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冷笑道:“左贤王,哦,大单于,你以为天下会掉馅饼吗?!我中央军那么不遗余力地帮你,你们匈奴人该以何为报呢?”
呼厨泉想到南匈奴紧紧挨着吕布已经掌控的冀州并州,按照吕布今日的战力,吕布若是倾发全部中央军,怕是他南匈奴都有灭族的危险,既然得罪不起,便尽力讨好吧,便尽力挤出笑脸:“奉先公但有吩咐,我匈奴人无有不遵!”
吕布嘿然一笑道:“大单于,这可是你说的!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南匈奴所有部落都要选出最精锐的骑兵加入我中央军,帮助我打董卓、乌桓、鲜卑,你们所有部落也要选出最优秀的牧民,帮我放牧牛马!”
吕布其实是想让他们让出平阳城、让出离石城,但转念一想,只要匈奴人里最精锐的骑兵掌控在自己并被自己洗脑了,那平阳城和离石城,甚至那个美稷城,自己想拿就拿,又何须向他要呢?
呼厨泉哑然,他没想到吕布一张口就要他们最核心的力量,他们匈奴人在这东汉末年还勉强能够立足,能够指靠的就是那些精锐骑兵,没想到吕布竟然想要过去,不过呼厨泉转念一想,反正我能够掌控的部落没有几个,你吕布想要那些部落的人马,你要问人家愿不愿给,便径直答道:“若是那些部落头领愿意把他们的精锐交给奉先公,我是愿意配合的!”
吕布冷笑道:“看来大单于你也知道你这次带来的不是你们匈奴各个部落里面的最精锐的骑兵了!这样吧,我这次俘虏的匈奴骑兵里,那些受伤的骑兵就不必留给你做负累了,就留给我吧,我再从这些健全的俘虏里抽选八千个,剩下的都交给你,不过战马我只能给你搭配一人一骑,剩下的我要当做战利品没收了!”
呼厨泉无话可说,吕布给他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换个其他人,比如皇甫嵩、朱儁那样的,没准直接把这些匈奴俘虏们全部坑杀。
呼厨泉跟吕布谈好条件以后,便站在马上,振臂高呼:“别打了!都成了自己人了!缴械吧!”
带头的都投降了,下面那些还挥舞刀枪跟中央军将士拼杀的匈奴骑兵们也没啥战斗意志了,纷纷抛下武器,趴伏在地。
典韦策动青鬃马,向吕布交令:“主公,李傕那家伙早就逃走了,遍寻整个河谷,不见他的踪影!”
吕布狠狠道:“这家伙还真是福大命大,又被他逃过一劫!”吕布心里怪异莫名,难道这个李傕的命能硬到坚持着跟郭汜祸害一下长安不成?!
吕布想了一想,急忙吩咐典韦:“你赶快带着两千精骑,沿着前往安邑城的方向,追赶下去,一定要把这个李傕斩杀,不可让他坏了我的大计!”
吕布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还是尽量把他生擒吧,这家伙活着比死了有价值!等你擒获了李傕后,把他交给徐晃,把这里的战况告诉徐晃,让他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你就留在那里帮助徐晃吧!”
却说那个护匈奴中郎将李傕,当他看到那密林里穿出嗖嗖的箭矢破空声,他就知道呼厨泉中了吕布的伏击,他没有半点心思去救呼厨泉,见势不妙,拨马就逃,那残留的六百多飞熊骑兵紧紧跟随李傕的身后。
李傕暗想,就现在这么一点儿兵马,若是去了美稷恐怕会被于夫罗吃掉,只好去河东郡南边投奔杨定,便带着飞熊残兵,一直向南溃逃下去。
一直跑了三四个时辰,到了闻喜县境内,人困马乏,李傕看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便招呼麾下士卒,找了一个僻静的树林,安营休息。
这六百飞熊军从通天山到白波谷,再从白波谷到闻喜县,一路上都是仓惶奔波,好不容易逃出吕布的魔掌,他们安逸地躺在地上,沉沉地睡去,连那些守夜戒备的飞熊士卒也抑制不住满身的疲惫,酣然入睡。
李傕忽然被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给惊醒了,他抬头一看,满天星斗,赶紧踹了一下旁边的亲兵:“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赶紧起来!”
那亲兵睁开惺忪的睡眼:“将军,您醒了!”
李傕望着那漫天星斗,问那亲兵:“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那亲兵呆愣愣地朝李傕眺望的方向看去:“哦,星光璀璨,明天准是晴天!”
李傕啪地拍了一下那个亲兵的脑袋:“笨蛋,咱们的帐篷被人拿走了!”
就在这时,树林外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李傕,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快快投降!”
李傕慢慢悠悠地坐起身,在那亲兵的服侍下,穿好盔甲战袍,站起身,朗声说道:“不知道是奉先公麾下那位将军带兵围我!”
那亲兵这才发现,他们这六百人所居住的帐篷全被人掀起,树林外密密麻麻足有三四千人,张弓搭箭对准他们,那军队军纪甚是严明,军容甚是整齐,这么多人马,竟然没有一丝声响,静默得让人窒息。
就在一瞬间,几十个火把同时亮起,将把这片树林照耀得如同白昼。
将李傕等人包围的这支军队里面,策马走出一员大将,面如古铜,蚕眉鹿目,颌下短髯,提着一杆开山大斧,雄壮威武,不怒自威。那员大将提起开山大斧,厉声大喝道:“奉先公帐下大将河东徐晃徐公明在此,李傕匹夫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李傕是凉州北地郡人,距离河东郡并不甚远,对徐晃的生平稍有了解,便不屑地说道:“大将焉能向樵夫请降!”
徐晃大怒,厉声喝骂道:“你李傕原是一马贼,现在又是我案上鱼肉,还敢讨嘴上便宜,当真是不知死活!”
徐晃策动胯下骅骝马,就想上前擒拿李傕,身后闯出一员战将,只见此人姿貌魁伟,嘴唇甚大甚长,好似香肠,眼睛又大又阔,好似凤目,身高九尺,腰大十二围,使一百八十斤开山大斧,瓮声瓮气地大喊道:“无双上将潘凤在此,李傕休得侮辱俺家师帅,看俺的开山大斧!”说着搂头就是一斧。
徐晃见潘凤上前,便停住骅骝马,静看潘凤大战李傕,他对潘凤很有信心,两个多月前,当他刚刚见到潘凤的时候,觉得这家伙虽然孔武有力,能使得动一百八十斤的开山大斧,但他斧法太烂,很容易被武功精湛的武将斩杀,便谨遵吕布的命令,将自己砍柴十多年所悟到的斧法传授给潘凤,潘凤外表看起来奇特,但习武天赋还算不错,两个月间已经把徐晃的斧法学到了七八成。
李傕挥动手中弯刀,连忙来迎:“看我的龙牙刀!”
李傕在五年前做马贼的时候,兼做盗墓,从一个古墓里掘得三把刀,刀上刻着龙牙、虎翼、犬神,李傕把虎翼、犬神藏在府中,自带龙牙为佩刀,因仓皇逃窜,失去善用的长矛,便以此龙牙佩刀前来迎敌。关于这一点儿,三国志里有记载,“中平二年,李傕掘得三刀,铭曰龙牙、虎翼、犬神,傕常服之。”
龙牙刀挥动起来,隐隐卷带一股黑气,还发出凄厉之声,李傕若是用龙牙刀对付其他将领,或许奏效,趁着对方被龙牙刀影响了心神,将对方袭杀。
偏偏这个潘凤潘无双非常粗线条,只懂得挥动开山大斧,按照徐晃传授他的盘古斧法,一斧快似一斧,一招狠似一招,招招不离李傕的要害,龙牙刀带的黑气和尖声,潘凤根本就听不见听不见,因为李傕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块能够移动的木头,他一直在考虑该把这块木头砍成几块才适合。
潘凤大喝一声:“开天辟地!”磨盘大的开山大斧狠狠劈下,李傕连忙举起龙牙刀去迎。
哐当一声巨响,一百八十斤的开山大斧砸在二十斤的龙牙刀上,李傕身形猛然一晃,虎口发麻,龙牙刀险些脱手,潘凤身形一动不动,抬起开山大斧,准备再砍,却发现精铁所铸的开山大斧上显出一道明显的创痕,再看李傕手中的通体黝黑好似烂铁一般的龙牙刀没有半点残缺,心里一惊,看来这龙牙刀是神兵利器,自己这开山大斧虽然巨大,也经不起这样磕碰。
李傕也觉得潘凤这斧头太沉,自己若是再跟他硬碰硬几下,恐怕这虎口都要震裂,便可以避开跟开山大斧相碰。
这样一来,两人没有斗力量,开始斗技巧,斧法尚未炉火纯青的潘凤那里是刀法精湛的李傕的对手,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便觉得自己斧头开始沉重起来,气息也开始不匀称了,而李傕依然是气息平稳,刀法丝毫不乱,眼看潘凤就在败在李傕手里,潘凤便不管开山大斧被龙牙刀损伤,刻意地以一力破十巧,砰砰锵锵砸在李傕的龙牙刀上,李傕觉得虎口开始流血,情知不妙,便加快地挥舞龙牙刀,试图在最短时间内把潘凤斩于马下。
徐晃已经看出潘凤气喘吁吁,不是敌手,有心上前助阵,又恐被人耻笑,正在这时,从树林外飞进一只黑色小戟,快似流星,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李傕的手腕上,李傕再也握不住龙牙刀,当啷一声,黝黑无光的龙牙刀丢落地上,跟那小戟同时而来的是一声大喝:“生擒李傕,不要斩杀!”
潘凤原本准备将李傕砍于马下,被那大喝声所慑,赶紧变招,用那斧背将李傕砸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