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领近卫师在洛阳东门外跟赵云统领的骑兵汇合,四万大军便一路向东而行,穿过虎牢关,来到荥阳郡。此时的荥阳郡已经掌握在吕布中央军手里,吕布让爱妾吴瑕的叔父,也就是未来大将吴班的父亲吴匡领荥阳郡尉,领四千郡兵在荥阳郡的荥阳城里防御。
吴匡得到急报,连忙领郡县兵将汜水上的浮桥修好,吕布大军顺利通过汜水,在荥阳城里休整几个时辰后,便继续往东进军。
吕布大军又经过一日行军,到达荥阳郡和陈留郡交界处,调转方向,向北往黄河渡口而去,沿路得到了陈留太守张邈的帮助,张邈用他的步兵为吕布在鸿沟和阴沟上搭建了浮桥,以吕布骑兵快速通过。
吕布是寒庶子弟,张邈是世家子弟,两人本来不可能有什么交情,但吕布在数年前肆虐在冀州、兖州等地的黄巾暴乱时救了张邈一命,张邈少时以侠义著称,疏财仗义,喜欢广交朋友,又感念吕布救命之恩,觉得吕布是个英雄,便刻意结交,两人顿成莫逆,现在吕布坐拥五州,势力雄厚,张邈效忠于邺城朝廷,却不愿意向好友吕布投效,只是以盟友相交,公孙瓒冒天下大不韪攻打邺城,对邺城朝廷忠诚的张邈自然要当仁不让地帮助吕布对付公孙瓒,所以吕布经过陈留郡的一切用度和后勤都有张邈帮助。
吕布四万大军又经过一天疾驰,来到黄河岸边。甘宁早已领黄河水师在这里搭建了一座浮桥,吕布大军迅速通过了黄河上的浮桥,往邺城疾驰而去。
甘宁完成了接应吕布过河的任务后。便领着一万黄河水师顺流而下,向渤海而去,渤海湾里还有吕岱的两万渤海水师等待着甘宁部。他们即将对公孙瓒空虚的腹地发起攻击。
吕布大军距离邺城还有八十里时,便见沿路已经有一些坞堡冒起了灰烟,坞堡四周的庄园一片狼藉,许多尸体尚未掩埋,暴露于野,那个曾经的天堂冀州在军纪败坏的公孙瓒军破坏下已近人间地狱。
前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前来回报,说这些坞堡并不是普通民众或屯民们按照吕布军令建造起来的易守难攻的棱堡,而是一些本地世家们固步自封的庄园。吕布方才放心,反正这些世家的庄园里生产出来的粮食大多都不交公,被公孙瓒毁掉了也没有什么可惜。
公孙瓒专一毁坏世家的庄园其实并不奇怪,公孙瓒虽然出身于士族,但因为他母亲是个出身寒微的侍女,所以他从小遭受了很多世家人物的鄙夷,他长大以后靠着有个好相貌成了涿郡太守的女婿。随后又依靠自己的军事才能逐步做到了右北平太守,功成名就后的公孙瓒对世家人物非常厌恶,在他势力范围的世家子弟都被安置在穷苦之地,有人问他为何如此,公孙瓒答道:“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贵之。皆自以为职当得之,不谢人善也。”公孙瓒在鄙薄那些世家人物之外,还引一些出身低贱的商贩为朋友,像他还跟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等三人,结拜为兄弟,公孙瓒自号为伯,谓三人者为仲叔季。
吕布在陆续进军路途上,得到了冀州各地传来的急报,发现公孙瓒确实是有少年阴影,他这番南下攻打冀州,专门祸害那些世家的庄园,对贫民姓并未有太多冒犯。
贾诩的军情司在两年前安插在幽州的特工陆续把准确的情报发送过来,吕布逐渐得到了公孙瓒军力部署的详细情报,公孙瓒这次南下的兵力不只是他宣扬的五万人马,而是十五万人马。
公孙瓒虽然只是右北平郡太守,但他之前曾任辽东属国长史,便以自己强大的兵力,将辽东属国、辽西郡、右北平郡以及渔阳郡、涿郡、广阳郡的一半都占领,真正的幽州牧刘虞只占了上谷郡、代郡和一半的渔阳郡,剩下那个公孙度占据了辽东郡、玄菟郡和乐浪郡。幽州有将近三万人口,其中有一五十万都在公孙瓒的治下,公孙瓒穷兵黩武,竟然在暗地里参照吕布全民皆兵的制度,在诸郡县建立了常备的郡县兵,郡县兵有十五万,而他常备的战兵是三万人。
当公孙瓒被袁绍的谋士荀谌忽悠得利令智昏,想要南下攻占邺城实现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将军梦,因为公孙瓒之前曾在虎牢关前见识过中央军的战力,也曾见识过吕布横扫数州世家联军的战力,虽然吕布在冀州只留了高顺一个师的兵力和一些郡县兵,公孙瓒也不敢托大,对外宣称出动五万人马只是为了蒙蔽吕布,实际上却出动了十五万人马,只留了三万郡县兵给弟弟公孙越留守。
因幽州靠近大草原,盛产战马,公孙瓒以骑兵起家,便大兴骑射,十五万人马里面竟有七万骑兵,在这七万骑兵里面又有一万人马是堪称天下第一等强兵的白马义从,战力异常强大,加上公孙瓒是突然翻脸突袭冀州,冀州边境的十几个城池都被公孙瓒一战而下,公孙瓒又搜遍里面的郡县兵强迫加入北平军,半个月后,公孙瓒的人马滚雪球一样成了二十万,幸好公孙瓒一向鄙薄世家,还经常攻破世家庄园搜罗粮食,否则冀州境内某些对吕布表面臣服心怀不满的世家早就领兵追随公孙瓒了,公孙瓒的势力会更加不可遏制。
公孙瓒在沿线城池里留了二万人马巩固占领的土地,领十八万人马攻打渤海郡郡治南皮城,渤海郡尉吕岱防守得力,公孙瓒善于野战不善攻城而且也失去了原来奇袭的优势,围攻南皮十余天,损失了一万多人马,无法攻破南皮城,只得放弃攻打南皮,便径直去攻打最核心的目标邺城。
公孙瓒十七万大军围攻邺城三日,除了剪除城外一些世家庄园得到一些粮食外,其他一无所获,不仅是因为他不善攻城,更因为邺城里面不只有高顺师的两万人马,还有王越的龙骧军、陈到的虎贲军、夏牟冯芳的持金吾、城门校尉从属人马共计两万人马,此外还有一万郡兵,邺城内有五万人马,高顺、陈到又擅长守城,邺城城墙高大,护城河是引漳水而成,宽阔深邃,公孙瓒在城下丢了一万多具尸首却也只能望着邺城高大的城墙谩骂而已。
公孙瓒盘算一下自己还有十五万人马,便是再用上二三万人的性命去填,也要把邺城攻下来,只有把天子刘辩掌握在手,自己才能一跃成为主宰天下的第一大势力,更不用在吕布的威胁下战战兢兢。
公孙瓒一心一意地攻打邺城,他一直对袁绍谋士荀谌忽悠他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吕布尚在千里之外的荆州跟袁绍死磕,根本想象不到吕布现在已经渡过了黄河直奔邺城而来。
吕布在撤兵离开荆州时,便放出了精锐特工来隔断公孙瓒派出细作的窥探,沿途之上,吕布也倾发许多精锐斥候来阻隔公孙瓒的斥候侦探,因为吕布中央军的精锐斥候都接受了吕布从后世得到的精锐侦察兵训练方法的严格训练,皆能以一当十,将公孙瓒派出的斥候尽数射杀,以至于吕布这四万大军距离邺城八十里,公孙瓒方才收到吕布有意放出的情报:“吕布大军刚到陈留郡,准备渡过黄河。”
公孙瓒担心吕布大军到达邺城后跟邺城里面的高顺里应外合大败自己,但听到吕布大军还未渡河,便迅速派麾下大将严纲领三万骑兵,火速赶往黄河,准备把吕布大军堵在黄河南岸。
严纲策马奔腾,从邺城南下八十里,远远看到烟波浩渺的黄泽湖,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黄河,便对身边副将田豫田国让笑道:“国让,看来主公所料非虚,吕布大军尚未渡过黄河,只要我军牢牢控制黄河北岸,吕布大军无法渡河,只要主公攻破邺城,大事可定!”
田豫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就严纲这种不识地理的庸才竟然也被公孙瓒器重任命为冀州刺史,足见公孙瓒此人才具,虽然刚猛好杀,威风一时,但他穷兵黩武,欺凌士人,麾下皆是庸才,必不能长久。
田豫身为渔阳田家的旁系子弟,又是公孙瓒亲信大将田楷的堂弟,迫于家族压力,依附于公孙瓒,他只有二十一岁,却少年老成,自然不会直斥严纲的错误,而是笑道:“严将军,那个吕布奸贼最近三年来用兵诡异,最善运用奇兵,很有可能他是从其他渡口越过黄河的,我们还是整齐队伍,谨慎行军。”
严纲虽然是公孙瓒麾下数一数二因武勇受到器重的大将,但田豫追随公孙瓒两年来因其足智多谋明断时事,严纲对他还算言听计从,便下令全军小心警戒,谨防吕布大军从其他渡口过河,伏击自己。
严纲的命令刚刚传达下去,双目如电的田豫便看到前方的黄泽湖岸边荒草丛生处影影绰绰闪现大片阴影,田豫连忙叫道:“严将军,前方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