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唐古拉山,岗仁波切,雅拉雪山,这是藏地四大神山。
其中以岗仁波切神山为首,它是朝圣者心目中的圣地,是古迦蓝经中须弥山的原型。
岗仁波切全年笼罩在云雾之中,山上积雪万年不化,这么多年来,无数登山爱好者想要攀登上去,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不知有多少狂热的登山者,永眠于万丈神山下的冰湖里。
在这边本土居民的眼里,神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打扰了神山的人,都会沉眠于雅鲁藏布江水底。
司机老刘指着身后的大山说:“兄弟,你知道唐古拉山上最值钱的宝贝是啥吗?”
“宝贝?”我摇头说我还真不知道。
篝火印照下,秦云云双手拖着下巴说:“大叔,那宝贝是不是虫草啊?”
“没错,”老刘点点头。
“这唐古拉山上最值钱的就是虫草,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虫草,是最高等级的虫草,虫草的价格能贵过黄金!”
我附和的点点头。
这玩意便宜的很便宜,几块钱一根,贵的是死贵死贵的,甚至能达到大几千块钱一克。
那时候电视上不老演广告吗,什么冬虫夏草含片,什么xx的极草含片,卖的还不便宜,好几百块钱一瓶。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真当我们是傻子啊,便宜的碎虫草打成粉,在加点这加点那,能卖出去才怪了。
提到虫草这个话题,老刘笑呵呵的问了我一句,“兄弟,我这有个发财的路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搭伙干。”
“哦?你先说来听听?”
老刘清了下嗓子,朗声道:“兄弟你看,你们内地年轻人都开始注重养生了,我其实早就有个计划了,只是苦于没有资金支持。”
“我想搞个针对内地年轻人消费群体的虫草饮料,兄弟你看能行不?”
没有马上表态,我先是想了想。
“别说,这人头脑还真不简单,他一上来就说到点上了,说搞虫草饮品,而不说搞虫草保健品。”
他要说搞虫草保健品了,那我也不用想,肯定没戏了。
年轻人,谁没事干喝保健品?
反之,饮料这东西就不一样了。
那啥啥树叶饮料,淡不拉几的没有一点味,还能卖好几块。
这就叫小消费群体,高端群体,喝的是逼格。
我记得有个人说过一句话,“我喝树叶的,就是比你喝雪碧的逼格高!”
我觉得老刘说这事有点谱,毕竟,市面上还没有这种东西。
“老刘,那你说说看,这原材料收购得多少钱?还有,要怎么做出来产品?别最后又搞成什么极草含片了。”
“嘿嘿....”老刘笑了声,他从篝火堆里抽出来一根棍子。
他用棍子在地上画了个空瓶模样的图案。
“兄弟,你看啊,咱们要是光提供瓶子呢?”
“我的意思是咱们提供配方,原料和包装,在找一家有流水线机器的饮料厂代工,这样就不用厂房,也不用买流水线机器了,可行?”
“另外,咱们的虫草不打碎,就把那些便宜的碎虫草打成肉眼能看到的小块,就像果粒橙那种,干净虫草嚼着吃是没问题的,这可是实打实,能吃到的虫草啊。”
“名字和广告语我都想好了!”
“加班熬夜,就喝东方虫草!”
“有意思......”
我不免对这汉子高看了两眼,他虽然说的空口无凭天马行空,可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有几分可能性。
“你打算准备多少钱?”我问他。
“嗯......”
“最少也得三四百万吧,我估计在少了玩不转。”
“行,我考虑考虑在说吧。”
我没有直接答应,原因中有很简单的一点。
我没钱啊。
就算这事能行,我也真没四百万.......
秦云云倒显得很有兴趣,她不停跟老刘询问细节,老刘也侃侃而谈,仿佛这个计划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得,随后他们一直聊天,把我给晾在这了。
秦云云是小富婆,我知道她能拿出来这钱。
同样,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就不是干实业的料,要是卖个假古董忽悠人,这我还行。
我觉得无趣,便钻到帐篷里睡觉去了,明天还要旅游呢,不睡可不行。
后半夜,我拉开帐篷,准备出来撒泡尿。
篝火已经熄灭,还残留有一些烧红的木炭。
秦云云和老刘的帐篷里都黑着灯,想来应该是睡了。
解开裤子,我正舒舒服服的放水呢。
忽的,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好像还有哼哧哼哧的猪叫声。
“谁!”我提起裤子猛的转身。
借着微弱月光,我看见老刘的帐篷,正在起伏晃动.....
马上,我联想到一件事。
该不会是秦云云.......
刷的一下,我脸白了。
小心迈着步子,我一点点朝老刘帐篷那走去。
“不会的.....不会的,没可能,”我心中不断默念。
帐篷还在轻微起伏。
知道自己没被发现,深吸一口气,我轻轻拉开了帐篷一角。
探脸过去,我往帐篷里偷瞄。
瞬间!
一个黑影像是发现了我,猛的一下从帐篷那边钻了出去。
“谁!”
“别跑!”
慌乱中我掏出手电往那边照去。
只照了个背影。
像是个没穿衣服的长头发女人,可又不太像人。
要是人,会四肢趴地,爬着跑?
我缓过神来吓了一大跳。
“秦云云!云云!”我大声喊着跑了过去。
“滋啦......”帐篷拉链被拉开。
秦云云钻出来脑袋,她闭眼张嘴,打着哈欠道:“文材,你是属夜猫子的?怎么老是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还老是把我喊醒,我哪得罪你了?”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刚才,还好秦云云没事。
“那......刚才那个人影是谁?”
我忙跑回去,拉开了老刘的帐篷。
“老刘,老刘?”老刘整个身子趴在被褥上,脸朝下,叫也不吭声。
“老刘!”我大声喊了一句。
“怎么了文材?大叔没在吗?”秦云云穿着睡衣,揉着眼走了过来。
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让秦云云帮我打着手电。
我蹲到帐篷边,探手进去,慢慢将他翻了过来。
“啪塔.......”秦云云手电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她往后退了几部,小脸瞬间白了下来。
“呕!”
“呕!呕!”秦云云双手撑地,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我捡起手电,照亮了帐篷。
我自认为算见多识广了。
可眼前这一幕......
司机老刘死了,身子都凉了。
秦云云吐,也是因为老刘。
他从脖子到脸上,少了很多东西....
帐篷下的被褥上,一大滩血,都浸透了。
这一幕太过恶心,看起来像是被咬的,伤口处还留着牙印,不好仔细形容。
可以想想。
只剩下一半,就是老刘现在的脸.....
我胃里同样翻江倒海,是强忍着没吐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大叔刚才还好好的,”秦云云吐了一会,脸色惨白的说。
“我们刚才还在讨论生意,这才多久时间.......”
尸体成这样子,我也不敢多看。
迅速拉上帐篷,我把秦云云扶起来。
点着篝火,我从面包车后面找到一把藏刀,这刀是开过刃的,把刀握在手里,我心里踏实了几分。
不敢去看老刘的尸体,更不敢睡了。
秦云云惊魂未定,坐在地上身子发抖,这事来的太突然了,谁都没有想到,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
我站在她身旁,右手紧握着开刃藏刀,死死盯着远处的唐古拉神山。
老刘死了,死的太冤枉,太突然。
他野心勃勃,进军中原的虫草饮料发财梦。
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