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挥起青龙偃月刀,大喝一声:“看我的春秋刀法!”刀光烁烁,杀向吕布。
关羽夜读春秋传为佳话,他不仅从春秋里读到了韬略,也读出了刀法,春秋无义战,所以关羽要仁义,他这一刀是以杀止杀的仁义之刀。
但在吕布看来,关羽这春秋刀法不过如是,春秋之战比不得战国之惨烈,只读春秋而不读战国策,是关羽的失策,关羽在韬略上看不出吕蒙、陆逊的尔虞我诈,在刀法上亦重势而轻术。
当吕布将关羽的头三刀还击回去,关羽的气势便开始一直下降,难怪他说他的武艺不如张飞,张飞是可以在百十合之内都能保持高昂的战意,而关羽无法持久,所以他斩不得纪灵而张飞却可以。
吕布以为用西楚霸王的霸王戟法赢了关羽,并不能显示自己的本事,就以刀破刀,吕布就用方天画戟的月牙为刀,运转华雄自创的烈日刀法,来跟关羽比拼,吕布也想确认,天下没有失败的战法,只有失败的人。
当吕布运转起烈日刀法,他体内那天下第一旺盛的阳气沿着戟杆倾泻出来,太阳光也照耀在天下第一兵器方天画戟的月牙上,烈日刀法一经施展,便是光辉灿烂无双无对,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关羽知道自己重在蓄势的春秋刀法对吕布无用,便迅速改变战法,运用自己这些年潜心摸索出的葵花刀法,青龙偃月刀如一阵阴风。迅疾又飘忽地出现吕布的马前,黏上了方天画戟。一旦贴着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便顺着戟锋,掠过戟杆,直奔吕布的脖项,就在那一瞬间,原本阴森飘忽的青龙偃月刀光芒大盛,真如入海的青龙,向吕布狠狠扑来。
而在另外一边。张飞也将丈八蛇矛捡拾起来,策动乌骓马,矛走偏锋,如毒蛇吐信,直取吕布的左侧。
吕布人马合一,赤兔马旋风似的调转,使得关张二人的兵器全都落空。
吕布挥戟斩向关羽的头颅。胯下赤兔的马蹄高高抬起踹向关羽的战马,关羽现在的枣红马只是凡马,那里经得起赤兔死马的重踢,差点被赤兔马铁锤般的马蹄踹成残疾,稀溜溜一声惨叫,马失前蹄。差点把关羽摔下战马。
幸得关羽的战马马失前蹄,关羽才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吕布的致命一击。
吕布正要继续追杀关羽,张飞那晃动如毒蛇的丈八蛇矛飞刺过来,吕布只得横戟在手,挡住了丈八蛇矛。关羽幸得脱难。
吕布铛地一声将丈八蛇矛击开,赤兔马前蹄扬起向天嘶鸣。吕布脸上泛起睥睨天下的豪情,单手握戟直指刘备大喝道:“你们三人一起来吧!”
关羽、张飞互相对望一眼,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对碰一下,再次冲向吕布。
可当他们尚未靠近吕布,便迎来了如飓风如海啸一样袭来的戟影,关羽、张飞将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舞动得针尖难刺风雨不侵,勉强抵得过吕布狂放的戟影。
但现在的吕布毕竟已经不是那个在虎牢关前的吕布,现在的吕布更注重势,他的攻势忽而像大海的浪涛,绵绵无尽此起彼伏,忽而像海上卷起的狂风,无形无定让人难以捉摸,方天画戟忽而化身为枪,忽而化身为刀,忽而化身为槊,所有的表现只是形式,方天画戟真正展示给关羽、张飞的是充塞天地之间的无敌寂寞之气,是俾睨群雄的冲天霸气,是号令三军所向披靡的盖世皇气,这些气势都是关羽、张飞不能完全具备的,他们发现自己越来越受制于吕布强大的气势。、
刘备见兄弟二人陷入苦战,挥动雌雄宝剑,策动一匹白马,加入战团。
中央军阵前方的马超舞动长枪,策动大宛马,想要加入战团,却被赵云所阻:“孟起,刘关张一直都是主公手下败将,过去两次相斗皆负于主公,这次也不例外,主公难得遇到如此对手,打斗正酣,不喜我们助阵,我们还是在此静观为好。”
马超本来桀骜不驯,但跟着吕布一年多,已经被更加强悍的吕布彻底压制住了,马超和吕布的性情差不多,在很多地方,两个人都很相投,马超的桀骜不驯迅速转化成为了对吕布的无上忠诚,他自然是不希望主公有所闪失,紧锁眉头道:“万一那刘关张三兄弟使诈,该如何是好?!”
赵云笑道:“孟起,无需多虑,主公已有准备,我们拭目以待即可。”
刘备的雌雄双股剑一阴一阳,加入战团,他的加入极大地提升了关羽、张飞的战意,张飞的丈八蛇矛舞动起来,满天都是蛇矛的幻影,仿佛金蛇狂舞,而关羽的偃月刀化作一条青龙,从九天翻腾而下,其势彷佛能够吞噬天地。
张飞在左,关羽在右,一人攻下,一人攻上,来回交换上下飞舞,刘备居中,彷佛是指挥乐队演奏的指挥家一样,以雌雄剑一左一右地引导着、组织着关羽、张飞对吕布的进攻,三人心意相通,形成了立体进攻,吕布左封右挡,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毫不示弱,大战顿时陷入了僵持阶段。
两方人马都看的如痴如狂,整个沙场都是为四人助威的呐喊声!
这样鏖战了三十多回合,吕布见关羽、张飞头上开始漫出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下,知道他们已经十分疲累了,吕布自己也不想这样无休止地对阵下去,这场战还是早点来个休止,好让吕布见识一下刘备、陈登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吕布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道:“别浪费时间了,决胜负吧!”他决定施展他最近两年一直苦练的精神攻击法,精神攻击跟自身的气势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完全可以影响对手的发挥。
刘备、关羽、张飞顿时觉得,有无边无际的寂寞迎面扑来,对,是寂寞,是无敌天下的寂寞,是前路无知己的寂寞,是“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寂寞。
吕布的眼中没有初战时的狂热,只剩下无尽的寂寞,从出生到今天,吕布一直是寂寞的,天生勇武却未曾遇到真正对手,满腔改造华夏的热情却无有知己。
在这一刻,有一首可以拿来形容吕布的寂寞:“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吕布陡然有了这样的气势,严重地影响了刘关张三兄弟的心绪。
首当其冲的便是刘备,刘备只觉得吕布那漫天的寂寞像是一座大山压了过来,心头顿时泛起无力与绝望,他虽号称汉室宗亲,却一直穷困潦倒,二十八岁才有机会为国出力求取功名,转眼现在三十已过,天下间满目疮痍,自己却一事无成,诈得徐州这块宝地,却被吕布这样强大的对手如石磙一样碾压过来,注定这一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人生如此,死就死了吧。
关羽从来都是自矜自傲,目无余子,这样的人物并未有多少至交,他跟张飞虽是兄弟,却是通过刘备这个纽带而成,若没有刘备做中间沟通,关羽怕是看不上土豪出身的张飞。而张飞尊重士大夫而鞭笞士卒,有门户之见,对寒门出身的关羽恐怕也难有亲近之感,因张飞是土豪出身,也没有多少世家子弟亲近与他,刘备的寂寞,何尝不是关羽、张飞的寂寞。
幸得关羽、张飞以武入道,武艺高的同时,精神力也不弱,瞬间就突破了吕布对他们的精神约束。
关羽看到刘备一脸恍然,头颅与吕布的方天画戟越来越近,大惊失色,冲着刘备大声喊道:“我们兄弟三人同心,天下尽可去得,怕谁来着!”
说着就挥动青龙偃月刀斩向吕布的方天画戟,关羽这一刀,刀意绵绵,仿佛三月的桃花,缤纷灿烂,那桃园的结义,那长存的义气遮挡住了无助的寂寞,当地一声巨响,将方天画戟磕开。
与此同时张翼德飞身拦在刘备身前,嗔目大叫道:“敢夺我大哥性命,我即使身在地狱亦会和你拚个你死我活!”张飞本就是情绪性战将,在他为了某个东西比如他最亲爱的兄长刘备的性命而战斗时,他的武力能凭空提升一倍,这样的张飞是无敌的,他浑身的劲气在那一霎那融会贯通,丈八蛇矛带着舍我其谁舍生取义的万丈豪情砸向吕布的方天画戟。
当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同时砸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上,吕布被关羽、张飞用他们毕生的气力再翻倍的基情之力给击退了一丈有余,关羽、张飞被反震回去的劲气激得口吐鲜血,吕布虽然没有吐血,但体内血气也翻涌了一阵子。
刘备被关羽、张飞的大喝惊醒,身后的战阵里传来陈登的大喝声:“主公,此时不出绝招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