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的房间,是在五楼,与胡老,还有苏会长的房间都是挨着的。
他们是鉴宝协会内部的人,想安排到一起还是挺简单的。
钱老今晚是继承了苏会长的位置,他虽然看着胖胖的,但身体还算康健,估计要干好几年。
如果说三年为一届的话,至少要干上一两届吧。
所以,胡会长这个没有当选为下一任会长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副会长。
其实这三年,刘副会长在鉴宝协会除名之后,大家渐渐也发现,这位胡会长其实也擅长交际。
他能把刘副会长留下的那些摊子全部支应起来,反而是钱金宝,似乎对掌权并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平时大方向他掌控,至于胡老做什么,他也不会过多的干涉。
这也就造成了,胡老这三年在外面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人脉比钱金宝还要丰厚似的。
不过,钱家有底蕴,胡老如果真的比起来,还摸不着某些豪门的边儿。
与他交往的多也是新贵,家底儿不如钱老这边。
说到底,是各有各的依仗吧。
“这间是我的房间吧?”
胡老推着门,迷迷糊糊地好像是在看房间号。
外面月影西移,走廊上除了钱老和胡老,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大家多半都已经回来洗漱了。
今年这一层楼安排住宿的人并不算多。
加上钱金宝被人拖着喝酒,喝醉了时间自然就晚了。
胡老说是他的房间,但却是拿着钱老的门禁卡在刷。
刷完之后两人一起去进去的,再之后,他就没出来过。
等到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来的人却是跟钱老体型差不多的人。
现在是十二月份,冬天,如果穿的衣服厚重,从体型上来看,钱老和胡老还真的难以让人分辨。
主要是,两人在身高上也没什么差别。
钱老一贯喜欢戴礼帽,现在出来的人也戴着一顶。
另外换下的那身衣服,他直接从五楼窗户往外扔。
房间里一点线索都没留下,钱老就像喝醉了被人脱掉鞋袜,扔床上睡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从他房间里出来的人却是径自走向了图书馆的方向。
仿佛走了千百遍,此人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
多宝阁有三重门,第一重就是藏书楼的大门。
这一重,苏会长可以进,钱老可以进,胡老,其实也可以进去。
这是特意给他开放的权限。
胡老一直以为,这是在他的努力下才得到的,却不想,人家本来就是顺势而为。
第二重门,是一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墙面,这也是胡志军早就摸透了的地方。
这一排平时总是有人打扫的。
打扫这里的人,其实也是看守这里的人。
但他已经把人买通了。
那本书一拿开,里面就有一个按钮,按下去之后,墙面的青砖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推开。
里面露出一条通道,直达的是一部电梯。
这电梯,需要的是会长的扳指放进电梯旁边的凹槽才能打开。
这枚扳指,苏老会长手里有一枚,钱金宝手里也有一枚。
这也是他从钱金宝手里顺过来的。
顺着升降电梯上去,是一扇古老的大门。
大门需要用钥匙打开,而这把钥匙,则是今天苏会长当着鉴宝协会所有元老的面,交给钱金宝的。
这才是多宝阁的钥匙。
大门一打开,那张和钱老无二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这么多年,潜伏在鉴宝协会里,终于让他有机会进入这扇大门了。
他觊觎了多宝阁这么久,那老东西却防他跟防贼似的。
明明苏会长退位,钱金宝不愿意上去,就该他成为鉴宝协会的会长的。
如果他能登上那个位置,那他往后就会轻松许多。
权力大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谋划,就能把多宝阁里的东西摸个透。
难道还怕找不到藏宝图吗?
可偏偏苏长河那个老东西是真的贼,到现在有什么秘密都还真跟钱金宝共享。
不就是因为钱金宝曾经跟过董成瑞一段时间?算是他的外门弟子吗?
一路通畅,走进这扇门,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珍宝,胡志军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这些东西,一些是鉴宝协会攒下的,另一些,是当年那人拼死保下来的。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保下来。
保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会念她的好。
他快速走进去,再合上大门,在里面挨着挨着翻找。
他就不信,找不到藏宝图的下落。
只是,在他翻看的精细的时候,却没发现,这偌大的多宝阁里,还坐了一个人。
是他翻到上一次林小满选手札的那一排,才看见,苏会长双手背在背后,立于窗前。
胡志军眉头狠狠一皱,很快反应过来,今天怕是有人请君入瓮。
他摸了摸藏在后腰处的东西,一步步走向苏长河。
“苏会长,怎么你也上来了?”
“原来是你啊。”苏长河转过身来,他虽然也怀疑过老胡,但真正发现内鬼是他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而且,现在老胡还顶着一张“钱金宝”的脸。
“会长认错人了吧?我是老钱。”
胡志军学着钱金宝一样乐呵呵地笑。
“是吗?”
苏会长上下打量着眼前人,还别说,真跟老钱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有人说他不是,你都无法反驳。
“会长这么晚还在多宝阁做什么?”
胡志军不知道这个老狐狸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
“那你呢?你不是喝醉了,和老胡一起回去休息了,又怎么会突然上来?”
“这几年,你可是嫌起走这几重门麻烦,一次也没主动上来过。”
钱金宝确实是一次都不想来,这进去看到那满架子的东西,又不能拿走,看得可糟心了不是?
他是个爱钱的,看到好东西,都想往自己家里搬。
索性,就不来看了,免得看了又惦记。
苏长河这么一说,胡志军也反应过来。
但他的说辞也很合情合理:“我这不是看我家小满明天又要进来选东西吗?作为师父,我这不对替她先把把关。”