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宁脸都黑了,这怎么还成他的错了?
“怎么说话呢!”许一宁话音刚落,就被自家三哥一巴掌拍脑门儿上。
“刘小姐如果担心他,不如自己上好了。也不是不能替赛,我想马公子也不会为难你的。”
马公子三个字,许一宁说得有些玩味。
在他们眼里,马家只能算是暴发户。
而且,他们家就是靠毛料发家的。
听说马父年轻的时候,无意间买了一块毛料,结果踩了狗屎运,开出了帝王绿,赚了一大笔钱。
从那以后马家就发迹了。
可在真正的豪门眼里,马家就是暴发户,跟他们没法比的。
所以,马家在圈子里,一直为人诟病。
如果不是马父争气,又会巴结人,马家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踩下去。
“那个,我听说,你们赛车,是允许有人坐副驾驶的。我可以坐小成弟弟的副驾驶吗?我还没体会过赛车的刺激,正好趁此机会……”
她心想,自己不能阻止,但如果陪着小成,也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到时候他如果真的比不过,她再为他说话好了。
就说是自己在他车上,干扰了他。
“副驾驶?”
马涛挑眉一笑:“刘小姐如果想体验赛车的刺激,坐我的车就行了。你放心,即便我车开得再快,坐在我的车上都是安全的。”
“不像有的小杂种,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小满目光一凛,这声小杂种,不用问也知道说的是谁。
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直接买一个“力大无穷”药水把马涛胖揍一顿。
而小成也听见了这一声,眼睛半眯起来,看马涛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竟然敢骂小成,他惨了。”
童乐对小成吹口哨:“别手下留情,让他知道知道咱们那个圈子是怎么玩儿车的。”
这语气里似乎别有深意,小成只目视前方,左手微抬,对童乐做了个“ok”的手势。
刘云生还想上小成的车,可小成根本不搭理他,许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出丑,只好退了一步又有点无奈地道:
“那好吧,我知道你是怕我有危险。不过,小成弟弟,你自己也千万要小心。咱们比赛第二,安全第一。你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妈的,这是智障吧?
林小满好像掀开刘云生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构造。
她随时随地都在散发自己的雌性魅力,却不想,在人家眼里,小成都还未成年呢。
勾引未成年?
脑子不清醒吧!
“小云阿姨,你能别自说自话了吗?你这样说笑话,很影响小成发挥的。”
说笑话?
刘云生脸色难看了一瞬,童乐的意思是,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吗?
“小乐,看你说的,我只是担心小成弟弟。”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你整得跟乌鸦嘴似的,谁在人家比赛还没开始之前就暗示人家会输啊?
刘云生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戏演得有些过了,有些歉然地看向小成。
可小成压根儿就没看过她一眼,也接收不到她的信号。
倒是马涛,自以为这是刘云生肯定了他的实力,还夸夸其谈:“刘小姐放心,我不会让这小子输得太难看的。”
呵呵,输得难看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童乐盯着马涛,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两边各出了一个人,拿了赛车旗,挥舞着,一齐给出开始的信号。
两辆车同时启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小成哥哥加油!”
林小满难得像个小迷妹似的双手放在嘴上,做喇叭状对着跑道大喊。
在跑车的轰鸣声中,小成是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的。
不过,也没谁会在意。
现场的人,都各种嚎叫,除了双方比赛的人,自然还有经常来玩的围观群众。
不过,大家得知小成根本没赛过车之后,都把赌注压在了马涛身上。
马涛与许一宁的车技五五开,算是业余选手当中比较厉害的了。
马涛擅长横冲直撞,而许一宁更擅长耍帅,双方都还有一些固定粉丝。
而小成……他更没章法,开出去就朝马涛的车头上别。
马涛差点躲闪不及,一个方向盘打死,差点把自己的车搞翻了。
“卧槽,这是哪里来的小杂毛,车开成这样!到底会不会……”
骂到后面,马涛直接没声儿了,额头开始不停地冒汗。
他想起来了,国外有一种赛车,赌的不是钱,是……命!
小成脸上表情都没有,故意别了马涛一下,见把人吓住了,嘴角微勾。
他是不喜欢赛车,但童乐的赛车是他教的。
而他自己,是在国外学的。
那一年,他才十岁,家里没有遭遇变故,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别担心了。”童乐揉了揉林小满的脑袋,“你小成哥哥连坦克都开过,你还怕他开不了赛车?”
啊?
林小满没反应过来。
但随即又想到小成神秘的身份,加上他平常干净利落的作风。
开坦克,倒是很有可能。
大院儿子弟嘛,总会有几分特权的。
林小满不禁想,如果把赛车换成坦克,两辆坦克在赛道上横冲直撞呢?
那刺激,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赛车,除了技术,比的就是心态了。
这样一想,她对小成就有信心多了。
童乐的声音不大,但就站在他们旁边的乔明远和许一鸣还是听见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河边的步道走。
“听见了吧?”
“据我所知,那个成家……”
许一鸣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乔明远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小心。
也不是什么机密,不可说。
只要他们不主动泄露小成的踪迹,没人会故意找他们麻烦的。
何况,成家一直坚守的就是保家卫国的信念。是值得让人佩服的家族,和那些从根子上就开始腐烂,还自诩权贵的家族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不是,我们反正也不会跟他产生利益冲突。成家这几年也遇到了麻烦,加上,七年前,那对夫妻出事。成家至今没找到凶手,估计还在查。”
许一鸣嘴巴张成了个“o”型,他没想到京城那边水那么深。
“难怪你哥不让你回京。把你放在外面,给你选择权,既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也是退路吧?”
乔家深陷泥潭,所以乔明远才会这么急迫地想在麒省打下一片天。
“家里的选择,多半都是为了孩子。”乔明远微不可见地点头,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一长串烟圈。
“他们家让他出来避祸也是对的。京城那边传的是孩子因为父母受到刺激,身体不适,送出去休养了。化名为暗,护住最有希望的子弟,成家败不了。”
“他藏得也够深的,但童乐说他开过坦克。”
“外放并不代表就是流放,该教导的,人家会不让人教?”
“这边又不是没有场地。”
狼崽子,不可能真养成小绵羊的。
成家就算再护犊子,也不会自掘坟墓,把一群狼养废了,那家里败落得只会更快。
树大分枝,明面上培养一个,暗地里再训练一个,这不是障眼法,而是人家留的后手。
“之前传出来的消息,都以为是他身体不好,所以被成家放弃了。现在看来,人家家里指不定怎么重视呢。”
否则,能把消息封锁得这么死?
这一藏就是好几年,一次都没回过京城。
“未必就是没回去过,说不准的。你看着吧,这位是个狠角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京城那边怕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三足鼎立的局面摇摇欲坠,我们这些小虾米,还是在外面打打天下就算了。那一片,猛兽撕咬抢地盘,太凶残了,实在不适合我这种食草系柔弱小绵羊。”
许一鸣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乔明远,完全不明白这家伙装什么逼。
都是狼,装什么羊?谁不知道谁啊?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要替小满妹妹要那个赌注?你该不是在打我小满妹妹的主意吧?这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我这边,第一次去缅国,有大佬帮忙。是挑了一批不错的原石,可我不是次次都能请得动人家的。我想自己培养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出来。”
乔明远苦笑,换了个姿势,放松了一瞬。
“缅国那边,竞争极其激烈,如果没有靠得住的专家,分分钟赔光所有。”
“你手底下不是招揽了一些……”
“还不够!我听缅国那边有个说法。”乔明远顿了顿,“他们说,翡翠是有灵性的,有些人天生亲近翡翠,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他们能比别人多三分气运。”
“所以你才执意要找到董逍,因为他是被眷顾的人?”
这个说法,许一鸣是不怎么相信的。
“你别不信,有的东西,是真的需要天赋的。就算不是气运,那也能称之为天赋。天生对翡翠的感知就比别人强。我如果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帮手……”
乔明远脸上带了忽明忽灭的野心,
“我手底下的版图可以再扩张一倍,毫不夸张地说!”
“董逍不是也曾经赔光了孙浩的钱?他赌石不一定擅长吧?听说会探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你难道不明白?如果不是他恰好精通赌石,怎么能让孙浩血本无归?”
许一鸣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
“你说得对,进那么多货,不可能颗粒无收。能让孙浩一块翡翠都开不出来,这恰好证明他赌石的眼光独道!”
这是反向证明嘛。
能百分之百赌赢,是一种本事。
但能百分之百赌输,何尝不需要眼光?
“可惜,他做得太明显了。手段稚嫩,还有些冲动。”
不然,不会被孙浩察觉。
“他估计是想给孙浩来个釜底抽薪,结果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孙浩这个人,在嘉市驻扎了半辈子,俨然已经混成了地头蛇。他肯定忍受不了自己被人这么摆一道,董逍这人,有勇无谋。有能力,却未必就聪明。可惜了……”
这样的人,原本最好驾驭的。
有勇无谋吗?
“董四爷?”
聚源饭店的包厢里,狂放不羁的男人一手大剌剌地搭着椅子边缘,一手搂着美人。
他身后还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个保镖,时刻保持着警惕。
而对面,坐着的另一个人,看身板,挺壮实的,也生得浓眉大眼,可惜就是皮肤太黑。
他穿着一身黑色短袍,手摇纸扇,看起来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孙老板约在下吃饭,董某真是受宠若惊。不敢当孙老板这么称呼,叫我董四就好。”
就见对面的董四爷笑了一下,眼角露出一道狰狞的疤来,生生改变了他的气势。
“我也是好奇,古玩街出现了个奇宝阁,据说专门做中间商?”
“别人想要什么奇珍异宝,奇宝阁都能为之寻来?”
“也不是都能,我们是有条件限制的。”
“如果我说,我想要一件青铜器呢?”
“孙老板手上还能少得了宝贝吗?”
青铜器这种物件,我去哪里寻?
“呵……我手上的宝贝当然多。但就是想要董四爷手里的呢?”
“听说,董四爷有一手好本事,过你手的东西,从来不假,所以奇宝阁做的鉴定,就没有打了眼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见识一下四爷的本事?”
孙浩一边说,一边伸手漫不经心地在女人胸脯上揉捏,毫不顾忌还有外人在场。
女人穿着一件低胸短裙,面色惨白,也不知道是脂粉太厚,还是被孙浩下流得动作给吓到了。
见董四爷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董四爷莫不是看上了我养的家雀?”
“你恐怕不知道,我这家雀,曾经也是只小野猫呢。这还是我从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手里抢过来的。一个连女人都输出去的男人,你说,他是不是很没用?”
董四爷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收紧,随即,就是混不在意地一笑。
“既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这样的男人自是不要也罢。孙老板厉害,这位小姐能留在你身边,是她的福分。”
“只怕我这小雀儿,若是听见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也如你这般说,该伤心死了吧?”
说着,他又重重地捏了一把手中的软肉。
女人发出一声痛呼,眼泪一滚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