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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裴沐司的小腿毫无预兆的猛地抽搐,见他皱着眉,余疏忙问:怎么了?
  他答:没事,突然有点疼。
  这边,短短几局,星阑和岳棋挥汗如雨。
  岳棋喘着粗气,将球杆扔到地上,王子,想不到你精力居然这么旺盛?一般人和你对局,不被打死也被累死。
  星阑笑盈盈坐下,手臂抱着双膝道:可能我运动细胞比较发达。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和沐司在一个班?
  昂,我是班长,哥哥是副班长。
  岳棋笑了出来:呦呵,没想到你们是夫夫联手,想必一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星阑被岳棋的幽默逗乐了,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不知不觉间,他又想起了昨晚那件事,耳廓隐隐发热。
  岳棋只当他是因为夫夫两个字害羞,自顾乐着。没过多久,裴沐司和余疏朝着他们走来。
  王子、岳棋,我们走,今晚去happy一下。
  星阑拍拍裤子上的土:我们要去哪里玩?
  余疏朝他抛了个媚眼:酒吧。
  几人离开时,想从体育馆f口出,这里离停车场近一些,岳棋是开着车来的。
  一条幽长的走廊直通出口,贯穿游泳馆和击剑馆。
  经过游泳馆时,白色瓷砖制成的底面有些湿滑。
  余疏吆喝着:你们小心,别摔下去。
  星阑点点头,转头说:哥哥,小心一点。
  裴沐司走路时很小心,奈何运气有点差,走在最后面的他莫名被刚从游泳池里上来的人猛地一撞,顷刻间脚底一滑,径直摔进旁边的深水区。
  星阑闻声转头,急促呼唤:沐沐掉进游泳池了!
  余疏轻笑一声,见星阑正准备跳下去:没事,沐司会游泳,这点深度对于他来说,小意思。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裴沐司擅长游泳,游上去不费吹灰之力。然而在他刚刚摆动双腿时,小腿的异样感再次袭来,在水里猛地抽搐。
  口中漫出一些泡泡,失控感慢慢袭来,裴沐司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
  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慌乱,维持人体平衡,等待救援。
  噗通一声,周围好像落下一个熟悉的人影。人影渐渐放大,星阑身姿矫健,微微摆动双臂朝着裴沐司游来。
  黑色碎发被水波撩起,只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眼瞧着星阑离他越来越近,转瞬间手指被扣住,那种无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星阑轻轻一拉,裴沐司的身体立刻奔他而来。
  腰间环绕着一只有力的手臂,裴沐司神情恍惚,再次醒来时已经靠在游泳池边星阑的怀里。
  脑海里虽已清醒,但他仍眯着眼睛,还未适应。这时,那熟悉的声音充斥在耳畔。
  星阑:沐沐是不是呛水了?我在课本看见,说这种情况好像需要人工呼吸。
  旁边赶来救援的工作人员道:先唤一唤他,迟迟不醒再做人工呼吸。
  星阑嘟囔:我刚才叫了,不然我现在就给他做吧。
  大脑又清醒了几分,裴沐司被放在冰凉的地面上,直觉告诉他星阑已经凑了过来。
  用手掌轻轻一遮,冰凉的掌心中一片柔软。
  懒洋洋掀起眼皮,裴沐司堵着星阑的嘴:谢谢,我醒了。
  星阑嘟着嘴,湿漉漉的眼睛浸满眼泪,哽咽道:
  哥哥醒来就好。
  裴沐司腰间一紧,星阑已经扑进他怀里。湿津津的发丝缠着水滴,冰凉的额头抵在他的脖颈前,浑身颤抖。
  刚才,我很害怕。
  岳棋与余疏彼此对视一眼,拿两条浴巾盖在两人身上,识趣地走到一边。
  裴沐司浑身冻得僵硬,抬起手臂顺了顺星阑的后背,别扭道:别哭,我没事。
  余疏从隔壁商场买来两套干净的衣服,让裴沐司和星阑换上。
  期间,星阑一直守在裴沐司身边,掌心握成拳头,问他小腿还疼不疼。
  余疏说着:今天也太背了吧?事赶事,霉运都碰到一起了。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一会儿去酒吧,我得跟人打起来。拿着衣服去休息室里面换好,裴沐司低声问:你们怎么那么快发现我有异常的?
  余疏回:星星呗。我和他说你会游泳,他非不听,执意跳下去救你。不过幸亏星星执着,不然你得在水里多泡一会儿了。
  此刻的星阑,眼中依然残留着些许慌张和害怕。
  人类溺水很可怕,幸亏他会游泳。
  裴沐司薄唇轻启,走过去呼噜呼噜他的脑袋,谢了,星星。
  星阑呆呆摇头,沐沐刚才的眼神可真温柔。于是乖顺道:不客气,沐沐。
  泳池事件给四人心中都留下不小的阴影,星阑更甚,下车后亦步亦趋跟着裴沐司,生怕他再出事。
  面前的这家酒吧装潢奢华,市场定位是高消费人群。余疏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走进一个半封闭包厢,打着响指介绍:这个位置全场最佳,正对着舞台。
  星阑没来过这种地方,小声问:哥哥,这么暗,为什么不开灯?
  噗哈哈哈,王子你逗死我了。余疏故作神秘:开了灯,可就没有这种氛围了。
  服务生端来一些酒,依次摆在透明茶几上。裴沐司特意为星阑要了两杯果汁,不让他喝酒。
  西柚果汁很新鲜,星阑捧着它到处摸摸,透过半封闭的遮挡围栏,目光落在舞台上。
  台上的男人头发很长,正在弹吉他。
  这首民谣曲年代久远,首次出海时,母亲迎风抱着星阑,岸边的人类哼唱的便是这首曲子。
  清澈的眸子中流光百转,星阑扒着窗户,往日的回忆涌向心头。
  他好想父亲和母亲。
  微微抽了抽鼻子,他擦干眼角处的湿润,继续凝视远方。
  余疏在国外野惯了,会玩得花样很多,茶几上虽有很多助兴的道路游戏,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他坏笑着问:沐司,不然我让我哥们叫几个漂亮的过来,陪我们玩游戏?
  裴沐司凝视着星阑:别了,少儿不宜。
  叫几个来玩游戏喽,又不干别的。余疏嘟囔着:我要真敢在外面干点什么,我家老爷子非打断我的腿。
  为了你的腿,先别叫了。岳棋慢悠悠说。
  行吧。余疏失落叹气,饶有兴趣地望着星阑,你们快看王子,听得多专注。
  包厢的围挡由木头制成,稀稀疏疏,一眼能望见舞台。星阑的脸靠在上面,楚楚动人。不远处,正在和朋友喝酒的男人,无意中瞥见小窗中的星阑,再也挪不开眼。
  星星,你在干什么?
  听见裴沐司叫自己,星阑忙擦干净眼泪,轻声说:观看表演。
  余疏端着酒:如果喜欢可以去舞台四周看,反正离这里很近。
  好,我去看看。星阑端着果汁,快速垂着头离开。
  裴沐司总觉得星阑不太对劲,询问两人:我落水时,星阑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岳棋摇头:没,就是很着急。
  嗯,那我去问问他。裴沐司稍坐片刻,起身去找星阑。
  漫步在酒吧主厅,星阑扬着纤细的脖颈,来到舞台周围。手中的杯子很可爱,杯沿处装饰着一片西柚,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台上的主唱已经换了一首劲爆舞曲,周围不少客人兴奋地来前面扭动身体,随着音乐跳舞。
  星阑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四处打量,吸着果汁。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领带松松垮垮搭在胸前,看样子是工作完过来放松。
  他的身后,包厢里的人好奇地朝着这里张望。
  弟弟,一个人过来玩?果汁好喝吗?男人笑容玩味,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立刻端来两杯鸡尾酒。
  哥哥请你喝酒。男人抿着唇角,我们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星阑不傻,对陌生人怀有警惕。
  抱歉,我不是一人来的,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我现在需要去找我的朋友。
  诶~难得你我有缘,再陪哥哥聊会天?
  男人张开手臂拦住星阑,眉梢上的风流尽显。
  星阑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坏人缠上了。在他们龙族,也有喜欢搭讪的坏妖怪,跟这个男人一样相貌丑陋,行为讨厌。
  他语气坚定:先生,我要离开了,请您放我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呦呵一声,身后突然多出两名黑衣男人。
  别看弟弟长得挺萌,脾气还不小?不过哥哥喜欢。又向前凑了一步,他慢悠悠挑眉:弟弟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呢?
  星阑眼角闪过一丝锋芒,刚要动手,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痛苦,随后吃痛地单膝跪地,右手臂被身后的人牢牢桎梏,无法动弹。
  裴沐司遏着他的手臂,语气冰凉:就是这样对你不客气,懂了吗?
  男人五官扭曲,方才的风度早已消失不见。破口大骂道:老子请你们俩是吃干饭的?快动手啊!
  身后的两个保镖左右为难。他们曾经受雇于裴苑一年,裴氏集团的大少爷还是认识的。不过出于职业道德,他们还是上前警告:裴少爷,请您快松手,不然我们对您不客气了。
  裴沐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说话间,余疏和岳棋带着十几名黑衣男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余疏甚是嚣张:敢在老子地盘欺负我裴哥和王子,你们活腻了?
  男人闻声扭头,见自己被几个年龄不大的毛头小子教训了,甚是恼火,更何况包厢里的熟人还看着呢。
  裴沐司力气不小,男人三番五次想挣脱,毫无还手之力。
  星阑小跑到裴沐司身边,小声唤了一句哥哥。
  男人明白过来,嘴里开始不干不净:怪不得,刚才在那里跟我装纯,敢情是个小浪蹄子?你们俩还是学生吧?玩得够野啊?
  背后的力道又重一分,裴沐司的声音冷得吓人。
  我警告你,你倘若再说一句不干不净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男人尽管疼得面目狰狞,仍旧嘴硬: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出去问问,宁城谁不认识我秦轩!
  星阑被唬住,轻轻拽着裴沐司衣袖:哥哥,秦轩是谁?
  裴沐司神色淡然,松开了秦轩的手。
  直到这时,秦轩才看清裴沐司的相貌。这人虽看着年龄不大,但气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强大。
  秦轩甩着手臂,眼神阴冷:怎么,怕了?
  裴沐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只道:不怕,等着你来找我。
  秦轩是秦家二少爷,上面有一个哥哥。保镖靠近,小声告诉秦轩裴沐司的身份,他听后虽是一怔,但为了面子仍然表现的不屑一顾。
  你就算是裴家大少爷又如何?你今天伤了我的手臂,我的骨膜可能受伤了,这笔账我总要和你算算。
  星阑眼瞧着裴沐司被缠上了,站出来道:是你先招惹我的。
  秦轩一副无赖的模样:我招惹你?跟你说几句话,就算招惹你?裴沐司,我回家就告诉我爸这件事,你等着你老子教训你吧!
  这时,裴沐司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啊,那我就等我爸来找我,顺便和他说说,你调戏我未婚夫的事情。
  第29章
  秦轩神色瞬变,闪过一抹诧色。
  现场所有人,包括星阑在内,全部目瞪口呆。
  余疏用胳膊肘捅着岳棋,吐槽道:md,沐司果然和王子有猫腻,还瞒着咱们俩。
  岳棋唏嘘:啧啧啧,看来那晚帐篷里的事是真的。
  星阑知道未婚夫是什么意思,抑制不住的心脏狂跳。
  沐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是不是喜欢他?
  嗷嗷嗷!一定是喜欢他才这么说!
  敛着无害的眸子,星阑抿着唇悄悄拽了拽裴沐司的衣摆,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轻声嘀咕:哥哥你
  秦轩后背冒着冷汗,但仍然存有侥幸,指着星阑:这小子是你未婚夫?
  裴沐司神色淡然握起星阑的手,抬起:当然,所以秦少爷如此轻浮,不知道秦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会如何处理?
  哦,对了。我爸很喜欢星星,平时相处也把他当亲儿子看待,不知道他得知你把星星欺负了以后,会作何感想呢?裴沐司年纪不大,气势很足,尤其是面对秦轩时,浅色的瞳仁微微眯起,带着些许暗示和警告,让他不寒而栗。
  秦轩怂了。
  先不说裴家本就背景雄厚,招惹不起。再者说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他家老爷子倘若知道这件事,估计刚到手的公司又飞了,还得被大哥痛骂一顿。
  秦轩变脸很快,赔笑着:裴少爷,不知者无罪,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位少爷是您的未婚夫,怎么敢上前搭讪呢?
  周围秦轩的保镖见正主认怂,纷纷撤下,站到他身后低着头。
  秦家果然不太行,虽然二少爷本就扶不起,不过在这种场合当众认怂的速度如此之快,也真是丢脸。
  裴沐司并没有说话,反而敛着没有一丝温度眸子紧紧盯着秦轩,令他毛骨悚然。
  这样吧,我和这位小少爷道个歉,您看行吗?秦轩没办法,躬着腰望着星阑,抱歉,刚才我一时喝多,吓到了你了。
  星阑反驳道:你刚刚没喝醉,说话很清醒。
  旁边的余疏乐了:王子可能没接触过类似社交,真是个直肠子。
  星阑的认真反问害得秦轩更加没脸,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裴沐司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张口:既然秦少爷道了歉,这件事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