好端端的,我为啥加入中原截阴?”
我躲在棺材中,听到这话心头一震。
“靠,真的假的,不会吧......”
“可.....被炼峨眉的小黑山烧成这样还不死,说不定.....
“真如胖石佛所言?”
要是真的,那就差太远了,不说野鸡变凤凰,但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咦?不对。”
我忽然联想到了那一幕。
先前在凉山,老鬼僧被小鬼僧掏了心脏,临死之前,老鬼僧非旦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在笑,在微笑......
我越想越心惊。
若是西秘人将祭祀千指鬼的邪术交给了老鬼僧,然后又放出消息引来了炼峨眉......
如此一来,凉山那事就不是偶然了,是计划,已很多人生命为代价的计划。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假设,我还不能确定。
小道长用计陷落截阴,西秘老鬼僧用计引出峨眉。
凉山那件事,看似是江湖儿郎的情义救援,或许也是隐藏势力的连环局。
胖石佛说自己没疯,我想,这就跟精神病院里病友交流病情一样。
这个问,“唉,哥们你咋来了,你是不是精神病?”
另一人便回道:“你妈才精神病,其实咱两都没事,是其他人疯了。”
“嗯,我也觉得是这个理。”
病友们互相交流病情,绝对没一个人说自己是精神病的。
胖石佛虽然修为逆天,集佛,巫,蛊,道于一身,但我知道,他肯定精神不正常了,也有可能是修行了太多旁门杂术分不清自己了,就像电影中的走火入魔。
西秘七世佛,我不知道这人法名叫啥,但若是真的转世佛,那过去肯定有些许记载留下。
现在人们可以不信鬼神,但应当相信人死后还有强弱不等的灵魂存在。
藏秘中,不管是东秘还是西秘,生前修为越精深的高僧,其圆寂后留下的灵魂就越强,这种关系一般呈现正比。
业力,因果,念力,修行之力,灵魂,不少人对这些玄学之事嗤之以鼻。
可,纵观千年历史,上至唐宋,下至当世。
法门寺,报恩寺,灵隐寺,相国寺,龙华寺,九华山等等,出过多少高僧大德,更不用说其中还有玄奘和尚,道济和尚那种大能。
这些高僧圆寂火化后,会留下数量众多的七彩舍利,感应舍利,真身舍利,信徒若能供养其中一颗,可得大福报。
藏秘那边则流行天葬,高僧死后会让飞禽分身,此法效仿释迦摩尼割肉喂鹰。
儿童之时剃度,中年之时修心,老年之时入禅,身死之时天葬。
修行越高的僧人,其死后的转世灵童绝不止一人。
或许是因为某些无法解释的原因,导致灵魂分散,这些转世灵童们被禅寺的和尚们找到后,有的还记得自己前世记忆,有的就直接忘记了。
若想从这么多的灵童中,分辨出自己禅院上一世的高僧,其中又不乏滥竽充数之辈,就像大海捞针。
故此,就诞生了那种秘法。
“金瓶挚签。”
前几年我在网上关注过一场保利的拍卖会,那场有一件藏品,是一件铜鎏金攢刻梵文的瓶子。
那鎏金瓶子造的极为复杂,从口部到瓶底,分了九层区域,每一层都刻着不同的梵文。
这东西当时认出来的人不多,更为可笑的是,电视台有些鉴宝专家,把它定名为清乾隆造办处的铜鎏金净水瓶。
还说如此精美的瓶子,有可能是摆放在孝庄皇后佛发金塔旁边的,是净瓶。
这东西真就断错了,我和圈子里那些少数人看法一致。
那瓶子,就是藏秘中用来甄选转世佛,抽签用的,金瓶挚签。
这种瓶子和高僧的嘎巴拉碗是一个级别的,是藏秘中很高级别的法器,其功效还在小道长送给文玲的那把矛头之上。
.......
小道长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下时间,便说:“石佛兄,那四位还有一刻钟便到,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哦?是吗,那我们可要抓紧时间看。”
“来啊,上酒!”胖石佛朝门外大手一挥。
立马,颤颤巍巍的跑进来两个人,他们手里还端着酒壶和酒杯。
这酒壶和酒杯也不是凡品,隔这么远,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瓷酒壶是明永乐的青花缠枝莲纹瓜果执壶,那两个小酒杯是成化甜白釉的影青压手杯。
这可都不是凡品,执壶上艳丽发散的铁锈斑,正是永乐时期最顶级的苏麻离青青花料,这酒壶和杯子,可称为官窑中的官窑。
胖石佛拿起酒壶和杯子走到近前,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拍拍身前的空地说,“来,坐,咱们在喝上一杯,我让你看个东西。”
“哦,对了,呵呵,”胖石抬头对那几位道长说,“几位,不好意思啊,没你们的酒杯,你们资格还不够,太菜了。”
刘道长万道长他们脸上青红交接,不知道是庆幸还是生气。
小道长席地而坐。
“请,”胖石佛满上两杯。
“请,”小道长一饮而尽。
“咳.....咳.....”小道长喝下这杯酒,被呛的直咳嗽。
“咋回事,你咋又换酒了?这啥玩意?”小道长咧着嘴抱怨。
“哈哈,哈哈,”胖石佛笑的都躺倒地上了,他笑着抹眼泪说,“没想到吧,我换酒了,这是东北蒙倒驴,度数不高,也就90多度吧,哈哈。”
看到这一幕,我心想,“果然这人不正常,大几百万的官窑瓷,来喝几十块钱的酒?”
就听他们两又谈话。
“说吧,要给我看什么东西,你还有九分钟时间。”
小道长喝完一杯就把酒杯扣转了,说什么都不让在倒第二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