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该从姐姐不经意的话语中,听出了公孙瓒大军十不存一,又听到吕布也是损兵折将,无法继续进军,心里很是为主公刘虞感到高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时机到了。
因为公孙瓒被击败的太突然了,刘虞方面根本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赵该知道姐姐现在贵为通天教圣女,在邺城里面属于人人敬仰的仙子,她了解到的情况肯定是确定无疑的,而且她是自己的姐姐,也没有必要撒谎欺骗自己,便完全相信了,兴冲冲地奏报主公刘虞。
与此同时,幽州将军郭骞从女儿郭芍药那里得到了邺城最新的情况,渔阳郡尉王通从他女儿王鲁莲那里也得到了邺城最新的情况,他们派人稍微一核查,果然那个公孙瓒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幽州。
刘虞从别驾赵该那里得到公孙瓒兵败的情报,尚且将信将疑,又从将军郭骞、郡尉王通那里得到了确凿的消息后,他心里甚是高兴,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受够了眼中钉肉中刺公孙瓒的存在。
起先,公孙瓒奉命征讨乌桓,受刘虞的节度。公孙瓒只注重自己的部队强大,放任部曲侵扰百姓,而刘虞注重仁政,很关爱百姓,于是与公孙瓒之间逐渐出现了矛盾。刘虞嫌公孙瓒过于穷兵黩武,怕他成功后就不好控制了,于是不许他再次出兵,并稍稍削弱了他的权限。公孙瓒大怒,屡次违反命令。不断地侵扰地方百姓。
当然,刘虞和公孙瓒矛盾的根本点就在于对待游牧民族鲜卑、乌桓的态度,刘虞一直采取的是怀柔宽仁的政策。而公孙瓒则是武力讨伐镇压,两人的对外政策互相冲突,公孙瓒经常破坏名义上的上司刘虞对外族施加的仁政。刘虞准备赏赐给游牧民族的物品,多次被公孙瓒抢夺,刘虞不能制止,于是上报朝廷诉说公孙瓒掠夺百姓的罪行,公孙瓒也上表告发刘虞办事不利,两人相互指责,邺城朝廷遵循吕布的指示,采用和稀泥的做法。各打五十大板,结果刘虞和公孙瓒的矛盾愈演愈烈。
刘虞想招来最为信任的谋士左曹掾魏攸前来商议如何应对,却得到魏攸病逝的消息,刘虞详问魏攸是如何病逝的,从事齐周奏报,说是有个自称是公孙瓒弟弟公孙范的人,邀请魏攸前去渔阳城里的忘忧馆玩乐。结果魏攸年弱多病又好色无度,回到家里就一命呜呼了。
刘虞本来信赖魏攸,却听到魏攸背着自己私会公孙瓒的弟弟,顿时对魏攸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当时魏攸劝说刘虞“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不可无也。瓒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现在看来都是魏攸得公孙瓒贿赂,在自己面前为公孙瓒美言。
刘虞又得到一个让他抓狂的消息,公孙瓒败退幽州后,为了有效抵御吕布大军的进攻,公孙瓒竟然在蓟县东南筑起了一个自称易京的城塞,临易河挖十余重战壕,又在战壕内堆筑高达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营垒,堑壕中央的土丘最高,达十余丈。
易京距离刘虞所在的蓟县很近,公孙瓒大军在冀州大败,人马匮乏,粮草短缺,为了及早恢复元气,公孙瓒竟然在渔阳郡大肆招兵买马,聚草屯粮,这样一来,本属于刘虞的民众及其物资都被公孙瓒抢走了。
刘虞忍无可忍,又得知公孙瓒新近被吕布击败,麾下精兵只有四千多白马义从,便决意讨伐公孙瓒。
就在这时,邺城朝廷的大汉天子刘辩派使者太仆丞田畴前去幽州,表面上是抚慰刘虞多年怀柔异族之功,暗地却给刘虞下了一个诏书,说公孙瓒竟敢攻打都城,大逆不道,天子斥责刘虞身为公孙瓒的上峰,治下不严,责令刘虞即刻讨伐公孙瓒不得有误。
刘虞不确定这个诏书到底是天子刘辩自己的意思还是吕布的意思,便问田畴:“骠骑大将军意思如何?”
田畴做出一副十分犹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刘虞就搬出自己跟田畴之前的旧交情,意图感化田畴,田畴果然一副被刘虞感动的样子:“畴此次来幽州,吕大将军本意是想让在下劝刘幽州莫要讨伐公孙瓒,但公孙瓒攻打都城属于大逆不道,吕大将军无法把心意说出来。以在下揣度,吕大将军之所以没有除恶务尽地将公孙瓒彻底消灭,就是为了留着公孙瓒来消耗刘幽州您的兵力。”
刘虞冷笑道:“公孙瓒仅有四千残兵,而本公有十万大军,他吕布想留着公孙瓒消耗本公的兵力,那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吕布若不是如此用心,本公还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讨伐公孙瓒,既然吕布如此看轻本公,本公就让他见识一下!”
刘虞迅速聚起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去易京讨伐公孙瓒,临行前,从事程绪劝阻道:“公孙瓒人马虽少,却是百战之士,我军人马虽众,却甚少经过战阵,不如主公罢兵,再多操练一番,方有更大胜算!”
刘虞以为程绪小觑自己,勃然大怒,下令将程绪斩首。
刘虞手下从事公孙纪,因为同姓而被公孙瓒厚待,趁夜跑到公孙瓒处告发刘虞的计划。
而公孙瓒逃回幽州后,聚散了剩下的所有郡县兵和白马义从,经过整合后,重新组建了六千白马义从和四万步骑,但因为公孙瓒急功近利,穷兵黩武,粮草不济,公孙瓒便派了三万步骑都散布在外面劫掠地方人口财物,公孙瓒见刘虞拥兵十万,浩浩荡荡,自觉不敌,本来打算从城东掘地道逃走。
但久经沙场的公孙瓒很快就发现了刘虞军的短处,刘虞兵马虽多,但很多士兵没有真正打过仗,加之刘虞不通兵事,指挥不力,十万大军更似乌合之众,而且刘虞过于迂腐,本来只要火攻,就可以拿下刚刚修建好的易京,但刘虞命令不准焚烧,还再三告诫:“本公此次兴兵,只为杀公孙瓒一人而已,不可多伤人!”
公孙瓒当机立断,领新组建的六千白马义从,顺着风势,放起大火,大火往刘虞军中弥漫,刘虞大军当即开始有些混乱,公孙瓒这六千白马义从奋勇冲杀,刘虞大军本系临时拼凑,哪能抵挡得住,于是阵脚大乱,大队士兵纷纷溃逃。
刘虞在麾下将领的保护下一直逃到居庸,公孙瓒带着白马义从奋力追赶,他弟弟公孙范又带着三万人马增援,三日后攻破居庸县,抓住了刘虞。
公孙瓒不想冒着杀害上司的名声,准备让刘虞继续作傀儡管理州中事务,谁知道刘虞被公孙瓒抓住后的当天晚上,就在公孙瓒的军营里被人杀害。
公孙瓒看到刘虞死在自己的军营里,惊呆了,他不是笨蛋,他立马想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传说,想起那个盘踞在冀州的骠骑大将军吕布,这肯定是吕布下的黑手,是吕布那厮想要嫁祸给自己。
公孙瓒还没有来得及澄清自己的嫌疑,整个幽州就已经开始疯传,公孙瓒诬陷刘虞之前与袁绍合谋要当皇帝,乘机将刘虞斩首,好达到自己独霸幽州的目的,刘虞在幽州为政宽仁,很得人心,他死后百姓都痛哭流涕,都对公孙瓒恨之入骨。
与此同时,得知刘虞死讯的邺城朝廷迅速颁下诏令,将刘虞之死同攻打都城等罪行一并算入公孙瓒头上,陈琳书写讨伐公孙瓒的檄文,随着这个檄文传遍天下,公孙瓒杀害刘虞的罪行已经盖棺定论。
公孙瓒百口莫辩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刘虞就是老子杀得,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公孙瓒还未从居庸县离开,刘虞麾下从事鲜于银、鲜于辅、齐周带领麾下残兵,聚合那些感刘虞怀柔之恩的鲜卑、乌桓部落,重又举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居庸县的公孙瓒大营。
公孙瓒这些年欺负鲜卑、乌桓欺负得手软,他麾下数千白马义从善于骑射,纵横塞北,跟鲜卑、乌桓对阵多次,每次跟异族骑兵对持时,公孙瓒都面色严厉,怒不可遏,如上阵痛击仇敌一样,亲自带兵追击,鲜卑、乌桓熟知他说话的声音,畏惧他的勇猛,不敢抵抗和冒犯,特别当公孙瓒组织起他的白马义从后,横扫塞北,有些异族部落患上了恐惧症,将公孙瓒的形貌画制成靶子,骑马射箭,射中者都喊万岁,因公孙瓒势力日渐强大,很多异族部落都不敢待在塞内,都远远地逃出塞外。
公孙瓒领六千白马义从和另外一万精锐骑兵出阵,见敌军势力虽众,却是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而鲜于银、鲜于辅、齐周之前都是跟异族关系处的好而已,本身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军事才能,不善排兵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