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送到,稍后还有一更!】
夜色深沉,天空的月亮已经消失了。
黎明前的黑暗才是真正的黑暗。
虽然乌云依旧压在头上,但是雨已经停了,风也小了很多。
洪水已经下落了很多,校园里面余下的积水,还不到膝盖深。
我站在学校后院的那截断墙前,一手握着阴魂尺,一手紧抓着打鬼棒,冷冷地看着那堵断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决一死战,来,决一死战!”
我低声怒吼着,如同一头发枉的野兽。
但是,此时,除了夜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四下里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嘿嘿,又怂了吗?不敢出来了吗?”
我冷笑了一声,一步一步走到那断墙边,冷眼直视着那斑驳的墙壁,接着手里的打鬼棒猛地就抬了起来,然后对着那墙壁就是一阵疯狂的捅插。
“嘭嘭”
桃木棍砸在砖头的墙壁上,发出一阵阵的闷响声。
我几乎是发狂一般地挥舞着手里的桃木棍,同时又用手里的阴魂尺插到砖缝里,发狠一般地撬着墙上的砖头。
“噗通,噗通——”
墙上的砖头被我撬得一块块掉落下来,砸在了泥地上。
见到那墙壁已然被大雨湿透,没有多少结实度了,我心里一横,将桃木棍插到了腰里,专一用尺子去撬那墙上的砖头。
“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我愤怒地嘶吼着,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猛烈,有时甚至是一下子撬下了好几块墙砖。
那墙壁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现在被我撬掉这么多块砖头,被风一吹,立刻就开始有些摇晃。
“我拆了你的鬼墙,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见到那墙头已经开始晃荡了,我退后一步,接着飞跳起来,向着那墙上踹去。
“嘭嘭”
又是一连串的闷响,我一手支着身后的一棵白杨树的树干,伸脚对着那墙壁就是一通猛踹。
那墙壁被我这么一踹,立刻就开始“噶啦啦”地晃荡了起来。
我一看差不多了,不觉转身双手撑着树干,两脚一起蹬着那墙壁,整个人的身体都横了起来,然后就用尽了全身形力气向后蹬去。
终于,在我的持续蹬踹之下,那墙壁开始一点点地向外偏斜,最后终于“呼隆”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倒塌了下去。
“该死的,在哪儿呢,出来,出来!”
我站到地上,转身看着那断壁残垣,低声说着话,再次拿出手里的打鬼棒,跳到那倒塌的墙壁根子上,一溜捅插了过去。
那截墙壁,长度只有大概四五米的样子,所以,我很快就把那剩余的墙根子捅插了好几个来回。
但是,虽然我已经捅插了好几个来回,但是却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发现。
这个时候,我也有些力竭了,心劲也有些泄了,不觉骑在一截墙根上喘了口气,擦了一把汗。
但是,就在这个当口,我突然眼角一晃,视线突然就落到了那栋紧靠着墙壁的低矮小屋上了。
对了,既然墙壁里面没有,那会不是是在这小屋子的墙壁里面呢?
我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走到了那小屋的墙边,皱着眉头,野狼巡视猎物一般地冷眼看着那小屋子,心里很有一种把它也拆掉的冲动。
但是,就在我正在看那小屋子不顺眼的时候,却不想突然眼角再次一晃,在小屋子贴着后院墙的那段墙根底下,看到了一小团白白的东西。
猛然见到那团白色的东西,我先是一愣,接着不觉就慢慢靠近,低头弯腰仔细去看。
这时候,虽然天色很黑,但是天光还是有一点的,似乎是要天亮了,所以,我还是看清楚了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白色的手骨。
那手骨只露出了五根白色的指骨和一段手腕,其余的部分,都被压在小屋子的墙根底下了。
本来,那段手骨也是压在后院围墙的墙根底下的,但是,围墙被我推倒之后,就现出了这段手骨。
当时乍一看清楚那段手骨,我先是下意识地心里一阵发虚,有些惊恐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感觉自己心跳开始加速,全身都有些发抖,但是随即,我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觉一声低吼,再次壮起了胆量,抬起手里的桃木棍就向那白骨砸了过去。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打鬼棒还没有落到那白骨上面的时候,突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见到那黑影,我本能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接着仔细一看,赫然发现那黑影是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背对我坐着,正好挡住了那段白骨。
“这是?”
当时,我见到这个状况,不觉一愣,心里的感觉极为诡异,但是随即,我就感觉到上面似乎有人在看着我,不觉抬头一看,赫然发现一个全身穿着黑皂皂的衣服,头发披散的女人,正坐在那小屋子的顶上,低头看着我。
“混蛋,居然还找替死鬼!”
我一声怒吼,原地跳起,操起手里的桃木棍就向着那黑衣女人砸了过去。
“噗——”
一声闷响,我一棍子砸到了小屋子的边角上。
砸完一棍之后,我回身落地,转身一看,却发现小屋子上面的黑衣女人不见了,地上的那个小女孩也不见了,而且最奇怪的是,墙根底下的那截手骨居然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已经烂成骨头的尸体还会跑?
但是随即,我又突然在心里推翻了自己的疑问。
谁说白骨就不会跑了,在所红尘的古墓里面的时候,我不就亲眼见到过会跑的骷髅吗?
想到这里,我不觉在心里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因为,如果那鬼东西真的可以跑的话,那,岂不是说,我这辈子都别想抓住它了?
那刘小虎的姐姐刘小债,岂不是就要白白死掉了吗?
不行,我不能让它就这么跑掉,我要现在,立刻马上就干掉它!
我心里一声怒吼,接着操起阴魂尺,就开始去挖那小屋子的墙壁,准备连小屋子都拆掉。
这时候,由于耽误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所以,天色已经开始渐渐亮了。
此时,我虽然身在学校最后面的地方,但是也发现学校的教学楼里面已经又是全部亮起了灯了。昨晚停掉的电,似乎又来了。
这时候,教学楼里面开始吵闹起来,人影也开始晃动起来,那些被关在教室里面憋了一夜的老师和同学,已经开始起来活动了。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亮,但是却依旧都无法干扰我的行动,我仍旧在发疯一般地拆着那小屋子的墙壁。
可是就在这时,远远地却是传来了一个让我感到的意外的声音。
“喂,大同,噢,不,方晓,你小子跑哪里去了?老子来接你了,听到声音的,快给老子吱一声”
那声音,很远,听着像是站在教学楼前面喊的,但是虽然远,我却是一下子就听出那是二子的声音。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家伙的声音,我居然是激动地有些想要流泪,当下居然也忘记了继续去拆那小屋子,转身就向着二子跑过去了。
“我在这边”
我老远就对着二子挥手大声喊着。
“哎呀呀,我的爷啡,你小子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这幅样子了?被砸到墙底下去了?”二子看到我,首先就是一通嗟叹。
我听到他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不但全身都湿漉漉的,而且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全身都是稀泥和白灰。
见到自己的这个样子,我不觉有些扭捏,但是毕竟从小就爱面子,于是就对二子道:“你管我什么样子。”我对二子说完之后,接着问他:“你怎么来了?”
“嘿嘿,这个嘛,说来话长啊,”二子听到我的话,嘿嘿一笑,接着就上前拉着我的手道:“走,咱们先上车,一边走一边说。”
“娘的,昨晚那么大洪水,老子跟着表哥去灾区查看情况,淋得跟个鸟似的,幸好后来接到了老人家的电话,不然的话,估计要陪着表哥淋一夜,这家伙也真是的,好好一个副市长,非要去和那些难民挤帐篷淹水,搞不明白他。”二子一边走着,一边点烟抽着,同时也把他的“英勇事迹”说了出来了。
“我姥爷怎么了?”我一听二子的话,有些疑惑地问他。
“还能怎么了?老毛病呗,又是全身出血,他的医生搞不定,直接给我表哥挂了电话,我表哥就把我派过来了,连夜接老人家去医院急救,”二子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站在泥地里,伸了一个懒腰道:“一夜没睡啊,真他娘的困。”
“姥爷现在怎样了?”我有些焦急地问二子。
“还能怎样,还那样呗,上次你又不是没看到?过了那个时间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这不,我们刚从市里回来,就顺道过来接你了。老人家现在还在车上呢,你自己去和他说。”二子撇撇嘴,眯眼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