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队,小姑娘说她是被之前见过两次的男人绑架的。”
“绑匪在录像厅厕所门口用一块布捂住了她的口鼻,把她迷晕了才带走的。”
“那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废弃已久的仓库。她逃出来的时候,把那人用板砖拍晕了。”
做笔录的警察看了一眼刚才做的笔录。
“她一个小姑娘,把个高壮的成年男子拍晕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
严队显然是不相信那警察的话。
林小满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手还死死地抓着小成的衣服。
“我是趁着他不备的时候偷袭的他。”
“怎么偷袭的?你应该是被绑着的吧?”
六岁的小孩子,自救的过程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
“我找借口上茅房……”
小成嘴角一抽,又是上茅房。
“他可能看我是个小孩子,觉得我没反抗能力,就把绑着我的绳子都解开了。”
“板砖怎么来的?”
“茅房里,蹲坑那里放着两块踏脚用的板砖。”
林小满自己描述起来,就还会想到那个画面,实在是……完了完了,她拿了那块板砖至今都还没洗手。
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小成,自己的手还揪着人家的衣服。
她在想,要不要把这个不信的消息和成霜降分享一下。
“噗——”那个女警察一下子笑出了声,见大家都朝她看过来,又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蹲茅坑的砖头都能拿来用,怎么想到的?
“小姑娘,挺机智的啊。”
严队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同时又觉得这小姑娘为了活命也挺豁得出去的。
“还,还好啦。”一般机智。
林机智小满下意识地避开了小成哥哥灼热的视线。
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没洗手。
“你和绑匪身高差距有点大,是怎么用板砖拍到他脑门儿的?”
还是疑点重重啊。
“我听见他在讲电话,从门缝里发现他是蹲着的。”
“我拍他的时候,他刚好扭头,就拍在脑门儿上了。
不是后脑勺,是拍到的挨着太阳穴那里。
严队揉了揉太阳穴,这真的是个幸运的孩子。
也不得不说,她的胆子真的很大。
如果换做其他小朋友,有没有可能看到绑匪转过头那一刹那就吓得把板砖都丢掉了?
就林小满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竟然还能举着板砖做出迅速的反应。
关键是,她还敲得那么准。
就她那点力道,绑匪真的能晕过去吗?
严队还是提出了质疑。
“可能,是因为……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吧?”
你怕不是在逗我!
警局的人都觉得林小满这小姑娘挺邪乎的。
严队刚想说,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不要这么冲动。
就算等着警察叔叔来救,也比你冒着那样大的危险自救要强。
因为,她很可能伤不到绑匪,反而激怒对方。
原本人家没打算撕票的,就因为你来这么一手,就要恼羞成怒撕票了呢?
这对于绑匪来说,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对了,我偷听到他讲电话,说是想拿我换他的同伙。他应该有同伙被警察叔叔抓住了。”
同伙?严队点了点头,应该去和文侦队那边确认一下。
看来,这个盗墓团伙的人还有点多。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抓你?”
“是为了报复,他怀疑是那天和我在一起的叔叔举报了他。”
“你那叔叔是谁?叫什么名字?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萧清远,省文物研究所的研究员。”
林小满没说联系方式,她记得萧清远给过自己一个电话号码,但她没记那串数字。
因为坑了萧清远一把,所以下意识不想跟人家联系。
她这么一说,警察自然能想办法联系上萧清远。
那边让他警惕一些也好,免得又冒出想报复的犯罪分子。
“真的是这个萧清远举报那个窝藏盗墓贼的饭馆的?”
“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六岁的小朋友,萧叔叔怎么可能把这件事跟我讲?
“严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带小满去处理伤口了。”
小成没有把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扯下来,但他现在真的想马上换件衣服。
“我们这边已经派出了人去小朋友描述的那个废弃仓库,如果找到绑匪,明天恐怕还要麻烦你们过来指认。”
“行,如果抓到人,我们明天就过来。”
说着,就要带着林小满往外走。
而另一边,也有人在给许三少做笔录。
他就是顺路救了小丫头一回,笔录也简单。
这会儿已经做完了,正在和童乐寒暄。
“许先生,谢谢你救了小满。”
“这话说的,我就是举手之劳,还是这小丫头自己机灵,知道跑到大马路上求救。”
准确的说,应该是撞车才对。
她如果没有撞上来,他恐怕也发现不了她,更别说救人了。
“何况,我和这丫头也算有缘。”
那次如果没有小满的真青花瓷,他那个假的曝光,就成了丑闻。
先别说会给他在嘉市扩张版图的计划造成损害,就连他在许家的地位,只怕也会遭到影响。
“我们还要带小满去医院,先告辞了。”
小成说话的方式就像个大人似的。
许三少只觉得这小屁孩有趣,又提出送他们去医院。
没给小成拒绝的机会,主要是童乐已经屁颠屁颠跟着上了车。
目送他们离开警局的严队,表情有些莫测。
“严队,您是觉得还有什么疑点吗?”
刚才做笔录的警察,见严队手里拿着笔录发呆,忍不住发问。
“疑点?”
严队想起刚刚小丫头离开时举着爪子问:
警察叔叔,如果我不小心一板砖拍死了那个绑匪,会负法律责任吗?
他倒是没纠结什么法律责任,而是在思考——吃奶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才能让一个六岁的小丫头把一个成年壮汉拍死?
这道题似乎无解。
等后来,出现场的人回来,描述那一滩血迹时,严队又陷入了沉思。
或许,那小丫头最后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一板砖把人拍死了。
“小王,你有没有觉得——”严队翻看着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